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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拓拔月亮    


  事實上,昨天他就回來了,只是他直接進公司,除了總經理之外,沒人知道他回來。他待在公司,一來調時差,二來躲避媒體記者追問婚禮一事,三來……他得養精蓄銳,好對付步老頭。

  離開將近十天,他的辦公桌上文件堆積如山,一整天,他都埋首在文件堆裡,直到進家門前的一個小時,他都還在為公司堆金礦。

  他很累,真的很累。

  "我沒有演戲,我只是……"

  黑曜岩打斷她的話:"強烈抵抗我這個"陌生男人",好顯示你對我的忠貞不二,我算是服了你外公,想得出這一招,當作是送給我的見面禮。"

  他的話,在她腦裡盤旋一圈後,她方知他的不以為然所為何來。

  "不,你誤會了,我外公沒有叫我這麼做,那是因為我……"他突然轉身,赤裸的結實胸肌近在咫尺,她羞紅了臉,難為情地低下頭去。

  黑眸低掩,打量著眼下羞怯的女子,不,應該說是"他的新娘子"。他在心底暗自承認,她的確很美,美的脫俗,柔美甜淨,宛若不沾塵的天使。

  進門的那一刻,她坐在鏡子前,鏡中的她,美的令他願意多看幾眼。

  他知道,她是步霸天手中最美的王牌,而這張王牌,就是用來對付他的。

  "你顯然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冷冽的聲音,如霜降落她的發頂。"我想休息,不要吵我。"

  明天,他一步出家門,消息靈通的記者必定會聞風而至,追問婚禮的事,他得好好休息,才能藉記者的筆,和步霸天打一仗。

  "好,我不吵你。"

  儘管她亢奮不已,想跟他說她去荷蘭發生的事,想告訴他屬於他們倆的緣分,但他才剛回來,看起來也很累,她是該安靜,不吵他,讓他好好休息一下。

  "關燈。"他躺上床,合上眼之前,下令。

  "好。"

  把房內的燈調暗,她羞怯怯地想著要現在就上床,或者是等他熟睡之後再上床……

  "不准上床來,隨便你要去哪裡睡,就是不准上床來!"合著眼的他,冷然下令了。

  "喔,我知道了。"

  步映塵沒想太多,只是猜想他可能是一個人睡習慣了,一時難以適應身邊有人。

  她能夠體諒,他太累了,如果她睡在他身邊,他可能會不習慣、會睡不著,那對他不好,他要管理整個公司,需要精神飽滿才行。

  躡手躡腳,走向沙發,生怕吵到他,她動作緩慢,輕輕地躺在沙發上。

  悄悄地望向躺在床上的他,又羞怯怯地閉上眼。

  外公送給她的畢業禮物,因緣巧合,讓她嫁給了她思思唸唸兩年的男人。不管是緣分,不管是還債,今後,她一定會努力做個好妻子。

  帶著微笑,步映塵獨自踩著幸福的舞步,進入甜蜜的夢鄉。

  躺在床上的黑曜岩,很累,閉上眼,卻遲遲無法進入睡眠狀態。他不讓她上床,是因為還不想承認這樁婚姻,沒有新郎的婚禮,在法律上是無效的。

  再者,他不想掉入步霸天的陷阱中。先用婚禮逼他就範,接下來用孩子勒住他的脖子,好能讓他為所欲為——

  他不笨,不會那麼輕易上當!

  眼尾的餘光瞥向躺在沙發上的步映塵,他告訴自己,不需要心軟,她既然願意當步霸天的棋子,不讓她受點罪,怎麼對得起她……

  合上眼,她美麗的臉孔充塞著他整個腦海,他似乎還聞到她身上散發的淡淡體香……

  整個晚上,他數度衝動地想下床、想靠近她、想抱她、想親吻她、想把她佔為己有……但他的理智成功的攔阻住他的衝動。

  他靜靜地躺著,不睡,不動,儘管渾身燥熱,慾火狂囂——

  第4章(1)

  天剛亮,一夜未眠的黑曜岩,在第一道晨曦透過玻璃射入房內之際,沉重的眼皮,緩緩地合上。

  而,睡在沙發上一夜好眠的步映塵,柔亮的晨曦在她臉上跳躍,輕輕喚醒了她。

  醒來,發現他還在睡,她靜靜躺了一會兒,不動,生怕吵醒他。

  雖然睡在沙發沒有躺在床上舒服,但加長型的沙發,不至於令她睡的不安穩,加上滿心喜悅,昨晚她睡的好香甜。

  片刻後,她動作輕柔如羽飄,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確定沒吵到他,方躡手躡腳走進浴室梳洗。

  踅回房內,見他赤裸的上身未蓋被,房內冷氣仍運轉著,怕他著涼,她拉來薄被,正當她羞答答地不敢正視他裸壯的胸肌,欲將薄被覆上他的身子之際,她的右手突然被抓住——

  "你做什麼?"甫入睡的黑曜岩,察覺有人靠近,眼未睜之前,手往上一揮,抓住了靠近他的"不明物",睜眼,赫然發現是她。

  "我、我只是想幫你蓋被子。對不起,吵醒了你。"鬆開手,手中的被子滑落,她想收回被他抓住的右手,但他並未有要放開她的念頭。

  他抓緊她的手,坐起身。

  "不要在我睡著的時候,靠近我!"他冷睨著她。

  一整夜未睡,奸不容易睡著了,她卻來吵醒他,睡意跑得無影無蹤,看來,他也別睡了。

  "我……好,我知道,以後我不會了。"她想解釋自己是一片好意,但他似乎不喜歡這樣,把話吞回,她想,她該順他的意。

  和他對望,那雙冷然的黑眸,令她莫名心跳加速。低首,她試圖把手從他左手的虎口處抽回。

  他鬆開手,冷冽的目光停駐在她臉上。她有著一張絕美的容顏,可惜的是,她是步霸天的外孫女——

  就算她長得再美,只要是和步霸天有關連,在他眼中,她的美就是魔鬼幻化而成的。

  "大早把我吵醒,又想演戲給我看?"他坐在床邊,手抵在腿上,低垂的頭靠在手心,手指揉著發脹的太陽穴。

  演戲!?揉著手,步映塵愣望他,旋即想起昨晚他說的話。

  "不,我沒有要演戲,我也不是在演戲……"抿抿唇,她怯怯地問。"我……我可以告訴你一件事嗎?"

  他坐著沒離開的打算,不知為何,他很想聽她說話,希望從她的談話中,更快瞭解她……但為什麼想瞭解她?

  或許,知己知彼吧,瞭解她,他才知該用什麼方法克她。

  "隨便你!"隱藏心中對她的萬般好奇,和……一絲好感,他口氣冷淡的回應。

  "我在荷蘭看過你。"兩手交握在裙前,輕柔的語氣夾帶著興奮。

  "你在荷蘭看過我?所以你知道我是誰,所以……昨晚你的確是在演一出為"陌生丈夫"嚴守貞節的戲碼給我看?"哼,才一開口就露了餡。"步霸天顯然沒教你先把詞套好。"

  她焦急的搖頭。"不,你誤會了,那時,我不知道你是誰。"

  "你反應挺快的。"揚唇冷嗤。"好吧,那,告訴我,你是什麼時候在荷蘭看到我的?"

  他倒要看她能掰多久。

  "兩年前的四月底,那天是荷蘭的皇后節,我在阿姆斯特丹的街上看到你……"說話的當兒,她眼匠閃閃發光。

  斜睨她水眸中閃閃發亮的光芒,有那麼一秒鐘,他信了她,但,理智把迷失的他拉回。

  "我沒有參觀過荷蘭的皇后節,而且,我是去年到荷蘭的第一大港口鹿符丹。"兩手環胸,濃眉一挑。"你的戲,玩完了!"

  "不,請你聽我說。"生怕他不聽,她急著上前一步,發現他沒有移動身子,仍坐在原處,察覺自己失態,她自動退一步。"我不是看到真正的你,而是……你的影像在水晶球裡。"

  怕他不耐煩,她接著開始說著在荷蘭發生的事,關於水晶球、關於那個荷蘭老婦人說的鬱金香球莖的故事。

  黑曜岩凝睇著她,她說話時沒有誇張的表情,但那柔美動人帶著一絲雀躍的微笑,卻深深吸引他——

  直到她把在荷蘭發生的事說完,他的目光依舊停駐在她臉上,許久,不發一語。

  步映塵被他的目光盯得羞窘,她微低頭,又不時微抬眼,偷偷望他有沒有反應。

  為什麼他聽完之後,沒有和她一樣,感到……感到驚喜……或者,有其他反應?

  "頂級珍貴的極品鬱金香球莖?你?而我用一萬荷盾的天價買下了你?"黑曜岩冷然的眸子瞇起,旋即冷哼:"顯然我沒有得到前世的教訓,今生還用八億"買"下了你。"

  冷諷的言語從黑曜岩嘴裡逸出,他壓根不信她說的鬼台詞。

  "想不到步老頭的編劇能力挺好的!"語落,黑曜岩蹙起眉頭,他匆地想到這一趟避婚之旅,他從美國買回來一隻鬱金香浮雕花瓶。

  他從來不會買這些玩意,但那天,看到那只鬱金香浮雕花瓶,一種想帶回它的念頭,在他腦裡久久盤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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