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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喬南儀    


  「你……」滿心期盼被冷漠的拒絕所澆熄,傅君儀臉色一變,「你沒空;該不會是想去找那個童羿羽吧?」她尖著聲音嚷著。 

  他倏地微瞇起眼。「你在胡說什麼?」

  「我有沒有胡說,你心裡清楚。」她不甘示弱地道:「你以為我沒聽見社交圈裡的傳聞嗎?傳言說你肯花大錢資助童氏企業。是因為你看上了童羿羽,你和她談好了條件,好讓她家的企業起死回生……」

  「如果你是來向我闡述謠言的,你可以走了。」他正要起身,傅君儀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帶著一絲輕蔑——

  「怎麼,心虛了?依我看,那個童羿羽根本不是什麼好東西,我聽鄧弘旭說她之前就靠這一招撈到了不少好處,已經有不少人在談論她的價碼了呢;那天晚上。我瞧她和中瑞也親熱得很……」

  「夠了!」他握緊拳頭,目光更冷。「鄧弘旭的話有百分之百都是胡扯。如果你不想變得和他一樣令人生厭,你最好離他遠一點。」

  沒等傅君儀回答,單煦繃著一張臉起身離開。

  「外公,你看看單煦嘛,他居然敢凶我。」直到他消失在客廳裡,傅君儀立刻轉向坐在一旁的單書年,委屈的眼眶發紅。「為了他,我甚至願意放棄我在澳洲的生活,千里迢迢陪他到台灣來重新開始,可是你看他是怎麼對我的?我不管,您一定要幫我處罰他,我才不會讓他這麼好過呢。」

  「單煦才剛回台灣幾個月,忙一些也是無可厚非,等你們結婚之後,他多得是時間陪你,不是嗎?」單書年安撫道。

  「恐怕他忙的不止是公司的事呢。」傅君儀撇撇嘴。「前幾天我陪他去參加一個酒會,您沒見他一整個晚上心不在焉,眼睛就跟著那個姓童的女人轉。依我看,他根本是被那個狐狸精給迷上了,才會連我這個未婚妻都沒空搭理。」

  「你什麼時候對自己這麼沒有自信了?」單書年挑起一道灰白的眉,不疾不徐地反問她,「單煦的個性你應該再清楚不過,他並不是對女人毫無自制力的毛頭小鬼。再說你和單煦都訂婚了,有誰能對你成威脅?」

  傅君儀還想說些什麼,終究還是閉上嘴巴。外公說的沒錯,即使單煦身邊出現別的女人又如何?論家世、背景和美貌,誰能和她傅君儀相比?

  這麼一想之後,她頓時心頭一寬。

  「最好是這樣。」她輕哼著,然後起身。「那我就不打擾您了,晚安。」

  「晚安,開車小心。」

  傅君儀點點頭,接過管家侯叔手上的外套走出大門。

  直到她的車子駛離偌大的庭園,單書年仍然靜靜地站在窗前思忖著。

  他一直不瞭解單煦對君儀是什麼樣的感情。他是否愛君儀?抑或只是不願意讓他這個外公失望罷了?對單煦而言,娶君儀是因為雙方門當戶對,兩的方家長也都大力贊同這樁婚事。但他從未問過單煦的心裡所想。

  而羿羽呢?面對童重堯的女兒,單煦又打算怎麼做?他微歎了一口氣,懷疑事情是否真如單煦所說的那般單純。

  第七章

  童羿羽緩步走出了辦公大樓,正午的陽光曬得她一陣發昏。

  她在原地站了好—會兒,才緩緩地沿著人行道朝停車場的方向走去,心裡仍掛念著父親的病情。雖然林媽早上已打過電話告訴她父親的情況穩定,她仍然有些不放心。

  正有些心不在焉的當兒,一堵厚實的胸膛擋住她的去路。她倏地抬起頭,待見到那張俊朗的男性臉龐時驚跳了一下。是單煦!他怎麼會來?

  「能搭個便車嗎,小姐?」他懶洋洋地問道。

  乍現他的狂喜迅速被理智所壓下。童羿羽抿起嘴唇,想起那天晚上他傷人的話語,忍不住硬下心腸。她不想理他,正想繞過他朝前走去;他已經一把拉住她的手。

  「別這樣,羿羽。」他聲音緊繃地說。「我們應該談一談。」天知道他是怎麼了?他整個早上無法專心,滿腦子只想著君儀昨晚說過的話。

  以前他一向懶得搭理那些閒言閒語,但是現在不同。只要想到那些造謠生事的人會在背後如何中傷羿羽,在她身上加諸莫須有的傷害,他就根本無法冷靜思考。

  草草結束了一個商業午餐之後,他開車到她的公司樓下,強迫自己耐心的等待;然而隨著時間過去,那抹勉強壓抑的焦躁已經到了極限,他只覺得再不見到她,他就要爆發了。

  童羿羽並沒有掙扎。「你來做什麼?」她低聲問他。「這裡是我的公司外頭,你不怕別人看到嗎?。

  「我該死的才不管這個。」他粗魯地道。「你是要跟我上車,還是要在這兒談?我可不在乎有多少觀眾。」

  她抬起頭來注視他。他的目光晶亮有神,但神情並不冷酷,幽黯的眸裡甚至閃著一抹懇求的光芒;每當他用這種眼神看她的,她便無法堅定意志。

  上了單煦的車之後,他們沒有多做交談。童羿羽無意識地凝視著窗外飛逝而過的景物,想著他說過的話。只要我想要,你就必須隨傳隨到……

  她對他而言只是一項物品,只要用錢就可以買到,這不就是他一開始對她的定義嗎?她想微笑,卻抹不去心底深處那抹深沉的悲哀。多傻呵,她怎能冀望自己對單煦而言還有別的意義?他要的只是她的身體,那就是全部了。

  回到他的住處,跟著單煦進到偌大的客廳,她回過頭來看他,小小的臉龐上一片漠然。

  「嫌那天晚上的羞辱還不夠嗎,單先生?」她的聲膏隱含嘲諷。「或者你要我現在履行義務?」

  見他依舊直盯著她不發一語。童羿羽深吸了一口氣,爾後機械化的去解開自己身上的衣衫。結果他兩個大步便趕了過來,一把按住她的手。

  「對不起,羿羽。」單煦輕柔地說道,望著她低垂的眉眼。「我那天晚上有些口不擇言,我不是有意要那麼說的。」

  她怔了一下,顯然對他突如其來的道歉感到訝異。但她沒有說什麼,仍然僵硬地站著。他低歎一聲,伸手圈住她僵直的身軀,俯下頭去吻她。她沒有抗拒,卻也沒有回應,就像一尊精緻卻冰冷的陶瓷娃娃。

  「別生我的氣,羿羽。」他的唇輕拂過她的頸項,在她耳邊喃喃低語。「這些天沒見到你,我都快瘋了。想到那些男人黏著你、纏著你,我根本沒有辦法思考。」 

  「因為你認為我和每個男人都有一腿,只要有人出價,我就會將自己的身體賣給任何人?」她掙扎著想推開他,他的手臂卻緊箍著不放。

  「我從來沒有這麼想過。」

  「但都卻是事實,不是嗎?我的確是將自己賣給了你。」她啞聲地笑的聲音有些乾澀。「你知道外頭的人怎麼說嗎?他們說我是你買來的玩物,是你花大錢包養的情婦;如果早知道我的價碼可以談論,也許我父親的事業不會糟到這個地步……」

  「別說了!」單煦粗聲打斷她的話,大手纏進她頸後的髮絲。他吻她生氣的唇角、含淚的眼睛,直到嘗到她臉頰滑落的淚水。

  她閉上眼睛,不再掙扎,或許也明白自己沒有那麼大的力氣和他相抗衡。當他以蠻橫的凌厲之姿俘虜著她時,她根本無力反抗。

  一會兒之後,單煦才微微放開了她,仔細端詳著她的臉龐。她的臉上有種遙不可及的神情,充滿脆弱和哀傷,一抹深沉的心疼和不捨由心靈深處湧了上來,幾乎要將他淹沒。

  這股莫名且強烈的佔有慾是從哪裡來的?他不記得自己曾對女人如此細心溫柔過,他每天心神不寧地掛念著她,只要一擁她入懷,他想復仇的心態就更模糊了些,他幾乎憶不起自己原來的目的了。

  「我很抱歉讓你承受這些。羿羽。」他粗嘎地道。「為這一切,也為了那些不實的指控和謠言,我並不想讓事情演變至此。我以為……」

  童羿羽搖搖頭,用一指摀住他的唇。「我並沒有怪你,真的。雖然你也許並不情願,但我還是要謝謝你所做的一切,讓最好的醫生來為爸爸爸診斷病情。他現在的情況有了顯著的進步,那對我而言是最重要的。」

  「中瑞呢?他對你也是最重要的嗎?」他衝口而出。想到中瑞或許也曾經這樣擁著她、陪著她度過最低潮的每一天,他便忍不住微蹙起眉。

  他在嫉妒!該死,他居然在嫉妒中瑞,嫉妒他最好的朋友。

  她揚起秀眉,似乎有些訝異他會這麼問。「我不知道你會在意這些。」

  「我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太接近。」單煦用粗暴的低吼掩飾內心的燥動。

  她沒有說話,只是凝視著他,美眸閃動一抹深幽難懂的光芒。他懷疑他是不是洩漏了什麼,因為她紅潤的唇角抿起淡淡的笑意。她低歎了一聲,一手溫柔地撫過他的寬肩,他立刻握住她的手,將她柔軟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手掌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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