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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羽娃    


  他又看見他自己,那個年幼的,對於他人欺凌無法抵抗的自己。

  「喂!你們說這小子真的是和我們同年的嗎?」

  一頭紅髮,臉上還有幾顆雀斑的男孩問著其他同伴。幾張充滿惡意的臉龐俯視著被扔進大垃圾桶中,掙扎著仍爬不出來的孟樞。

  「麥斯,你說錯了。」旁邊的同伴糾正,「你應該要問,他真的是男的嗎?」

  「喔,你說得沒錯。」叫麥斯的小男孩若有所思地撫著下巴,眼中有著最邪惡的光芒,「你們想不想知道他是男是女?」

  小小的孟樞聞言驚惶地瞪大了眼睛,整個人往桶中縮去:「不要……」

  他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但是他該躲到哪裡去?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來上學。

  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老是被欺負,他並沒有做什麼傷害別人的事呀!為什麼?他不懂!

  「你們聽到了嗎?他說不要耶!」一群男孩笑得狂妄囂張,眼神中的惡意更深。

  「怎麼辦?我愈來愈想知道他是男是女。」另一個男孩笑道。

  「就算不是女的,光那張臉就夠美了。」較高大的麥斯緩步走近孟樞,一把將他拉出大垃圾桶。

  「不要……走開!不要靠近我!」孟樞驚聲尖叫,但是一片片黑影仍舊一步步朝他逼近,終於吞沒了他……「滾開!不要靠近我,滾!」爆出一陣怒吼,孟樞倏地睜開眼睛,胸腔劇烈地上下起伏著,他坐起身子,望見的是熟悉的臥房景致。

  「少爺,又做惡夢了嗎?」老管家平靜無波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身體維持著九十度的鞠躬禮。

  「煩死了,不要管我!」孟樞狼狽地扭頭朝老管家用英文大吼,他最痛恨讓別人看見他的軟弱。

  該死的!他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脫離那個夢魘?

  當天的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甚至是天氣,只要他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那烏雲密佈的景象。

  他還記得,當那些人欺負了他離開之後,一道優雅頎長的黑色身形背著光步出大樹後,來到他面前,他卻看不清對方的長相。

  「想變得更強嗎?」冷漠寡情的聲音問。

  「只要變強了,就不會再被欺負了嗎?」

  自此他加入了組織,時常到唐人街報到,學一身中國武術。

  後來他才知道,那冷漠的聲音是屬於代稱為「魂」的男子,是他所屬的影子小組的領導人。

  他是變強了,但那又如何?他依然無法和過去的夢魘對抗。

  老管家依言退出門外:「少爺,老爺早上來電,說您今晚要跟司徒財團的總裁司徒遨先生見面,請不要忘記。」

  「開玩笑!我又不是他豢養的動物,憑什麼任他隨傳隨到?不去!」孟樞冷哼出聲,跳下床去,動作利落地開始更衣。

  「但您是曜振集團下一任的接班人,理當要先打好人脈。」老管家的語調仍舊持平。

  「老頭的妻女成群,叫那些女人去陪酒效果會更好。」孟樞不遜地說,「還有,告訴老頭,我不屑他那個破爛公司,不要把它硬塞給我!」

  如果不是老頭到今天始終生不出兒子,他只怕仍是個生父不詳的私生子。

  對他而言,所謂的「父親」只不過是一個錢多得可以砸死人的好色老頭而已,他不明白母親怎麼當了人家一輩子的情婦連一句怨言也沒有,甚至臨死之前都還對他念念不忘。

  可是,老頭卻連她的喪禮都沒參加,母親死後沒多久就不顧他的意願把他接到這個家。

  哼!說穿了只不過是撿現成的,老頭對他的成長根本盡不到半分心力,憑什麼要他為他延續香火?他沒那個義務!

  不再多說廢話,孟樞拿起書包,走向房門。終於等到了天亮,終於又可以看見他的女人。

  對於其他人,他或許不能容忍那比他更囂張的情形,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就是喜歡看她無所畏懼的眼神和比他還囂張的氣焰。

  「備車,少爺要上學。」就在孟樞越過老管家準備下樓時,老管家高聲對樓下的司機吩咐。

  「我說過要搭校車上下學的。」孟樞猛然頓住腳步,一雙濃眉又不悅地蹙起。

  「這是老爺的吩咐。」不論是什麼情形,老管家在面對孟樞時總是畢恭畢敬地行著彎身禮。

  「別忘了你現在的主子可是我,我說要搭校車就是要搭校車。」孟樞低聲咆哮,像只發怒的獅子。

  「但我是受雇於老爺,老爺的命令就是我的使命。」老管家慢慢地抬起頭來,一抹銳利的光芒在他眼中湧現。

  孟樞的怒火在他語音落下的下一秒被挑起。這隻老狐狸把他當白癡耍嗎?

  「那你們就全都滾回他身邊,別來煩我!」他一邊吼著一邊將書包甩上肩,摔翻上前來攔他的傭人,再低下身子避開,然後從樓梯的扶手往下滑去。

  「少爺!」

  一群人還想爬起再追,但他已完美地翻落在客廳地板上,疾奔出大門,把一堆人甩在身後大老遠處。

  「閻先生!」傭人們不知所措地一同望向老管家。

  「呵呵呵……你們都不是他的對手,是吧?」老管家露出滿意的微笑。

  「明天起我會親自出馬。」老管家簡單地說完,優雅地轉身而去。

  又是擁擠的校車。

  錢瑤光又在最後一秒跳上校車,之後就沉浸在方才大失血的悲哀之中。

  喔!五十元,她今天一共要損失五十元!天吶!想起來就讓她痛心疾首。

  她今早起得太晚,沒碰上向來負責給她車資的堂哥錢方位,所以這來回的車資,外加她從家裡坐公車到校車車站的三十元也一併泡湯。

  算起來她就忍不住要仰天長嘯一番。

  她的寶貝——可愛的錢!

  「早安!小瑤。」孟樞悅耳的男中音在她耳畔響起。

  「喝——」錢瑤光向旁邊略傾身子,「怎麼會是你?」

  錢瑤光敏感地察覺到車上所有的視線都集中到他們的身上。

  「什麼?」孟樞蹙起了眉,不懂她為什麼會這麼問。她是他的女人,他們一起上學不是天經地義的事嗎?

  「不對。」愣了三秒鐘後,她發現到不對勁之處,「是誰告訴你我叫小瑤的?」居然敢出賣她?她要砍了那個人!

  「好像是叫沒什麼關係的……」老實說他從不去記女人的名字,但是,小瑤不一樣,她是他的女人嘛!

  「梅冠琪!」錢瑤光咬牙切齒地念出一個名字。又是那個惡女,她為什麼老是找她麻煩?她錢瑤光到底是哪裡惹到她了?

  「那個不重要。」他才不管那些閒雜人呢,只要注意自己的女人就夠了,「你生日什麼時候?」

  「一個問題五百。」錢瑤光不經思考地說。

  「我身上從不帶現金,」他連銅板長啥樣子都還沒見過,「如果你真的這麼缺錢,這個給你。」他掏出了一張金卡。

  他覺得小瑤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樣,她之所以會那麼努力賺錢,一定是因為有什麼不得已的苦衷。

  他的腦中已經自行演繹出一出足可當八點檔連續劇的劇本。

  「我和你不一樣,我很討厭這些『代鈔』。」錢瑤光連看它一眼的慾望也沒有,「我喜歡靠自己的能力去賺取每一分錢的感覺,小弟弟。」

  每個人對金錢的觀念不同。她雖然愛錢如命,卻也不會像其他女孩子一樣,夢想遇見白馬王子,從此一輩子過著不愁吃穿的日子。

  她是那種把賺錢、積蓄當成是一種樂趣的人。

  「是嗎?」孟樞微微一笑,發現自已很有眼光,很得意,但是——「我鄭重聲明,我雖然是讀高一,但我已經十七了。」

  她那聲小弟弟叫得他很不舒服,他不可能比她小的!她是他的女人,他若是比她小像什麼話呢?

  「那又怎麼樣?」錢瑤光反問他。

  「我是因為多上了一年的語言學校才會到現在還念高一,其實我是一九八四年七月九日生的。」孟樞趕緊解釋。

  「一九八四年七月九……那不就小了我一天嗎?」她是七月八日生。

  「什麼?」他小她一天?孟樞大受打擊。

  「哈哈!你還是乖乖地叫學姐吧!」能夠讓他渾身的氣焰消弱讓她很有成就感,誰叫他老是一副很囂張的樣子!

  「才大一天叫什麼學姐!」真慪!為什麼他會比他的女人晚一天出生?

  「別忘了,時間就是金錢,我大你一天就比你多喝幾瓶牛奶、多包幾片尿布,多吃幾碗飯和麵條,反正林林總總加起來……嗯,少說也有好幾千元吧。」

  總之,她比他值錢啦!

  被一陣搶白的孟樞說不出話來,他不懂怎麼每件事到了小瑤口中就全換成錢的多寡,而且到最後對於她的話他只有點頭說對的分。

  「不管怎麼說,你今天一定要跟我一起進校門。」他決定不再研究有關於錢的事情,這會使他神經錯亂。

  「我為什麼要跟你一起進校門?」他是什麼東西呀!憑什麼一切都是天經地義?看到他這副模樣她就有氣,錢瑤光白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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