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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陶樂思 「好啊,我去求她快把女兒趕出門,這樣我就能明正言順地接收妳了。」他笑嘻嘻地說著。 「呿,想得美!」她使勁推了他一把,轉身開門。 費兆洋捂著被攻擊的胸口低聲笑,趁她專心開門時在她身後鬧她。 驀地,他敏感察覺到似乎有道黑影接近,側頭一看,果然看見有個頭戴鴨舌帽、身穿黑色長風衣的人從右方朝他們走來。 他看不清對方的臉,但對方身上散發出一種說不出的詭譎,那掩在風衣中的一隻手也顯得相當怪異。 那人也發現自己已經引起他的注意,立刻慌張地加快腳步,行進間,掩在風衣下的手移了出來,掌中握著一個玻璃瓶,另一手迅速地旋開瓶蓋。 就在幾秒之間,距離拉近,費兆洋瞧清他的臉-- 馬正宇。 他來做什麼?! 疑問才浮起,又瞥見他手裡的玻璃瓶,心中警鈴便下意識地陡然大響。 「健菁小心!」他倏然大吼,同時一個箭步移向她,背過身抬高手臂將她護在懷裡。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馬正宇手中那瓶子裡的不明液體也朝他們潑來。 頓時,空氣中瀰漫著嗆鼻的氣味。 那些液體部分潑到了費兆洋,他身上的衣料很快地被液體侵蝕,所幸時值冬季,他穿得夠厚,還不至於傷到肌膚。 「該死的,你潑的是什麼?!」危險稍微解除,費兆洋馬上反應過來,震怒咆吼,要逮馬正宇。 馬正宇動作更快地閃躲開來,沒達到預期內的效果,他懊惱極了。 「上次開水潑不成,這次就改用鹽酸潑。」他眼神瘋狂,表情猙獰。 「馬正宇,你瘋了是不是!」黎健菁怒罵著他。 從費兆洋身後看見他半邊的夾克有著令人怵目驚心的腐蝕現象,她驚愕不已,血色從臉上褪去。 要不是費兆洋擋住她,恐怕她已經毀容了吧? 而他,居然不顧危險地用自己的身體護著她?! 在驚怒馬正宇的同時,她更震懾於費兆洋對她無私的真心! 「賤女人,妳以為妳長得漂亮就了不起嗎?看我毀了妳的臉,還有沒有男人敢要妳!」馬正宇喪心病狂地叫囂,甚至不甘心地檢視玻璃瓶裡的鹽酸還有沒有剩。 費兆洋擔心還有殘餘的鹽酸,不再被動的閃躲,霍地撲上前去,想搶他手中的瓶子。馬正宇再次眼明手快地閃開,也不管瓶子裡還有沒有剩餘的鹽酸,猝不及防地往黎健菁潑去。 「啊--」黎健菁閃避不及,驚恐低呼聲逸出,鹽酸飛濺到她臉頰,感到些許灼熱感。 「健菁!」見狀,費兆洋緊張得大聲叫喚,整顆心像瞬間被勒住,渾身血液凍結。 她摀住臉佝著身子,害怕毀容的心情淹沒了理智,令她失控地嚎哭。「啊……我的臉、我的臉被潑到了!好痛……」 「哈哈哈……」得逞的馬正宇歇斯底里地大笑。 她聲淚俱下的哭喊像針般紮在他心裡,費兆洋一方面想奔去她身邊安撫,一方面又想逮住馬正宇,迅速衡量之下,他決定先制伏那根本已經發瘋的狂人。 費兆洋衝向馬正宇,而馬正宇手中的玻璃瓶成了他最後的武器,使勁一扔,砸中費兆洋的額角,鮮紅的血頓時冒了出來。 但這攻擊並沒有嚇退費兆洋,他雖略微頓了頓,仍不放棄要逮住馬正宇。 逃不掉,被逮住,馬正宇和他一陣扭打,費兆洋仗著體型的優勢,很快就居於上風,短短時間,馬正宇已像攤爛泥躺在地上。 解決了逞兇之人後,費兆洋趕緊抱著黎健菁街上樓,讓黎媽幫忙以大量清水沖她被潑到的部位,同時打電話叫救護車並報警處理,將馬正宇繩之於法。 第十章 醫院裡,已包紮好額角傷口的費兆洋正在急診室所屬的診療室走廊上,焦慮煩躁地來回踱步。 他此刻是坐立難安,因為被鹽酸濺到的黎健菁目前在診療室裡接受醫生診治,情況不知如何。 剛在現場時,她嚎哭的聲音揪緊了他的心,那強烈的無助和恐慌讓他也跟著慌了手腳。 那該死的馬正宇雖然已被扁了一頓,也送交警方處理,但他對他的怒意還是恨不得能夠將他千刀萬剮。 他們分手的事已經隔了那麼久了,他居然還是不死心,對健菁緊咬不放,如今還做出瘋狂的行為,這種得不到就要毀掉的想法實在是很可惡! 時間一直流逝,他擔心的程度也不斷攀升。 認識健菁以來,他幾乎沒有看她掉過眼淚,可剛剛她卻哭得那樣慘,一定非常痛。 在來醫院的途中,他稍微看過她的臉頰,雖然光線太暗看不清楚,但看得出那片被濺到的面積,膚色已經有點變褐色了。 電視新聞上看過此類社會案件,下場都是慘不忍睹居多,如果真是影響到外表,健菁受得了這種打擊嗎? 他眉心糾結,愈想愈不安,胸口像壓了顆大石,又沈又痛。 望著緊閉的門扉,他疲憊落坐。 為什麼這麼久還沒好?難道真的很嚴重?她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待在裡面,一定很惶恐吧? 這個時候,他多麼希望被潑到的人是他而不是健菁,那麼他就可以代替她受罪了! ☆ ☆ ☆ ☆ ☆ ☆ ☆ ☆ ☆ ☆ ☆ ☆ ☆ ☆ 黎健菁在來到醫院後:心情已經逐漸平靜。 尤其在診療室裡聽了醫生對傷勢的說明之後,她更是安心許多。 「醫生,真的不會留疤嗎?」她心有餘悸地再三詢問,心中的恐懼需要醫生的專業評定來安撫。 「幸好潑的不是硫酸,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所以妳放心,這只是輕度灼傷,面積也不大,妳只要小心把傷口照顧好,不要讓它發炎,一個月左右就可以恢復得跟平常一樣了。」上了年紀的醫生相當親切,也不厭其煩的再三告知。 言下之意,這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黎健菁理解地點點頭,看傷口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突然靈光一閃,冒出一個念頭。 「醫生,我有件事想請你幫忙。」她巴巴地看著醫生。 「妳說說看。」 「麻煩你紗布幫我貼大塊一點。」她不好意思地淺淺一笑。由於傷口就在臉頰下方及連接頸子的部分,所以想笑或講話,嘴巴的運動都要收斂,才不會牽扯到傷口。 「大塊一點?」醫生不解地重複。 看出醫生的疑惑和好奇,反正自己有求於人,所以黎健菁也不隱瞞。 「紗布貼大塊一點看起來就會覺得很嚴重,我男友看了會特別緊張,因為事發前他才跟我求婚,所以我想藉這機會做個試驗。」 「哦∼∼我明白了。」醫生瞭然地笑了笑。「不過,要是妳男友來問我傷勢狀況呢?」扯謊就不太好了。 她偏頭想著不用太麻煩醫生的辦法,惡作劇的念頭讓她暫時忘記之前所發生的不愉快,一心只想看看費兆洋的反應。 「這試驗很快的,我一出去馬上就試,他要真找你問,就說是我交代不能多說,有什麼問題來問我就行了。」她笑咪咪地盤算著。 「好吧。」醫生同意了。 診療室的門一開,憂心忡忡的費兆洋像被啟動了什麼開關,倏地彈跳起來奔向門口。 視線梭巡黎健菁的身影,乍見她半張臉都被紗布給遮住,他驟覺徹骨冰冷,好心疼。 「傷得怎麼樣?嚴不嚴重?」他急急追問,在場三個人,包括醫生、護士和健菁,都接收到他緊張的目光。 「走吧,我們到外面說。」黎健菁拉住差點要走向醫生的他。 費兆洋見她神情凝重,乖乖地順著她的意思,兩人一前一後走到長廊,找了個位置落坐。 「到底怎麼樣?」她一副憂傷的模樣,又不快點說,真把他急死了! 「灼傷。」她故意籠統的回答,因為有大塊紗布引導他的聯想。 突然覺得自己真是壞心眼,居然好喜歡看他為她緊張的神情,那說明了他對她有多在乎。 簡明扼要的兩個字,震得剛才像急驚風的他呆住了。 灼傷?在臉上,又這麼大一塊,這是不是代表……毀容了?! 「會好嗎?」他吶吶地問,她幽幽地點頭。 「會留疤嗎?」他再續問,她卻別開眼,沒動作了。 費兆洋馬上逕自解讀,胸中湧起無限的憐惜。 「別擔心,現在醫學這麼進步,妳如果介意的話,我們到時再看看要怎麼處理。」他急切地安慰她,怕她因此自卑而陷入低潮。 她驀地望向他。「你介意嗎?」 「我?!」他詫異地指著自己。 她在他停頓的當口立刻接著說:「我現在變這個樣子,怎麼還能配得上你?你之前提的婚事,我也用不著考慮了,你去找個更好的女孩子吧!」她神情落寞,泫然欲泣。 「妳在胡說什麼!」他皺起俊眉,嚇阻她胡思亂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