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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喬南儀    


  「你真幽默,鄧先生。」傅君儀嬌聲笑道。「我相信單煦不是那樣的人。」

  「最好是如此!」鄧弘旭攤了攤手。「很高興認識你,傅小姐。咱們後會有期嘍!」再對她欠了欠身,他才轉身離開了。

  一等鄧弘旭消失在她的視線,傅君儀的笑容立刻隱去。她對自己的美貌和家世一向有絕對的自信,與其說她不相信鄧弘旭的鬼話,倒不如說她根本不認為屈屈一個童羿羽會對她構成威脅。

  但如果鄧弘旭說的是真的呢?她將目光調向單煦離去的方向,拳頭在身側握緊。最好是不會,因為她絕不容許單煦被別的女人搶走! 

  ★  ★  ★

  「有這個榮幸和你跳支舞嗎,童小姐?」一個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童羿羽微微一僵。她絕不會錯認這個聲音的主人。

  她緩緩地回過頭去,單煦就站在她身後。他的手仍然端著酒杯,黑眸炯然有神地注視著她。他的襯衫扣子鬆開了兩個;露出一小片黝黑結實的胸膛,而且他離她好近,近得她可以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酒味。 

  「單先生。」她強迫自己保持鎮定,下意識地搜尋聞中瑞的身影。中瑞到哪裡去了?她不想獨自面對他,害怕自己對他的力量無力招

  架。 

  單煦顯然也察覺到她的目光,漂亮的嘴角往上彎起一抹微笑。

  「怎麼,怕中瑞誤會?還是怕人家知道你和資助童氏企業的幕後金主有非比尋常的曖暖昧關係?」他慢吞吞地道。

  她抬起頭瞪著他。「我想你喝醉了。」她高傲地答覆後,隨即想起身離開,他更快一步地壓住她的肩膀。

  「沒有醉到忽略了你的美麗。」他舉起她的手至唇邊一吻,並在她試圖掙開時握住。「我只想和你喝一杯。如果你不想引入側目的話,我勸你最好乖乖坐著。」

  童羿羽凍住身子。他說的對,這兒是公場所,雖然他們身處的座位尚稱隱密,但如果她不想引人注目,最好的方法就是留在原位,並且保持她臉上的微笑。

  如果她和他虛與委蛇,或許他會盡快離開。

  「你想做什麼?」她咬牙低語。「這裡是公共場台,我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閒言閒語。」

  「你放心,我話說完就會離開。」他用一手抬起她精緻的下顎,端詳她的眼睛。「我不知道你冀望從中瑞身上得到什麼好處,只是想提醒你,我從不和別人分享屬於我的東西。」

  「我不是屬於你的東西,單煦。」她冷冷地反抗,迎視他的目光毫不畏懼。「或許你的財富能買到我的身體,但並不包括我的靈魂。我和任何男人交往都與你無關。」

  他的大手在她的手腕上握緊,輕柔的聲音令她渾身戰慄。「恐怕你的記性不太好,童小姐。我們有過交易的,記得嗎?如果你還想保住你們童家那個巴掌大的小公司,讓你的父親免於病死,你最好記住這一點。」

  他拿走她手上的酒杯,將她的身子按壓在椅背上,在她驚愕的表情中封緘住她的唇。他蠻橫又粗暴地抵開她的唇畔,舌尖在她口中肆意侵奪,充滿火焰地撩動她,將她的喘沒入他需索的唇中。

  童羿羽喘息著,想要扭開身子避開他的碰觸,不能。他的唇裡有酒的香氣,結實的手臂和胸膛困住她,大手在她的背脊肆意撫摸,彷彿想借此宣誓他的佔有,令她的雙膝開始癱軟。

  「住手,單煦。」她抬手抵住他的胸膛,奮力克制身軀的顫抖。「別這樣。」

  「為什麼?你想要我。」他沙啞地指出她的反應,冷冽的眸子仍然停駐在她臉上。

  童羿羽別開頭去。他說對了,但她恨他如此毫不留情地提醒她,提醒他們醜陋的交易。

  「我恨你!」她低語道。

  「彼此彼此。但你仍然必須履行你的義務。」他冷硬地回答,爾後毫無預警地退開,起身俯視著她。「相信我,無論中瑞或鄧弘旭,或者其他任何男人,他們能給你的絕對遠不及我。在我還沒厭倦你之前,你只能上我的床。只要我想要你就必須隨傳隨剜。」

  「他說完隨即轉身離開。童羿羽呆坐在座位上,怔怔地注視他離開的背影,感覺渾身像是虛脫了般渾然無力。

  ★  ★  ★

  單煦一直心神不寧。

  他站在落地窗外的平台上,目光透過玻璃注視著燈光幽暗的庭園,童羿羽一直佔據著他的腦海,令他感覺莫名的焦躁。

  該死!他的手在身側握緊,面色更顯陰沉。從未有女人能這般影響他,佔據他所有的心思。她是童重堯的女兒,是他誓言報復的最大敵人。她只是他的玩物罷了,等他膩了之後,他便會一腳踢開,就像當年童重堯踢開他母親一樣。

  他該做的是羞辱她、命令她對他屈服,而不是渴望她。單煦在心裡野蠻地提醒自己,然而只有他心知肚明那是個漫天大謊言,即使他說服自己童羿羽對他而言毫無意義,然而只要擁她入懷,他能想的只有她纖細的身軀在他懷裡顫抖。

  這不是他預料中的勝利情景,完全不是!

  「想什麼這麼入神?」不如何時,單書年已經走到了他身邊。

  他回過神來,伸手爬過一頭濃密的亂髮。「沒事。」

  單書年睨了他一眼,當然知道不可能「沒事」,但是單煦不說。他也不打算追問。「君儀來了,你不去招呼一下嗎?」

  「她來幹什麼?」他沒有多大的反應。

  「她說自從她回來台灣之後,一直沒時間來拜訪我,所以特地來看看我。」單書年露出微笑。「不過依我看,真正的原因是因為你一直忙得沒空陪她,所以她乾脆親自來家裡瞧瞧。」

  單煦的反應只是微蹙起眉峰,俊朗的臉上沒有太大的表情變化。

  見他似乎不想繼續討論她,單書年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我聽說童重堯因為中風住院,你請了歐院長去診斷他。」

  「唔,」他悶哼著。「我不知道您連這種事情都會知道。」

  「歐院長和我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總是會聊到的,」單書年停了一下,才緩緩地說道:「我還聽說你動用了點關係,解決了童氏企業的財務窘境。有沒有這回事?」

  「我是動了點手腳。目前童重堯的命和公司存亡全繫在我的一念之間,我要他嘗嘗心驚膽戰、睡不安穩的滋味。」他微微扯動嘴角。「和我曾經過的生活比較起來,我還算是仁慈多了,不是嗎?」

  他淡漠的語調令單書年靜寂了半晌。「羿羽呢?你對她也只是出於報復?」

  單煦的心微微一抽,但他未曾顯露出半點情緒。「當然,要不還會是什麼?」

  「我只希望你明白自己在做什麼。」見他依然面無表情。單書年微歎了口氣,溫和地勸他,「至於君儀,她再怎麼也是你的未婚妻,你也別太忽略了她,嗯?」

  他沒有回答,隨著單書年走進客廳。

  躺在沙發上的傅君儀回過頭來一瞧見,立即問候他。「單煦。「

  「嗨。」他只微微頷首算是打了招呼,便在她對面坐下。

  傅君儀起身向他走了過來,一手輕搭上他的肩膀。「你到哪兒去了?我最近都找不到你。」她嬌嗔地道。

  「我以為你已經向我的秘書打探過我的行事歷,對我的去處瞭若指掌。」

  她心虛地縮了下,隨即仰起下巴。「人家是關心你嘛,擔心你工作太累。」

  「那麼,你擅自竄改我的行程,還命令我的秘書推掉幾個重要的應酬,這件事又怎麼?」單煦銳利地盯了她一眼。在以往,君儀這種緊迫盯人的舉動只要不影響到他的工作,他一向不會動怒。但是當他的秘書告訴他,君儀居然敢擅自更改他既定的行程時,他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不這樣,你哪會有時間陪我?少接幾筆生意公司又不會垮掉,幹麼那麼緊張?」傅君儀振振有詞地反駁,一臉盛氣凌人。「還有啊,你那個秘書好大的膽子,也不去打聽一下我是誰,居然敢不聽我的話呢。我不管,我要你開除她!」

  「我僱用誰是我的自由,輪不到你來插手。」他聲音一沉,表情開始有了怒氣。「我的每一項行程都關係到公司的運作,如果你想嫁給我,就必須試著接受這一點。如果你敢再去干擾我的秘書,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傅君儀還想說話,接到他森寒的目光又噤了聲。

  「你凶什麼?只不過是個秘書而已,也得你對我這麼太呼小叫的?」她仍然趾高氣昂,但聲調已經放緩了許多。她偎近他的肩膀,以一副不容辯駁的聲音命令,「給你一個向我賠罪的機會。明天晚上有個珠寶展,我要你陪我去。」

  「你已經看過了我的行事歷,應該知道我明晚沒空。」他拿掉她的手,只覺得有股說不出的厭煩。「你去吧,我沒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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