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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陶樂思 他力道堅定地握住她的肩膀,要她抬起頭來面對。「看著我,妳以為臉上受了傷,我就會嫌棄妳嗎?」 「這麼醜,我自己看了都討厭,更何況是別人。」她表現得自暴自棄。 「我不是別人,我是最愛妳的男人。」他嚴正否認又誠摯聲明。 噢!好動聽的話啊!她心都融了,ㄍㄧㄥ住的哀傷表情差點要破功。 「你是說,就算我毀容了,你要娶我的心意還是不改變?」差不多了,再確定一下,她就不用假裝了。 「健菁,妳聽清楚,我愛妳,不單單只是妳的外貌,吸引我的還包括妳的內在、妳的性格……我絕對不會因為這樣就改變,相信我,我對妳的感情沒有那麼脆弱。」他認真地傾吐心中話。 黎健菁被他的情深意重感動得一場糊塗,幸福滿溢到讓她想哭。 見她沒有回應,只是眼眶含淚,他連忙拿出夾克裡的鑽戒盒以示真心。「我不是說好聽話而已,相信我,嫁給我吧!」 她看著那枚漂亮的鑽戒,嘴角漸漸揚起,伸手將它取了出來。 她遇到危險,他挺身而出;她毀了容貌,他不離不棄……人說患難見真情,就是像如此吧?這樣有情有義的男人,她還有什麼好懷疑的? 「我相信你,也願意嫁給你。」美眸凝視著他,溫柔似水。 「太好了!」他喜出望外,立刻拿過鑽戒套進她纖白的無名指,像是怕她反悔似的。 「兆洋。」她微笑著瞅看他。 「嗯?」他應得好溫柔。 「我跟你說一件事,但你不能生氣。」眸中狡光掠過,先討個免死金牌,以免挨罵。 「只要妳說的事不是反悔答應嫁給我,我就不會生氣。」他也很聰明,先不但書。 「你說的哦?」哈哈,奸計得逞。 他寵溺地點點頭。 「我只是這裡輕度灼傷,醫生說大概一個月左右就會好了。」她指了指受傷範圍,笑嘻嘻地宣佈。 費兆洋愣愣地眨了眨眼,呆若木雞。 剛剛不是說毀容了嗎?還因此要分開呢!現在是什麼情形? 「不會毀容?」他呆呆地問。 「不會。」 「只有這裡?」他指指傷處。 「對。」 「那為什麼包那麼大一片?」教人看了直覺就是很嚴重。 「呃……避免感染嘛!」她找借口,因為發現他臉色逐漸轉變中。 「所以剛剛妳是在跟我裝肖維?」 咦?她好像聽見磨牙聲哦! 「你別忘了自己答應我不會生氣的。」免死金牌立刻派上用場。 他霍地瞪眼。「好哇,妳設計我!」 「哎唷,你不是一直很擔心我考慮太久嗎?就讓我考個試,馬上有決定不是很好咩!」她討好地勾住他手臂,枕在他肩膀撒嬌。 偶一為之的撒嬌威力自然不小,費兆洋拿她沒轍,只能嚥下這口氣。 「我看我這輩子是注定栽在妳手裡了。」他歎氣,卻覺得甘之如飴。 「不好嗎?」她嬌縱地反問,伸臂環住他的頸項,給他一個結實的擁抱。 她又何嘗不是呢? 只要是深愛著彼此,誰栽在誰手裡都無所謂了! ☆ ☆ ☆ ☆ ☆ ☆ ☆ ☆ ☆ ☆ ☆ ☆ ☆ ☆ 半年後-- 為了舉辦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費家仍在籌備中,但費兆洋為了怕夜長夢多,已慫恿黎健菁先和他辦理公證結婚。 當然,除了迫切想將她綁在身邊的理由以外,另一半的原因則是為了凡爾納家族的繼承權。 因此,所有條件達成後,費兆洋在限期當天帶著親親老婆抵達了法國的普羅旺斯。 「哇……好漂亮哦!」黎健菁被放眼所及儘是熏衣草的景色吸引住,整張臉都貼在車窗上了。 聽見她的讚歎聲,費兆洋寵溺地揚起了笑容。「馬上還有更令人驚歎的。」 「還有?!」她開心極了。 這一趟法國行,是他們的蜜月之旅,素聞法國是浪漫的國度,果然連山區景色也美得如詩如畫,讓她沈浸在愉快的情緒中,驚歎連連。 「妳看。」他伸手遙指更深處的一座城堡。 她睜大眼望去,隨著車子行進拉近距離,逐漸看清那城堡的外觀,這會兒是讚賞到連歎息聲都忘了發出來了。 「美吧?」他和她一塊靠著車窗。 「美呆了!」她點頭如搗蒜。「像是童話故事裡才看得見的城堡。」 法國的古堡不少,但很少看見像這座城堡這麼夢幻高雅的,尤其它坐落在這清幽的山區中,被一大片熏衣草襯托著,儼然像個世外桃源。 「如果沒有意外,我們應該很快就會是這裡的主人了。」他胸有成竹,認為另外兩位兄弟--麥振焱、裴莫奇贏不了他。 「真的假的?」她詫異地回眸看他。 「我不是說過嗎?這一趟是來跟我爺爺領獎品的,到時候,這座城堡和這片熏衣草田就給妳當結婚禮物。」他願意跟她分享一切,願意竭盡所能的讓她快樂,給她幸福。 「詳細情況到底是怎樣,你跟我說清楚嘛!」她抱怨他平常提及父系這邊的情況時,都講得模糊籠統,搞得她一頭霧水。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最老套的繼承權爭奪,一筆創業金,限期十年,各自發揮,這期間要成家立業,再來比較最後的總資產和成就。」他簡單形容。 她似是瞭解的頷首,可又隱約覺得哪裡不太對。 就在她轉動思緒間,座車已抵達城堡大門,他們下了車,一陣和煦的微風吹來,她的腦袋一陣清朗。 對了,她知道哪裡不對了! 「欸,你一直催我結婚,是不是因為這繼承權的關係?」她扯住他臂膀,危險地瞇起眼質問。 「那只是小小的因素。」糟,颱風將屆,全面做好防台準備。 「是嗎?好,那我問你,要是我之前沒答應嫁你,到期的時候怎麼辦?」她皮笑肉不笑地問。 「那就只好眼睜睜地看著其他兄弟撿便宜了。」他一副忠誠的模樣。 在事業部分的比較上,要是缺了他這個強勁敵手,他們要得到繼承權是易如反掌了。 「哼,說的比唱的好聽。」她冷笑,顯然半信半疑。 「天地良心,我是愛妳才娶妳的。」牽起她的手,他們在管家的帶領下走進古堡中。 有外人在,黎健菁也不跟他鬥嘴計較了。 費兆洋走著走著,冷清的氣氛讓他愈來愈納悶。 「快傍晚了,怎麼還沒見到另外兩位呢?」他以法語問著管家。 「這我不清楚,要問主人才知道。」管家說。 「對了,爺爺呢?先帶我們去見他吧!」畢竟流著相同的血液,他自然關心了起來。 這十年之間,他來見安德烈的次數寥寥可數,而每次見他,就覺得他比上一次還蒼老,難怪他急著找接班人。 人哪,總抵不過時間的追逐! 「好的,主人就在臥房裡休息,請從這裡走。」管家拐了個彎,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黎健菁的手被費兆洋牢牢地牽著,她跟隨著他,一步步探索另一個與他有關的世界。 ☆ ☆ ☆ ☆ ☆ ☆ ☆ ☆ ☆ ☆ ☆ ☆ ☆ ☆ 安德烈·凡爾納的臥房裡暮氣沉沉,透露著主人已進入生命盡頭的訊息。 他老了,已經八十歲,身體機能自然的老化,再也不復當年的威嚴神氣。 費兆洋看見躺靠在床上的他,突覺一陣心疼,那是一股割捨不掉的親情天性。他沒想到這次見到安德烈,他會變得那麼糟,好像虛弱得會在睡眠中一覺不醒…… 「爺爺,我是兆洋,我如期回來了。」他在他床沿坐下。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安德烈慈藹地笑了。「我真擔心連你都不回來,那我凡爾納家該怎麼辦?」 「你怎麼這麼說?」他納悶地問。 「振焱到現在還沒結婚,主動棄權;莫奇雖然結了婚,但他說沒有本事接手凡爾納家族的龐大產業。」安德烈訴說的口吻儘是無奈的歎息。 「原來如此,難怪都沒看到他們。」費兆洋點頭表示瞭解,見愛妻拘謹地站在一旁,抬手叫她過來。「爺爺,這是我妻子,黎健菁。」 安德烈抬眸瞧她,蒼老的臉龐有著欣慰的笑容。 「黎、健、菁。」他相當親和地學著費兆洋的中文口音。 聽出他在喚她,健菁靦腆地回以一笑。 「叫爺爺。」費兆洋對健菁說,隨即改以法語教她。「爺爺。」 她困窘地嘗試了幾次,最後終於鼓起勇氣說對了。「爺爺。」 安德烈高興的朗聲大笑,屋內的氣氛頓時活絡了起來。 健菁也很開心,她感覺得到自己受到安德烈的喜歡。 「太好了,看到你們這樣我就放心了,這幾天住下來,把繼承的事情辦一辦,順便陪陪我這個老人家。」安德烈交接產業的口吻相當雲淡風輕。 他累了,一輩子都像顆轉不停的陀螺,終於是輪到他休息的時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