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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子紋    


  宋明沒見過這種陣仗,有些緊張的往穆意謹身旁靠去,穆意謹並沒有將人給推開,只是靜靜看著人馬最終停在自己面前。

  「穆家主,城主有請。」

  穆意謹似笑非笑,眼前這人他有些印象,是最讓南宮易信任的護衛林翰。

  「城主有請,不知所為何事?」

  「家主去了便知,請家主立即與小的走一趟。」

  穆意謹看著圍著自己至少三圈的人馬,南宮家這次可是派了不少人出來,非要他走一趟。看來南宮家的火,確實燒出了南宮家的麻煩。

  穆意謹嘴角帶笑,眼底一片冰冷。

  林翰上前要將人帶走,但身子才動,右手已被穆意謹反手一折。

  他想反擊,眼角餘光卻看到自己的人馬中竟出現了好幾張生面孔,手中的利刃在陽光底下閃著光亮,他的心不由一顫。

  原以為穆意謹只帶著數十名護衛前來,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他也只能忍著氣,勸之以理:「家主是打算與城主過不去?」

  「是又如何?」穆意謹的口氣顯得有些意興闌珊:「如今放眼天下,想見我一面之人何其多,並不缺你南宮家。」穆意謹用力一推,林翰踉蹌了下。「去或不去,端看本座心情,今日本座只想品嚐珍禽,風花雪月,待本座閒暇,再考慮是否一見。」

  林翰按著發疼的臂膀,想著那日一把火燒了南宮府的馬廄,損失了十數匹馬,府裡亂成一團不說,當天夜裡自家少主又像是受了驚嚇似的,心神不寧,更在一大清早被發現赤身裸體的躺在府內最僻靜的祠堂竹林裡,被救醒之後,一直高燒不退,囈語不停。城主向來不信神鬼,但是少主的狀況卻著實令人心驚肉跳。

  擔心少主有個萬一,就算知道不被穆家待見,城主還是派人去請穆意謹,但幾次未果,穆意謹皆避不相見,這才激怒了城主,讓他帶了大批人馬來逮人,卻沒料到穆意謹早已安排妥當,有恃無恐。

  這幾年南宮一門的聲勢大不如前,在朝中份量日輕,這是馬市,若真動起手,輸贏未論,只怕到時傷及無辜,讓百姓傷了,朝廷尋機怪罪下來可不好。

  城主向來衝動,這幾年有他在一旁時刻提點,日子過得尚且平順,今天他縱使心有不甘,也只能帶人先離去。

  「倒是個聰明的。」穆意謹看著人退去,不由低喃。

  看著眾人一散,宋明一臉驚魂未定:「家主這是真打算與城主為敵?」

  穆意謹嘴角微揚:「怎麼,你怕?」

  「有家主在,奴家不怕,」宋明柔柔的倚靠著穆意謹:「只是擔心家主安危。」

  穆意謹一言不發的淺淺微笑,他的雙眼始終溫柔,但只有他自己知道,並沒有聽進她的甜言蜜語。

  上了馬車,一行人啟程回城,經過了扶著夏彤楓的太陽一行人,再往前行沒多遠卻見前頭一陣騷動。

  「家主,前頭有人墜馬。」穆一的聲音在馬車旁響起:「是方才在馬市所見的南宮家護衛,人被馬摔了下來,還被一腳踩踏而過。」

  穆意謹的態度冷淡:「與本座無關。」

  「是。」

  一行人繞道而行,沒有多作停留。

  一生與馬為伍的南宮家護衛林翰墜馬而亡?!穆意謹的心頭卻是波瀾不興,林翰一死,南宮易儼然斷了左膀右臂。

  第十章  簽下賣身契(1)

  這次的馬市在熱熱鬧鬧中開始,在眾人耳語之中結束。

  眾人等到最後一日也沒見到南宮家所謂的寶馬,而城主許是因為失去了最得力的護衛,更是整個馬市期間都未曾現身。

  百姓們這才得知,一場火燒出了南宮家的大麻煩,拍賣的馬毀了事小,年後要上貢的馬匹都出了問題才是大事,縱使南宮家再如何顯赫,遇上皇家的事,若有差池,也是殺頭的大罪。

  夏彤楓聽聞這些傳言,雖也跟大多數的百姓一樣,認為這是南宮城主多年來心狠手辣的報應,但也識趣的沒有多非議。

  正中午正是面灘最忙的時候,許是食客們都習慣了兩個壯漢忙進忙出,已可以無視的坐下吃碗麵不覺害怕,面灘的生意越來越好,恢復如以往般。

  雖說兩個壯漢長得三大五粗,但多了兩個幫手,夏彤楓不得不承認輕鬆了許多,偶爾還能坐下來喘口氣,這可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而且也多虧了石慶又伸出援手,石頭的那匹小馬有了地方可以安置。

  原來石慶並不住在城裡,而是住在城郊的一處莊園,夏彤楓想起那日太陽帶著石頭和她牽著小馬到莊圜去的情景——

  石慶在馬廄安置好石頭的小馬,石頭開心的給馬取了個名字叫石寶,意思是石頭的寶貝,逗得大夥兒直笑。

  太陽拿來銀針,替石寶施針,沒人知道太陽還有這等本事,比這事更奇怪的是,她見了竟一點都不感驚奇。

  為免打擾了太陽,眾人全都在馬廄門口看著。

  太陽專注高大的背影令她莫名的感到熟悉,似乎以前她曾經見過無數次——她揉了揉太陽穴,這天氣越冷,她犯頭痛的次數越發多了,她不想讓人擔心,也就一直瞞著。

  之後石頭三天兩頭就吵著太陽帶他去莊圜看馬,每回回來後,石頭總會跟她講許多事,說莊園如何如何大,如何如何漂亮,甚至還有很多馬。

  石慶一個地頭蛇,靠著收些孝敬錢富得流油,而她每日起早貪黑的幹活兒,賺的錢比不上人家荷包裡的一點零頭,就算夏彤楓這麼一個不貪心的人,都要忍不住抱怨幾句老天不公。

  有客人上門,夏彤楓回過神來下了碗客人要的面,才將面送上,小攤子迎來了貴客。

  穆意謹的馬車才進西市,就引來不少注目,直到面灘前停下,夏彤楓這才回過神,連忙迎上去。

  穆意謹下了馬車,對夏彤楓一笑,輕點了下頭:「可否麻煩姑娘給本座下碗麵。」

  「當然。」夏彤楓受寵若驚之餘,連忙回到爐火前,俐落的下了面,煮好後恭敬的送上。

  穆意謹先是慢條斯理的喝了口湯,為期三個月的馬市結束,時序也早入冬了,今兒天冷,喝了湯後身子也暖了起來,他抬頭對她淺淺一笑:「滋味挺好。」

  夏彤楓別的不說,但談起煮麵她是自信滿滿:「家主可別小看這個湯頭,這湯頭可用了兩隻老母雞和獨門的香料熬了十二個時辰。」

  「如此用心,果然滋味了得。」穆意謹又讚美了一句,接著專心的吃麵,不再說話。夏彤楓在一旁也不敢打擾,見他吃得慢悠悠,好像太陽吃東西的模樣,一派世家公子的翩然,她忽地像是想起什麼,但是腦海中的畫面卻是一閃而過,快得來不及捉住便消失了。她輕撫著頭,這腦門又是一陣鈍痛。

  穆意謹注意到她的異樣:「可是身子不適?」

  夏彤楓連忙一笑:「不是,可能天冷,頭有些發脹。」

  「穿暖些,若你病了,可是有人會心疼的。」

  夏彤楓眼底閃過不解,穆意謹沒有解釋,很給面子的將一碗麵全吃進肚子裡。

  「托姑娘的福,今日嘗到了美味。」

  夏彤楓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笑瞇了眼。

  「別拘束。」穆意謹揮了下手:「現在沒什麼客人,姑娘可否坐下與本座說幾句話?」

  夏彤楓連忙點頭,有些醬的坐下。

  「上次的事,對不住,是蓉兒不懂事。」

  夏彤楓順著穆意謹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背,慢半拍的想到他指的是自個兒那日被穆蓉兒燙傷的事。「家主無須掛意,我皮粗肉厚,沒事。家主瞧,一點疤都沒留下,家主給的藥極好。」她的雙眼閃著晶亮:「若是家主同意,我能跟家主買些嗎?」

  「姑娘這麼說就見外了。」穆意謹揮了手,讓身後的人送上傷藥。「不過就是些小東西,送給姑娘便是。」

  「謝家主。」夏彤楓欣喜,沒有推辭,不客氣的收了下來,喜孜孜的打算回頭拿給太陽,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道:「對了,曾答應要給家主送上馬奶酒,今日家主來了正好,不如現在嘗嘗?」那日從馬市回來後忙忘了,這兩日正好新一批馬奶酒剛釀好,她當時還想著要給穆意謹送去,沒想到他就來了。

  「好。」穆意謹也答應得乾脆。

  夏彤楓親自替他倒了一碗,放到他面前。

  穆意謹拿起喝了一口,神情難得嚴肅了起來:「這酒的味道……」

  雖說夏彤楓對自己釀的馬奶酒很有信心,但見狀還是懸著一顆心看著穆意謹:「不合家主的口味?」

  「這倒不是,而是……」他只喝了一口,便將碗放下:「這味道絲毫不遜那對擺灘的老夫妻,難怪……」他的身子驀然一僵,定睛看著夏彤楓:「不知姑娘釀酒的本事是師承何處?」

  「並未師承何人。」夏彤楓看著他神情轉變,也跟著緊張,據實以告:「只不過是誤打誤撞,就在我初到景城那年,胡同裡有位大嬸送了些馬奶過來,我一時興起,便釀成馬奶酒,嘗過之後味道極好,從此之後有些熟識之人需要,便向我下定釀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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