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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琳琅 就算是自己可能會一次又一次地遇見他,那結果也是一次又一次的擦身而過吧。 倒不如嘴硬到底,只要進了這家的門,也能天天看到他不是嗎? 她點點頭,「是這一家。我是……」 一陣劇烈的咳嗽聲打斷她的話。 蘇府的紅漆銅釘大門突然洞開,將兩人都嚇了一跳。 只見那門內一個乾瘦的老者在他人的攙扶下緩步走出來,而他的手上正拿著那串玉珠子。 蘇慕白猛然醒悟,她來投親,而這串玉珠子看起來又是那樣的熟悉,難不成她就是自己的、自己的…… 為什麼他的臉色一瞬間變得這樣的難看? 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著她,不是第一次的耐人尋味,第二次的好奇探究,第三次的戲謔逗弄,第四次的關心憐惜。 而是深深的,一種難以置信又萬般震驚,就像藍色的天空一瞬間就佈滿了烏雲,海中的潮水湧上岸邊,狠狠撕裂岸上所有的東西,那暴風雨從他眼中升起漩渦,向她湧來。 像是驚奇、不解,最終變成了一種燃燒的憤怒。 「你……你是這府裡離失多年的外孫女?」 「嗯……」玨珍珠點頭。 「你可知道我是誰?」 她搖頭。她不知道他是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惱怒。 「我是你哥哥,同母異父的哥哥!」蘇慕白幾乎從五臟六腑中擠出這句話來。 「啊!」她當場愣住,看到他從她身邊擦肩走過,不再理她,那綢子做的衣角刮上了她的臉,很痛。 她低下頭來,是不是自己這副樣子讓他覺得失望了呢? 還是……他覺得她不配做他的妹妹。 為什麼會是他?隨便誰都可以,但是就是不要是他,因為她不僅僅想當他的妹妹啊!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遲了。她悲哀地想著。 第五章 世界上有許多事情都無法回頭,如:潑出去的水,發生過的事,流逝了的歲月和已經變成了「事實」的謊言。 「事情就是這樣的。」玨珍珠將早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故事又說了一遍。 現在這些成了蘇府無法不信的故事,如果這不是故事,而是真相呢? 「我苦命的外孫女啊,是外公當年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才會讓你吃了這麼多的苦。」蘇老太爺摸著她的頭髮。 這全是他的錯,如果不是當年他講些什麼仁義禮教這種狗屁東西,怎麼會讓自己的外孫女在外飄泊,而且、而且還…… 雖然她並沒有說太多有關自己的生活,但是他看得出來,這丫頭過得不好,身上的衣服是廉價又劣質的,人長得這樣瘦上定是過著飽一餐、饑一餐的生活,更別提那怯生生的神情、盈滿淚的眼睛,整個人好像充滿著悲傷的淚水,用手一戳,就會滴出水來。 都怪自己啊,都怪自己。 原本,蘇老太爺的身體就不好,再加上今天悲喜交加,話又說得特別多,本來就沒有好過的哮喘,又開始發作起來。 玨珍珠看著這位她應該稱為外公的老人,突然間變了臉色,整個人像是被扯斷了的木偶一樣,倒在椅子上。 彷彿就像是自己生了重病一樣,她也跟著開始難過起來。 看著這位被眾人攙扶進房的老人,她也跟著進房,就在剛剛,他還慈祥地摸著她的腦袋,就在剛剛,他的眼神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這是親人才能給予的感覺啊。 在一片人仰馬翻中,玨珍珠的喉嚨中有一塊地方變得幹幹澀澀的,她使勁地吞嚥著口水,聽到自己的聲音—— 「外……公、外公。」像是只有這一聲聲呼喚,才能讓自己焦灼的心稍稍平靜一點。 蘇老太爺聽到了她的聲音,原本已經枯竭的眼神彷彿一瞬間有了神采,就好像這一聲呼喚如同仙女的法術,只是輕輕一點,就讓他重燃了生命的火花。 她的手被蘇老太爺握住,握得緊緊的。 直到有人走近,將她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 「沒事了,外公已經睡了。」 「喔。」 「你餓了吧。」 「啊……嗯。」從早上折騰到現在,她的確是餓了。玨珍珠乖巧地點點頭。 「跟我來。」蘇慕白並沒有和她多說什麼,只是轉過身去的打開房門。「還不過來。」 玨珍珠看看床上的蘇老太爺,剛剛已經有大夫給他灌了藥,他的呼吸已經平復了,她就算不守在這,也沒有什麼關係吧! 她回頭看站在房門邊的他,他並沒有看她,只把眼神落在遙遠的某處,整齊又乾淨的穿著顯得他一絲不苟,而臉上的神色又有點莫測。 此刻的他正在想些什麼呢? 她不敢胡亂揣測,乖乖地走到他的身邊。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我的妹妹。」他特別強調最後四個字。 那銳利無比的眼神掃過她,如同兩把冰做成的劍一樣可以刺到她的心底,讓她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她一定騙不過他的。 不祥的預感如同那好像停不下來的梅雨一樣,陰暗的烏雲又佈滿了天空。 涮的一聲,樹葉開始抖動,門外小花園的池塘裡,水波呈現出一圈一圈的紋路。 「又開始下雨了。」蘇慕白走在廊中,他停下腳步伸出手,接過一滴春雨,「好像我每一次見到你,都在下雨呢。」 他回頭看向她,眼睛裡帶著春雨那特有的悲哀。 ☆ ☆ ☆ ☆ ☆ ☆ ☆ ☆ ☆ ☆ ☆ ☆ ☆ ☆ 「我叫王珍珠。」玨珍珠將她父親交代的名字說了出來。 「珍珠?名字真俗氣。」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什麼?」聽到他這一說,簡直恨不得衝上去咬他兩口。 珍珠多好啊,珍貴的珠子,一聽就是個值錢的東西,而一切值錢的東西都是美好的。玨珍珠剛想開日反駁,突想一想,不行,這個名義上是自己哥哥的男人看起來在這個家中的地位不低,說不定她的吃穿住行都要靠他呢,所以萬萬不可以得罪。 可是這個人一來就給她下馬威,真是讓人牙齒發癢,不說點什麼是和自己過不去。 「哥哥說得對,小妹在市井長大,聖賢書讀得少,閒雜書讀得多,不過,小妹倒也知道一句『滄海月明珠有淚』,所以這珍珠哪裡俗了?」 「哼,你叫明月、月明、明珠、滄月,這幾個都不俗,惟獨珍珠直白淺薄,真是俗氣死了。」 「我……你……」玨珍珠暗中怒咬銀牙,微笑的臉看起來像是抽筋似的。 她從小到大一向全牙俐齒,與人鬥嘴只有她佔上風的事,而現在肚子裡有滔滔不絕想要反駁的話,卻被那「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古訓給壓回了心裹 「哥哥教訓得是,妹妹的性子頑劣、品味低俗,以後還要多多向哥哥學習。」玨珍珠瞪大了眼睛,做出一副我很崇拜你的諂媚樣子。 蘇慕白一看,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她這個樣子顯得眼睛大得出奇,人又小得可憐,真的就像一個永遠沒有吃飽的孩子。 可憐得讓人不由得想對她好一點。 「先吃飯吧,吃過飯後,我再和你說。」 玨珍珠不是笨蛋,她只一聽就知道這突然溫和下來的語氣裡還夾雜著更為複雜的東西在裡面,騙子本來就是最善於察言觀色的,面對著即將到來的困難,她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是的,終極的騙術,就是騙子也會相信自己編出來的謊言。 她不會那麼容易被掃地出門的,等著瞧吧! ☆ ☆ ☆ ☆ ☆ ☆ ☆ ☆ ☆ ☆ ☆ ☆ ☆ ☆ 「這串玉珠,你是從哪裡得到的?」 突然聽到這樣的提問,讓玨珍珠不由得嚇了一跳,他為什麼這樣問?是明知故問,還是巧妙地想要套她的話? 「這、這是我爹爹給我的啊。」她眨巴著大眼睛,用非常無辜的語氣說道。「哥哥,你難道不知道嗎?」 「喔,我知道,」蘇慕白說話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我知道要從你嘴裡聽到一句實話,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嘿嘿,哥哥說這話更是嚇倒小妹我了,從前呢,妹妹我流落民間,為了溫飽度日有飯餬口,不得已做了一些讓哥哥看不慣的事情,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我落葉歸根、認祖歸宗,在如此溫暖的大家庭裡,有著如此能幹、如此和藹可親的親人照顧,我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做出些有違禮教的事情來。」玨珍珠說完,還特地加了一句,「這一點,請大哥放心。」 蘇慕白聽完這番話,不得不重新打量她,原本他只是認為她是一個性格怪異、可憐兮兮的小姑娘,不過現在他好像該重新來審視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