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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何舞    


  「別哭了。」男人神色不明地盯著她,看她哭得慘兮兮,眼睛紅紅的,鼻頭也紅紅的,活像只被主人遺棄的流浪貓時,胸口一柔,怒火便少了一大半。

  他在香港日趕夜趕,把手頭的事情處理完,就是為了回來給她過生日。

  可憐的小丫頭,命運像路邊一根雜草,白白長到了十七歲,應該都沒有過一次真正的生日,前幾年,他有心憐她,卻師出無名,想來她也不會接受他的好意,可是如今,她可是他標上印記的正牌未婚妻,哪怕她想要天上的星星,他也會想辦法讓最好的工匠打造一個送給她。

  誰知,卻看到她跟另一個男生一起從校園裡出來,手裡還拎著精緻的蛋糕盒,無名的怒火吞噬了他。

  怎麼會覺得不用急呢?怎麼會認為自己還有時間慢慢來呢?他錯了。

  他的小花兒、他的小鴿子、他的小年糕、他的小笨蛋正是從含苞欲放的花兒到舒緩綻放開的年齡,即使是自己不覺,也會搖曳生姿,引來討厭的蜂蝶。

  「你錯了嗎?」他興師問罪。

  「我錯了。」她趕緊點頭,承認錯誤。

  「哪裡錯了?」

  年若若眨巴著淚眼,搜索枯腸,可是就是想不出來自己哪裡做錯了。

  她沒膽子爬牆,也沒用心機去勾引學長,更沒打算跟學長去看電影……但這些在官之硯眼裡都不算理由,何況跟這人是沒有所謂的道理可講的。

  想到這裡,年若若把心一橫,勇敢地說:「我哪裡都錯了。」

  聞言,本來心頭窩著火的男人差點破功,啼笑皆非地看著一臉凜然的小丫頭,點點頭:「很好,既然知道錯了,那要不要改?」她吸著鼻子點頭。

  「不過呢,知錯不一定要改,但是……」他彎下腰,汲取著她身上淡淡的清香,狡詐地教導:「一定要學乖,就算真有心出軌,也別讓我抓住。」這話很不對頭,年若若呆愣地注視著眼前的俊顏。

  他今天穿著一件灰藍色的毛尼外套,淡灰色高領羊絨套頭毛衫,一條鉛黑色法蘭絨直筒褲,全身上下滿是貴族氣的低調驕傲,她突然覺得他真好看,男色當前,來不及細想他話中的用意,就不知不覺地乖乖點頭。

  「你還點頭?」果然,男人不懷好意地瞪她,問:「是打算去出軌嗎?」

  這人怎麼這樣?小腦袋馬上搖成了撥浪鼓。

  「小笨蛋……」官之硯悶笑著,總算消了氣,他伸手揉亂她一頭清湯掛面般的齊頸短髮,才將傻頭傻腦的小丫頭抱進懷裡,再執起她的左手,將一串晶亮的Tiffany鑲鑽花朵手鏈套上纖細的手腕。

  剛才被他弄得一驚一乍的年若若,現在又被他少見的柔情姿態搞得一下子有點受寵若驚,滿腔的委屈都化成淚水鼻涕,一股腦兒全擦在他昂貴的外套上。

  他仍是悄然地笑,毫不介意,或許,只要是她,他就寧肯陷入陌生的,從來就不曾相信的某種情感裡,哪怕從此一無所有,萬劫不復,他亦自甘沉淪,那種情感,聽說叫做愛情。

  男人乖舛的心思,單純如年若若,此時絲毫不覺半分,她一心盼著將他伺候完自己好睡個安穩覺,因此越發乖順賣力。

  還好今天官之硯沒有像往常一樣難應付,跟她一起泡了一個香噴噴的熱水澡,然後將呵欠連天的她用柔軟乾爽的大浴巾包起,旋即朝大床走去。

  她半睡半醒,一陷入舒適溫暖的大床上,馬上迷迷糊糊的轉過身子要睡覺。

  男人溫潤的舌沿著雪白肩頭和後頸吮舔,壞心地逗弄,烙下一個一個淡紅色的小花。

  「哈,好癢……不要……」她嚶嚀著,甜軟的嗓音夾著濃濃的睡意,尾音越發顯得嬌憨,聽得男人的小腹瞬間緊繃。

  ……

  「若若、若若……」他用力地抱緊她,不住親吻她的小嘴,在她耳邊喃喃叫著她的名字,呵護備至的語氣,彷彿當她是手心裡的珍藏的寶……

  第6章(1)

  夜晚的官宅很美,柳枝裊裊,月光似水,顯得寧靜而美麗。

  四樓書房裡的沙發裡,縮著一個可憐兮兮的小身影。

  嬌小玲瓏的身軀上穿著一件珍珠白的蕾絲睡裙,光著腳,兩手抱著膝,面前的茶几上攤著好幾本英文教材和字典,視線時而盯著課本上的英文單字默念;時而緊張地瞄向緊閉的歐式木門。

  很快,門從外面被推開了,同樣身著睡衣的男人,雙臂環胸,好整以暇地倚在門邊,冷冷地看著她。

  大大的水眸裡閃過一絲驚慌,嬌小的身軀下意識地朝沙發裡縮得更進去。

  「不睏嗎?」冷清的聲音問。

  「不睏,一點也不睏。」很肯定地搖頭。

  「在這裡做什麼?」

  「背英文。」她趕緊抓起茶几上的課本揚揚,眼看離大學聯考沒多久,哪個學生不夢想著能考個好大學,何況是她?自從官夜騏一鳴驚人後,她便開始非常努力地埋頭苦讀,很久沒坐上倒數第一的寶座了。

  「這麼辛苦做什麼?考不上就算了。」

  官之硯的話真叫她無言。

  「我困了。」男人的臉上看起來一副很疲憊的樣子。

  「那你先去……」小人兒聞言大樂,他這麼累,今天晚上是不是可以不用再騷擾她?讓她繼續開夜車了。

  「別磨蹭了,去睡覺。」他打斷她還未講完的話,走過來很無情地打消了她內心的期待。

  長長的走廊裡,一抹頎長的身影,牽著不太甘心的嬌小人的手,走回臥房。

  自從被官之硯狼吞虎嚥地吃了後,這大半年來年若若小姐的每一晚,幾乎都是這樣過來的,被捉上床,激烈做愛,相擁睡覺……她實在是很費解,他困了自己去睡就好了呀!幹嘛非要拉著她一起呢?要不要這麼「相親相愛」啊?

  「你不是……很困?」果然,她瞪著正解自己睡裙的大手。

  「做完再睡。」他理所所當然地說。

  「如果很困就……」就不用勉強了吧?

  纖細的手指緊抓著睡裙襟口,還想著怎麼逃過這一劫。

  官之硯這人絕對有雙重人格,打開門,儀表堂堂地走出房間,對任何事情都低調到不行;可是一旦關上門,他就再不是那個清心寡慾的男人了。

  吃相差就算了,但再好吃,也吃了有大半年時間了,他都不膩嗎?她年若若沒有那麼大的魅力吧!

  「做完會睡得更好。」男人一臉正經地說著,兩手卻不正經地迅速將她脫光。

  是喔,說得倒輕巧!做完會睡得更好,隔天換她腰酸背疼的差點起不來床。

  「唔!」她被他結結實實地堵住嘴,小手也被鉗制住,結實的長腿弓起擠進她兩腿間。

  明明看起來不慍不火、慢條斯理的男人,怎麼在床事上永遠這麼猴急?年若若氣喘吁吁地偏過小腦袋,阻止道:「等一下,好不好?」

  「嗯?」他蹙著眉停下,臉色不善,抵在她柔嫩腿窩中的灼熱仍不安份地想向裡戳刺。

  「老師今天有問我們想考哪裡的大學。」

  「本市,能通勤的,隨便選一間。」他很快替她作了決定。

  「我怕考不上……」她小聲道。

  「考不上就算了。」他又不想娶個博士或書獃子回來。

  年若若一陣氣結,她不是有錢人家的小姐,考不上還能山國唸書,她只能靠自己。本市的大學,能通勤的就那麼一兩家,錄取分數不低,她沒把握,有把握的學校又在其縣市,用腳趾頭想,官之硯也不可能答應她去。

  心底哀哀地歎口氣,年若若放棄跟他溝通。

  ……

  官之硯瞇眼,他就是一團火,想要將她融化,而她在他懷裡只能嚶嚀著、低喘著,小腦袋裡再也想不了別的事情。

  精明如他,哪會不懂她的心思?考上不錯的大學,將來就能找到好工作,可以正大光明離開,再也不必靠著官家不必任他擺佈了,甚至還在妄想現在就藉著考大學的機會想走人。

  說這丫頭笨,的確是挺笨,有著他這麼個枕邊人不好好依靠,還夢想著擺脫他遠走高飛。

  可其實,她也不傻,「求人不如求己」這個道理老早就懂了,靠官家吃飯的閒人不算少,過慣了安逸享樂的富貴日子,有哪一個願意從雲端掉到地面?再去過從奢至貧的生活?年紀輕輕的她,僅是有這樣的想法就足以令他刮目相看了。

  問題是,她以為他會放手嗎?

  他不會放手,在聯考發榜後,當得知自己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考上的某某大學拒絕錄取自己時,年若若馬上明白了官之硯的意思。

  是嫌奴役她還奴役得不夠,是不是?從十六歲成為他所謂的未婚妻後,她就乖乖聽他的話,念他安排好的大學,下課回家後繼續替他暖床,當他忠於職守的小女奴……一當就是這麼些年。

  再難聽的流言她都聽過了,再委屈的事情她也都妥協了,只盼早日脫離苦海。

  不料天不遂人願,現在人家硯少爺通知她說,要去註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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