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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彤樂 深夜,天空一片漆黑,蒼白的月兒被烏雲覆蓋,僅放出幾絲銀光,冷颼颼的夜風掃過空無一人的街道,捲起地上的落葉。 一條身穿黑色勁裝的纖細身影隱在暗處,敏捷的穿過曲曲折折的巷道,蒙著黑布的面孔,露出一雙線條柔和的眼眸,眸光卻似秋月般疏離。 衛欣無聲的疾奔至紅牆邊的大樹下,略探頭打量四周。白天已在這附近走過一回,攀過這道牆,應是胡府的廚房,這棵大樹枝葉繁密,可隱去身影,順利進入胡府不成問題。 心意一決,她縱起輕盈的身子,藉著粗大的樹幹,一躍而上牆頭,迅速觀察過牆內地勢後,一個翻身,無聲無息的落到草地上,快速掃視牆內的建築。 近處,一間頗大的廚房傳出嘈雜的交談聲和鍋鏟碰撞的聲音,陣陣食物香氣自大開的木窗飄散而出。遠一點,幾個房間燈火通明,絲竹聲和調笑聲震動華麗的窗紙,搖撼凝窒的夜氣。一班巡夜的家僕手持風燈在庭院裡來回走動,間或發出幾聲低語。 「三更半夜還在尋歡作樂?果然是奢靡的胡府!」她在心裡嘀咕。 眼角瞥見一口大井,她眸光一閃,一個好主意驟然成形。 呵!這下可好玩了!看看四周無人,她伏低身子,慢慢湊到井邊,掏出一個黃色紙包,就著月光確定一下,隨即將紙包內的粉末全數倒入井中。 想到明天胡家眾人的下場,她嘴角微揚,快意滑過眼角眉梢。 重拾久違的暢快心情,讓衛欣憶起兒時在自家庭院裡嘻笑玩鬧的情景,那時,娘親總是又好氣、又好笑的叫她小調皮,因為她總是成天想著整人的把戲,搞得一些叔伯嬸姨頭痛不已。 然而,往事已遭火舌吞噬,如今的她……唉! 一個搖搖晃晃的男子從仍奏著絲竹的房間走了出來,後頭跟著一條小心翼翼的身影。 衛欣拉回飄遠的思緒一看,好眼熟的身形,眼珠子一轉,她閃身隱至更隱密的角落,偷聽兩人的對話。 「少爺,小心,這邊一條溝!」家僕裝扮的人急急伸手扶住男子。 「唔……」差點跌倒的男子被後邊的人一扶,倚在牆上喘了幾口氣。 「我……我交……交代的事……辦、辦好了沒?」他醉得厲害,口齒不清,開口便衝出一團渾濁的酒氣。 「當然!當然!少爺的吩咐,小的早就辦好了。那死老頭可拗的很,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捉回來。」其實是一拳就把他打昏了,但他胡天扯地、誇大其詞,就盼著少爺多給點賞錢。 「人呢?嗝!」男子擦擦嘴邊殘污的酒漬,胖手亂揮亂甩。 「關在柴房。」 「嗯,沒……沒被人……人瞧見吧?」 「當然,我們把他裝在麻袋裡,用馬車運回府的。」跟隨胡作歹為的少爺多年,這跟班使壞的本事自是精熟。 「辦得……好!明……明兒個去……去帳、房領一……百兩……賞銀……」 「多謝少爺賞賜!」跟班猛搓雙手,連連涎笑。 兩人歪歪倒倒的往庭院邊際的柴房行去,衛欣隱在暗處聽著他們的交談,一雙冷眼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看來是胡少爺和那跟班。 天邊的星子微微顫動,打更人響亮的梆子聲敲過三更,夜已深。 衛欣小心的尾隨兩人到了柴房,透過微敞的破窗,看到胡少爺和跟班的背影,一名奄奄一息的老人在他們腳前曲縮著身子。 「喂!臭老頭!醒醒!」跟班用滿是塵土的髒鞋猛踢昏睡中的老人。 「唔……好疼……」老人在昏睡中喃喃自語,費力的撐開垂皺的眼皮。 「醒來!我家少爺有事問你!」跟班惡聲惡氣的,又踢了老人一腳。 老人張眼便看到這凶僕的醜惡嘴臉,一下子,滿腔的憤怒湧上心頭,精神驟發,嘴一張便咬上這惡僕的腳脛。 「啊!可惡!滾開!你好大的膽子!看來是還沒吃夠苦頭!」跟班抬腿想再踹幾腳,卻膝頭一軟,跌了個狗吃屎。 「啊!」他摔得渾身發疼,還摸不著頭緒,就趕緊胡蹭亂蹬的從地上爬起來。他望望四周,沒人啊,邪門兒了!頓時毛骨悚然,該不會是撞鬼了吧? 在窗外偷窺的衛欣拂去手上的泥土,快意滑過心頭,冷眸稍稍有了溫度。 「你們這幫匪徒!把我女兒還來!」老人蒼老的嗓音裡飽含沸騰的憤恨與不甘。 胡少爺氣憤間連酒都醒了一半,連珠炮似的丟出一串話,「哼!你那女兒挺有本事的嘛,又哭又鬧的,搞得我興致全無,本少爺最不喜歡的就是不順著我的女人,識相的就幫本少爺去勸勸她,要她乖乖做我的姨太太。不然,有你苦頭吃的!」 「休想!」老人恨恨的啐了一口。 「不知好歹的東西!」胡少爺大腳一抬,眼看老人就要遭殃,一顆石子突地劈空發至,「噢!」胡少爺腰間吃痛,「碰」的一聲,踉蹌撞上身後的木牆。 跟班一驚,連忙湊過來攙扶他,「少爺,您還好嗎?」不會又撞邪了吧 「去去!」臉上掛不住,胡少爺拍開跟班的手,又轉頭罵老人。 「老頭,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胡少爺忌憚於接連的怪事,一時之間倒也不敢再侵逼老人。 老人見這兩人連連吃鱉,心中不免詫異,卻也暗自竊笑,嘴上還是硬氣的很,「別想我會把我女兒交到你們這幫惡人手裡!」 「臭老頭討打!」跟班臉一獰,掄起拳頭往老人身上招呼。 「喀……咿……」微敞的木窗緩慢的向兩邊滑動,在深夜的濕氣中散發腐朽的氣味。 屋內三人看了,心頭俱是一驚。不會真撞鬼了吧? 剎時,所有的動作都停了下來,六隻眼驚懼的盯著尚在晃動的窗板。 一陣冷風襲來,幾片枯葉飄進屋內,在空中轉了幾圈,旋即無力的落至地面。 三人對看一眼,惡人沒膽,胡少爺和跟班連聲喊著:「鬼啊!」連滾帶爬的出了柴房,連門也忘了關,殘破的木門兀自在風中晃動。 老人不知該不該趁機逃跑,正六神無主間,一名身穿黑色勁裝、身形纖細的姑娘突地立在眼前,蒙面布掩去她的容貌,只剩冰冷的雙眼露在外面。 「老伯,你女兒在哪裡?」衛欣吐出的話語,字字清晰而冰冷。 他不認識她!老人心生警惕,謹慎的問:「妳是誰?」 「救你們的人。」簡短而無情,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老人端視身前的陌生姑娘,不知能否相信這突如其來的好運。然而這當頭,除了這法子,還有什麼方法可以幫自己和女兒脫離險境? 「我不知道。」老人想從地上爬起來卻力不從心,差點重重摔回髒污的地面。 衛欣上前抓住老人的胳臂,下巴向前頂了頂,示意老人走在前頭。 老人會意,靠著衛欣的攙扶,邁開不穩的步伐朝外走去,行進間,他瞥瞥她攙住自己的纖細手腕。 這姑娘話真少,性子也冷的很,不過,倒是很體貼哪! ☆ ☆ ☆ ☆ ☆ ☆ ☆ ☆ ☆ ☆ ☆ ☆ ☆ ☆ 時至下半夜,胡府的歡宴猶熱鬧著,前邊屋子的絲竹聲響徹雲霄,眾人的喧笑隨著晚風飄送,傳遍胡府內外。 衛欣謹慎的攙著老人隱在暗處,待有人往這邊來,便示意老人待在原地,自己則無聲無息的接近來人,手一探,點了他的啞穴。 僕人模樣的年輕男子,冷不防的被點了穴,想叫卻叫不出來,眼前的黑衣人又一副來意不善的樣子,頓時嚇得他渾身抖得像落葉,驚恐的眼睛東轉西轉的,就盼著有人經過,救他一命。 衛欣將人拖到暗處,低聲問道:「知道你們少爺最近綁來的姑娘在哪兒嗎?」 看來是沒希望了,年輕男子停下亂亂轉的眼珠子,輕輕點頭。 衛欣單手箝住他的雙手,另一手攙起老人,「帶路。」 前廳的歡笑聲漸漸聽不到了,他們來到西廂,幾間屋子黑漆漆的,看來屋子的主人正在前廳取樂,最邊上的房間,卻透出一絲微弱的火光。 年輕男子在一扇透著光的門前停下。 衛欣攙著老人到窗邊窺探屋內的情況,老人確定了屋內正是自個兒的女兒,對衛欣點點頭。 衛欣頷首,纖手一抬一落,劈昏無辜的帶路人,而後,她走向門邊,手指運勁,捻斷門上拴著的鐵鏈,推推老人,要他先進去。 老人心急的推門而入,一見分別多日的女兒,霎時老淚縱橫,「小晴!」 被囚禁了幾天的姑娘,年約十五歲,面容嬌麗俏皮,頗是動人,就是憔悴了些。 連日來的折磨令她心神俱疲,這時還以為是那胡少爺又要來煩她了,急急抓起几上的花瓶,準備誓死捍衛自己的清白,沒想到映如眼簾的竟是相依為命的爹親,她喚了一聲「爹!」兩串清淚滑過臉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