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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喬南儀    


  「君儀為什麼要這麼做?」

  「誰知道?」聞中瑞攤了攤手。「或許她認為只要沒有羿羽,你就會回到她身邊吧。依我看,這件事最好也找鄧弘旭來問問,他最近和君儀打得火熱,或許會知道一些蛛絲馬跡。」

  「嗯。」單煦抿超薄唇,眼裡罩上寒光。事情真相如何,恐怕得和君儀當面對質才會知道了。

  ★  ★  ★

  雖然傅君儀預料到單煦會來找她。但是也沒料到會這麼快。離童羿羽住院才僅僅三天,他居然便主動約她到這家高級法國餐廳來一起晚餐。顯然是迫不及待想和她破鏡重圓了。

  當傅君儀看著單煦在她對面坐下對,忍不住感到心花怒放。

  「羿羽還好吧,單煦?」即使心裡巴不得童羿羽跌斷手腳,她還是裝出一副關懷的口吻。「我聽說了之後一直好擔心她呢。她沒事吧?」

  「她沒事。」他淡淡地回應。「除了孩子流產之外。她沒什麼大礙。」

  沒什麼大礙?傅君儀的微笑僵在臉上。不過無所謂,童羿羽肚子裡那個小雜種畢竟還是流掉了,她的願望也不算功虧一簣。想必單煦很快便會和那個女人離婚、乖乖回到她身邊了。想到這兒,她的心情又回復愉悅。

  「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單煦。」侍者離去之後,傅君儀覆住他擱在桌上的手,嬌滴滴地說道:「怎麼,發現我們還是最適合的一對,所以後悔了?我就說嘛,你那個嬌滴滴的小妻子報本配不上你,她只不過是……」

  「我找你出來,不是為了聽你批評羿羽的。」單煦銳利地盯了她一眼,朝她身後使了個眼色。傅君儀回過頭去,然後微微一怔——除了聞中瑞之外,還有鄧弘旭。

  「哈羅,君儀。」聞中瑞在她對面坐下,朝她比了個手勢。「這位鄧先生想必和你很熟了,不用我再多做介紹,畢竟羿羽出事那天,你們才剛見過面。」

  「他?」她態度高傲地睨了鄧弘旭一眼。「除了和他在某些場合見過幾次,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

  「你未免也太無情了吧,傅小姐。」鄧弘旭乾笑了兩聲。「為了陪你解悶,我鄧弘旭好歹也陪你玩遍了台北各大酒吧和舞廳,結果只換來一句你不認識我?」

  「我明白了。」沉默了半晌之後,傅君儀才神情哀怨地望向單煦,聲音泫然欲泣。「我知道你們都怪我。你一定認為是我害她被車撞的,是不是?我承認我當時在場,但是她走得太快,我根本來不及……」 

  「是這樣嗎?」單煦慢吞吞地道,目光冰冷。「鄧先生已經將那天的事都告訴我了,包括你威脅要羿羽離開我的事。你何不坦白承認,節省時間?」

  傅君儀愣了一下,迅速轉向鄧弘旭。他只是摸摸鼻子,雙手一攤。「別看我,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你也知道我和單先生有商業往來,大家都是朋友嘛,往後還要在商場上做生意,我當然是希望和氣生財……」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即使心裡發慌,傅君儀仍然力持鎮定。「是童羿羽自己跑出去被車撞,干我什麼事?鄧弘旭根本就是無事生非想陷害我。」

  「陷害你,他有什麼好處?」單煦往後沉向椅背,黑眸緊盯住她。「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認為只要羿羽死了或是殘廢,我就會離開她回到你身邊。換句話說,你企圖謀殺羿羽,還有我的孩子,對嗎?」

  「你……」傅君儀正要發作,隨即意識到自己正身處於高級法國餐廳內,她可不能像個潑婦般大聲嚷嚷、毀了她一向苦心經營的高貴形象。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暫且按捺怒氣,優雅地往椅背一躺。「你未免太高估你自己了吧,單煦?我傅君儀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何必非你不可?」

  「這就是我要告訴你的,君儀。」他俯身向她,聲音柔和得嚇人。「既然羿羽平安無事,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但我要你離開台灣,永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你做得到嗎?」

  「我為什麼該這麼做?」 

  「因為一旦我告訴警方整件事情的經過。你可就不止離開台灣這麼簡單了。我會找到足以定你罪刑的所有證據和最好的律師,讓你知道企圖謀殺我妻子的下場。」 

  傅君儀握緊拳頭瞪視著他。雖然他的姿態依然輕鬆,表情卻是駭人的冷靜,眸光中隱含的陰沉和威脅之意,足以令人背脊發寒。

  「你不怕我會向新聞界公佈,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個父不詳的私生子?」她咬著牙道。「我會讓你在眾人面前抬不起頭來,單煦。」

  「儘管請便,我無所謂。」他冷笑一聲。「而你;傅小姐,如果我將事情真相告訴新聞界,我就不信輿論會對你如此客氣。不止是你,你們整個傅氏家族都會因你而蒙羞、以你為恥,因為你是個殺人兇手,到時我就不信你還能在上流社會立足。 

  傅君儀的臉頓時失去血色。「你這個雜種。」她尖聲叫嚷,再也顧不得她的形象。

  「那的確是事實!」他緩緩地笑了,低沉的笑聲令她全身凍結,「聰明的話。就別再讓我看見你,否則我絕對會盡我所有的力量讓你身敗名裂。相信我,我絕對會說到做到!」 

  傅君儀面色鐵青,氣得渾身顫抖。她知道單煦是說真的,她曾經見過他如何冷酷地對付他商場上的競爭敵手;相同的,他也絕不會對謀殺他孩子的兇手手軟。

  殘存的理智告訴她,自己已經全盤皆輸。和他硬槓是沒有任何好處的,她再不識相,也知道單煦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限。如果她不想後半輩子淒慘度日,她最好照他的話去釩

  「我不會放過你的,單煦。」她忿忿地起身。氣沖沖地踩著高跟鞋步出了餐廳。

  見到傅君儀離開,鄧弘旭也趕忙站了起來。「既然沒我的事,我也先走一步。」

  沒等單煦和聞中瑞反應,他已經一溜煙地消失在餐廳外。

  「鄧弘旭這個傢伙一向怕事,諒他也不敢多說什麼。」見單煦不說話,聞中瑞躊躇地問道:「君儀呢?你就這麼放過她嗎?」

  「不然呢?我畢竟欠她一個道歉。」他苦笑道。但他卻差點因此失去羿羽,更因而失去他們的孩子。天知道他必須多麼努力克制自己。才能壓抑自己伸手扭斷君儀脖子的衝動。

  「如果君儀沒聽從你的話回澳洲去呢?」聞中瑞又問。

  「她會的,她很清楚我的個性。」單煦瞇起眼,給了他一個令人背脊發涼的微笑。「如果她敢再出現在我面前。我絕對會讓她後悔曾經認識我!」

  ★  ★  ★

  時光冉冉。轉眼又是兩個多月過去。

  傅君儀終於回澳洲去了,大概也知道單煦已經做了最大的讓步。童羿羽也在醫生的准許下將童重堯接回童家,由林伯、林媽和一位特別護士負責照料;為了怕父親寂寞。她也時常回去陪伴童重堯,日子總算是歸於平淡。

  雖然單煦仍無法完全敞開心胸,但是他發現他已經能坦然面對童重堯、面對他的「岳父」。一旦不再對他鬱積多年的仇恨耿耿於懷,他反而覺得平靜許多,那是過去的他從未想過的轉變。

  唯一令他心神不寧的是羿羽。隨著時間過去,她的傷已經完全復原。在林媽和所有人的悉心照顧下,她一天天豐潤起來,姣美的臉龐籠罩著溫柔安詳的神采,乳白色的肌膚閃耀著富饒的光澤,散發著令人炫目的成熟之美。

  每回只要多看她一眼,他都覺得自己更加渴豎望她一分。雖然她絕口不提孩子流產那天,君儀到底和她說了些什麼,但有時他會捕捉到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有著什麼令她困擾;那令他益發不安,心情也更顯鬱悶。

  這天晚上,他從浴室走了出來,看著她就綣縮在陽台的躺椅上仰望著滿天星光。他在她身邊坐下,她柔順地偎向他的肩膀,任他霸道地擁住她。有好一會兒,他們就這麼靜靜地依偎著。

  「你這幾天很沉默。」他一手玩弄著她肩上的髮絲,柔聲問道:「想什麼?」

  她靜了半晌,才慢慢地開口說:「你要跟我離婚嗎,單煦?」

  單煦先是愕然,然後全身的血液直湧而上。他一個翻身將她重重地壓在躺椅上,雙手扳住她的肩膀,眼神炯炯地直視著她。

  「不!該死的,我從來沒這麼想過。」他低吼著。「你怎麼敢這麼想?」 

  童羿羽移開目光。「我只是……不知道你要我怎麼做。」她低語。

  「什麼都別做,只要讓我愛你。」他一把將她擁進懷裡,在她耳邊濃濁的低語,「我愛你,羿羽。早在見到你的第一眼,命運就將我們緊緊繫在一起了。這些年來,我的理智幾乎被滿心仇恨所蒙蔽,但我卻找到另一股將我引向光明的力量。你就是那股力量,難道你不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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