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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花漾 「二號櫃檯的露西安小姐掛出『請至一號櫃檯辦理』的牌子。」他的笑容更可惡了,「我們都親眼看見露西安小姐的鍵盤,因為你的尖叫而泡湯的現場實況。」 殷薔的粉頰漲得通紅,惱羞成怒。 「夠了!把你的書給我!」 他無異議的將手上的書遞給她。 他捐了四本書,每一本都是美國十分著名的中國歷史學家——葛羅斯?凡諾的著作。 殷薔一瞬也不瞬地盯著那四部珍本書。 他所捐贈的書,恰好都是她想收藏卻已絕版的。 好想要!好想要!她好想出價向他購買,卻又拉不下臉,怕他得意洋洋的當眾拒絕她。 好嘔! 殷薔面罩寒霜地給他一張贈書者資料的表格,「麻煩你填寫。」 他填了。殷薔瞄了一眼。 端正而剛毅的字體,賞心悅目;當然,這並不包括他這個人。 嚴灝——那是他的名字。 原來他是華人,就不知道他來自中國或是台灣。 不過,她一點都不想知道。 她收下了他的資料,遞給他一本精美的筆記本。 嚴灝見狀,半開玩笑地問:「這是賄賂,還是求和?」 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把筆記本砸在他的臉上。 「這是圖書館回贈的紀念品,非常謝謝你的捐贈!」 ☆ ☆ ☆ ☆ ☆ ☆ ☆ ☆ ☆ ☆ ☆ ☆ ☆ ☆ 殷家舉家移民美國,但是生活方式依然不改以往,房子雖是西式的格局,內部卻全是中式的裝潢。 一進門的玄關處,是一扇殷家奶奶親手繡的紅梅屏風,客廳裡四處是奇石、五斗櫃、潑墨山水、書法掛軸,就連梨花木椅上的墊子都是精繡絲綢。 這還不算什麼,殷家父親愛穿長袍,擅長書法,奶奶與母親愛穿旗袍,一個偏好刺繡,一個精彈古箏,在二十一世紀裡堅持保有中國傳統古風。若非家中每個成員都說得一口道地美語,而且三個孩子一派時下穿著,真會讓人以為這裡是錯亂時空的老上海。 「奶奶、爸、媽,我回來了!」 殷薔把剛買回來的電腦鍵盤往鞋櫃上一放,在玄關換上室內拖鞋,正要走進客廳,卻看見弟弟殷冀猛對她打手勢,要她快點落跑。 「什麼?」殷薔有看沒有懂。 殷冀翻了翻白眼,又做了一次手勢。 這一次,殷薔看懂了。 「啊,盜三壘!這我知道。」她高興的依樣畫胡蘆比了一次,十分有自信地問:「瞧,我也會!」 殷冀低咒:「笨蛋!你真的是死到臨頭猶不知……」 此時,奶奶的聲音從餐廳裡傳了出來。 「殷冀,殷薔回來了吧?」 不等殷冀開口,她搶著應聲:「噯,奶奶,我回來了!哇……好香,這是紅燒獅子頭的香味,我肚子餓了!」 殷薔連背包都沒放下,就興匆匆地踏進餐廳,然後,僵住。 奶奶氣定神閒的端坐首位,父母親各分坐在老佛爺的左右邊,而她位子的對面,是一個陌生人的背影。 這等陣仗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不用想也知道又是相親。 「我已經試著警告你了,是你理解力太低,滿腦子又想著吃,怨不得人。」殷冀說著風涼話,繞過她在餐桌旁入座。 沒時間找殷冀算帳,她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誤入賊窟,趕快腳底抹油,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可惜,時不我予,眼尖的十一歲么妹殷薇立刻打小報告。 「奶奶,姊姊要落跑了!」 完蛋了!功虧一簣。 老佛爺威嚴地開口:「殷薔,你聽見殷薇說的啦!過來坐好,我介紹個朋友給你認識。」 吃裡扒外!殷薔瞪了妹妹一眼。 「你這個撂耙仔!」殷冀忍不住罵了沒義氣的妹妹兩句。 一旦把殷薔推銷出去,下一個就輪到他了,年方弱冠,還想遊戲人間的殷冀,自然與殷薔站在同一陣線。 殷薇嘟起小嘴,忿忿抗議:「臭哥哥,我最討厭你!」 殷冀在桌子下踢了她一腳。 「吵死了,你閉嘴!」 殷薇小嘴一抿,委屈的眼淚馬上就掛在睫毛上,搖搖欲墜。 殷冀飲恨舉白旗,「又給我來這一招……好,行了、行了,你贏了。」 殷冀俯首稱臣,殷薇收起眼淚,破涕為笑。 「真是的,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子?存心讓人看笑話是不?統統坐好!」老佛爺發威了,「殷薔,你也是,坐下。」 殷薔悄悄地瞥了父母親一眼,他們兩人連忙迴避了長女的視線,擺明了沒有伸出援手的意思。而不屬於家中一員的陌生人,則因為背對著殷薔,所以她無法看見他此時的表情。 四面楚歌。 歎了一口氣,殷薔知道,除了乖乖落坐,她沒有第二個選擇。 拉開椅子還沒坐下,她便察覺了一雙眼睛。 充滿強烈的存在感,璀璨如寒星,教人無法忽視。 殷薔終於看見了他。 冷不防,一口氣卡在喉間,不上不下,就如同他白天紮在她心上的刺,不疼不癢,只是梗著難受。 他怎麼會在這裡!?她差點叫了出來。 「他叫嚴灝,是你爸爸的學生。」老佛爺為殷薔介紹。 殷薔的父親殷翼是個小有名氣的書法家,他曾數度應電視台之邀到攝影棚現場揮毫,每逢中國年,他親筆書寫的春聯更是炙手可熱的搶手貨。 殷薔十分意外,不敢相信他與她這麼輕易就跨越了那條屬於「陌生人」的界線。 「我是嚴灝,幸會。」他朝她伸出「友誼」的手。 他又露出那抹有些狡黠的笑容,有些挑釁的意味,卻又那麼莫測高深,像是知道了些什麼別人所不知道的秘密。 殷薔盯著他的手,一時間有些遲疑。 要握嗎?不握嗎? 她沒有猶豫太久,還是與他握了手。 「我是殷薔。」 她說不出「幸會」兩個字,畢竟她沒有那麼虛偽。她沒有忘記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情景,有多麼不愉快。 和他雙手交握的瞬間,彷彿有什麼通過他的體溫傳給了她,細微,但深刻。 殷薔一驚,忙不迭抽回手來。 抽手而退的瞬間,他的指無意中從她的手心一劃而過,像一道電流,竄進她那二十三年來未曾有人造訪過的心扉。 嚴灝同樣感覺到了那無言的悸動。 交會的雙眸裡,他們看見了彼此都感受到的震撼,但在旁觀者的眼裡,卻只看見了殷薔無禮的甩脫。 「殷薔,你怎麼可以這麼沒禮貌?」母親壓低聲音呵責她。 「我……」殷薔欲辯難言。 「是我的錯。」嚴灝立刻開口解圍,「大概是握手時,我的尾戒壓痛了她。女孩子總是細皮嫩肉的。」 殷薇不落人後的說:「那殷薇的肉肉一定最……嫩了,ㄉㄨㄞㄉㄨㄞ的哦!」 惡質的殷冀馬上吐槽,「對,就像豬肉一樣嫩,因為你是只小胖豬。」 「你才是大胖豬咧,臭哥哥!」 大家哄堂大笑,氣氛立即輕鬆了起來。 「好了好了,人都到齊了,開動吧!」 老佛爺一聲令下,大夥兒開始動筷。 一頓飯下來,大家隨意閒聊,倒也十分愉快,唯獨殷薔陪著乾笑,覺得如坐針氈。 以往這樣的相親宴也不是沒有過,但她只要埋頭苦吃,適當的時候回答個「是」或「不是」,讓對方覺得她既呆板又無趣也就了事了。 但是,嚴灝不一樣。 他知道她乖乖女外表下的真面目。 而且,他和她一樣感覺到某種情感的撞擊。 殷薔強迫自己表現出好胃口的樣子,這樣她就可以將注意力放在食物上,而不必理會他,可是天知道,她真的一點食慾都沒有,而偏偏在這時候,父親的話題淨繞著嚴灝打轉。 「嚴灝跟著我學了幾個月的書法,我發現他的悟性極高,運筆若神,一手篆體揮灑自如、出色非凡!我很久沒遇到這麼有天分的學生了。」 殷翼對嚴灝讚不絕口的同時,還不忘為她牽紅線,「薔丫頭,你跟著我學了快二十年的書法,一點進步也沒有,我看你不如找個時間到書法教室來,讓嚴灝好好給你提點一下。」 殷薔頓時覺得口中的木耳蓮子甜湯好像變苦了。 她慌忙拒絕,不想與他扯上任何關係。 「呃……我不行的,我對書法一點天分也沒有,只怕王羲之再世,也要大歎朽木不可雕。」 嚴灝笑了笑,道:「我當然不敢自比王羲之,不過,我究竟有沒有耐性,你何不先試試再說?」 這是激將法。 他公然向她下戰帖,不怕她接,就怕她不敢接。 我去你的咧!粗話差點脫口而出。 老佛爺感到有趣地笑了。 「有你的!小子,你這句話我喜歡聽!」她老人家樂呵呵地轉向殷翼,「兒子,你給我想辦法把大丫頭塞給嚴灝,我中意這小子,我要他當我的孫女婿。」 「當然、當然,我一定盡力。」 殷翼本來就十分中意嚴灝,自然是滿口答應。 殷薔簡直要暈倒了,不敢相信自己的家人竟然當著嚴灝的面,說出這麼一廂情願的話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