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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古靈 「所以啦,既然我承諾說今天一定會送到,拚了這條命我也非得送到不可!」 「嗯嗯。」 「雖然是出了一點原先無法預料的意外狀況,我才會差點趕不及的……」 「嗯嗯。」 「但那仍是要我自己負責……」 「嗯嗯。」 「總之,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也難追!」 「嗯嗯。」 「……」 終於聽出老婆的回答好像是在敷衍他,傅青陽狐疑的側過臉,見老婆又盯著他看得目不轉睛,挺帥的眉頭皺起來。 「幹嘛又瞪著我看?」 看來,夫婿似乎一點也不知道自己的容貌有多麼吸引人。 歎著氣,樓沁悠再次硬生生的把視線扯到一旁去,她自認並不是一個注重外貌的女人,然而一旦面對夫婿,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也是很庸俗的,竟也會對好看的男人看到失神。 話說回來,這也不能完全怪她,她的夫婿也實在俊美得太荒唐了! 想到這裡,她決定要請夫婿幫她個小忙,免得她在人前不小心出了糗,於是輕聲呼喚,「官人……」 噗! 一口蓮子湯全噴射了出來,「妳妳妳……」嗆咳著,傅青陽失聲怪叫。「妳叫我什麼?」聽錯了,一定是聽錯了! 「官人啊!」樓沁悠回道,訝異的發現夫婿的臉色好像有點發青,納悶他是哪裡不對了?「是你說的,不許叫你夫君、相公,也不許叫『哥』的,那我只好叫官人了,有什麼不對嗎?」 天大地大的不對! 一聽她連續說了好幾個令人毛骨悚然的稱呼,傅青陽不由跟著連連打了好幾個哆嗦,她說幾個,他就打幾個哆嗦。 「別,別那樣叫我!」他半命令、半央求的說。 「那……」樓沁悠想了想。「傅郎?」 噗通! 傅青陽驚恐的跌坐到地上去,臉都綠了。「妳就沒別的可叫了嗎?」這女人是哪裡不對了,為什麼一定要用那種恐怖的名詞叫他? 樓沁悠又想了一下。「老爺?」 傅青陽呻吟,「我鬍子都剃光了,還會老嗎?」大手掌在自己的下巴上摸來摸去,懷疑是不是沒剃乾淨? 老不老,又不是鬍子決定的。 樓沁悠抿唇笑了。「不然要叫什麼呢?」 「名字!」傅青陽狠狠的、重重的道,狠狠的爬起來。「叫我的名字就行了,連名帶姓都行,就是別再叫我那種娘兒腔的稱呼了!」 霎時間,樓沁悠的笑容消失了,臉色也變了。 「絕不!」異常堅決的拒絕。 正待往凳子放下去的大屁股,因為她那兩個慘雜著憤怒與哀傷的沉重字眼,錯愕的停了一停,再繼續往下落,傅青陽狐疑的目注她。 「為什麼?」 他一問,樓沁悠立刻察覺到自己的失態,一時有些無措,不知如何解釋才好,咬著下唇遲疑片刻後,她輕輕歎了一口氣,表情恢復正常,抬起明澈的秋水雙瞳,坦誠的面對夫婿。 「因為……」 毫不隱瞞的,她把那件只曾經對宇文靖仁提起過的悲傷往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夫婿。 要避免重複爹爹的事,做一對與爹娘不同的夫妻,她就必須做一個與娘不同的妻子,娘不該做卻一而再做的事,她絕不做;娘應該做卻從不做的事,她就要盡全力去做。 當年,即使爹開口問,娘也從不對爹解釋任何事,因為,娘不相信爹。 所以,她就得做一個絕不隱瞞丈夫的妻子,畢竟是要相處一輩子的人,最起碼要做到信任與坦誠,否則如何聯繫夫妻之間的感情? 雖然,他不一定能夠瞭解。 「……娘總是連名帶姓的叫爹爹,其中並沒有丁點親暱的意味,有的只是娘對爹的鄙視與輕蔑,雖然爹爹是娘自個兒選中的丈夫,但娘看不起男人,也不相信男人,即便是她自己的丈夫,我……不想跟娘一樣……」 一如以往,每一提到爹親的事,她總是抑不住哀傷的心情,一字一句皆是銘刻在心中永遠的痛。 她一輩子都忘不了,爹爹那張寫滿悲傷愁鬱的臉。 而傅青陽,他靜靜的、專注的傾聽著,直至她說完後,眸中卻依然盈滿困惑之色,儘管她說得好不悲慘,淚水都差點掉下來了,可偏偏他聽了半天還是聽不懂她為何拒絕直呼他的名字? 不然人取名字是幹嘛的,不就是給人叫的嗎? 管他是鄙視或是輕蔑,是憤怒或是開心,叫人名字就只不過是在讓人知道有人在叫他而已,管他那麼多幹嘛? 真是,女人就是女人,就愛斤斤計較! 不過,算了,他是寬宏大量的男人,容忍妻子是丈夫的責任←老娘說的,就隨便她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吧! 於是,他轉回去繼續大吃大嚼。「隨便妳叫吧,反正早晚總會習慣的!」 聞言,樓沁悠的眼眶頓時悄悄掩上了一層朦朧的淡霧。 她看得出,夫婿一點也不瞭解,甚至很不以為然,但是他聽得出她語氣中的傷痛,所以他讓步了。 這個男人,或許無法和她交心交意、相知相惜,可是他是個體貼的男人。 「青哥。」 親哥? 傅青陽的臉頰肉非常嚴重的扭曲了一下。「嗯?」該死的老爹,幹嘛替他取這個名字! 「能不能請你幫我個忙?」 「啥忙?」 「往後,若是我又盯著你看,請青哥馬上提醒我一下。」 「呃?」傅青陽怔了怔,半側過臉來,疑惑的想了好一下,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女人盯著男人看是很不成體統的,可是……」又困惑的眨了眨眼。「我是妳的夫婿,老婆看夫婿,天經地義,這沒什麼不合體統吧?」 樓沁悠歎了一口氣。「即使如此,妻子老是盯著夫婿看,這也不太好吧?」 她盯著他看,他也不會少塊肉,哪裡不好了? 傅青陽還是很困惑。「為什麼?」 「這……我……」樓沁悠開始感到有點哭笑不得了。「呃,老是盯著夫婿看,那……那就……就……」 傅青陽很認真的看著她,耐心的等待答案,她卻「救」了老半天「救」不出半個人來──到底是要「救」誰?他只好鑽起眉頭,自個兒想,大半附後,他猛拍一下大腿,終於想通了。 「我知道了,老是盯著我看,正事不做,那怎麼行!」 「……」完全的無言。 「不過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妳老是盯著我看呢?」 「……」徹徹底底的無言。 ☆ ☆ ☆ ☆ ☆ ☆ ☆ ☆ ☆ ☆ ☆ ☆ ☆ ☆ 以往,在整個綠映莊裡,樓沁悠敢說自己是第一個起床的人,因為她就愛看晨曦初起的那一刻,那彷彿破繭而出的曙光,是她見過最美的景致。 然而成親後第一天,她才明白,她起得還不夠早。 「起來了,女人,天都快亮了,妳還不起來!」 樓沁悠一驚而醒,及笄後,頭一回一大清早被人叫醒,她還真是嚇了一大跳,定睛一看,原來是新婚夫婿,坐在床邊一臉不耐煩的搖著她。 「青……青哥?」 「叫『親哥』也沒用,再半個時辰就卯時了,妳想偷懶賴床嗎?」。 卯時?! 「可是,卯時不到就起床……」她吃驚的睜大了眼。「會不會太早了一點?」 「早?」傅青陽哼了哼。「我大哥都寅時不到就醒轉,我大嫂就得起得比他更早,她可沒半句怨言過!」 寅時?! 「但……」樓沁悠慌忙掀被要起身,卻發現夫婿兩眼盯在她胸脯上看得目不轉睛,困惑的低頭看,驚呼一聲又躲回被子裡頭去,羞赧的燙紅了雙頰。 雪嫩嫩、白如瓷玉的一片美好春光,難怪某人看得口水都流出來了。 「躲什麼躲!」抹去口水,傅青陽不以為然的硬扯開被子。「咱們都圓房了,有什麼好害臊的?」可惡,看得正上興頭說,真是,女人的身子不給丈夫看,要給誰看?「快,起床了,女人,伺候夫婿梳洗更衣不是妻子的責任嗎?」 就算樓沁悠的個性再是淡然,這時候也自在不起來了。 在夫婿灼灼的目光下,她赧紅著臉兒,光不溜丟的滾下床,顧不得初經人事之後的疼痛,手忙腳亂的撿拾昨兒夜裡被夫婿扔到床下的褻衣和中衣,胡亂的穿上身後,這才稍微鎮定了一點。 沒事,沒事,就如夫婿所說的,他是丈夫、她是妻子,沒什麼好害臊的。 自覺已經足夠冷靜之後,她便正起臉色,轉身面對夫婿,準備善盡為人妻的職責,伺候他梳洗更衣。 誰知下一刻,整張嬌靨又火辣辣的熱了起來。 傅青陽竟然一絲不掛,只撐著一支又粗又長的「旗桿」,雙手扠腰,不耐煩的杵在那裡等著讓她伺候他穿衣。 用力的拉住兩條差點拔腿就逃的腳,深吸了好幾口氣,樓沁悠努力穩定狂飆的心跳,然後裝作沒注意到夫婿那副修長挺拔的裸體,用最若無其事的態度伺候他穿上一件件衣飾,雖然嬌靨還是紅通通的,柔荑也有點抖呀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