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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千水 「先回答我,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楚狂冷靜下來,目光變得深沉。 「你不必知道。」戰場上相對的敵人,能夠信任嗎? 「就算你不說,我也推測得到。她對你非常重要,你是擔心回答了我的問題,反而讓我有機會用她來箝制你,是嗎?」無過淡淡地一笑。 「不愧是能在半年內名噪南蠻的人,你的確有能耐。」楚狂豪邁的笑出聲,為他鼓掌。「就算我否認,你也不會相信吧?因為在我開口詢問的時候,就等於告訴了你,楚絲對我而言有一定的重要性。」 無過也為他的敏銳回以一笑。 「楚絲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楚狂很乾脆地告訴他。「你可以轉告你那個只敢偷襲人的族長,抓住楚絲,等於握有我楚狂的弱點;但楚絲若受到任何一點傷害,我就要全南族的人以命來還。」 無過揚唇一笑。「戰場上的事,就在戰場上解決,我沒興趣利用女人達成目的。」在這一點上,他們同樣傲氣。 無過太過我行我素,想要的東西,只會以他自己的方法獲得;而楚狂太過孤傲,他行事明明白白,想做的事就一定會做到。 這兩個人立刻對彼此惺惺相惜,只可惜他們立場不同。 「楚絲的下落?」楚狂問道。 「有機會,你會見到她。她很平安,你可以放心。」見他毫不掩飾對楚絲的關心,無過終於鬆口。 楚狂沒料到他會這麼說,神情一頓,接著問:「你能保證她絕對不會有危險嗎?」 「她不會有危險。」無過承諾道。 「我相信你。就此告辭。」楚狂相信他不屑說謊,得知妹妹安全,他暫時放心,策馬回歸,下令整軍而退。 妹妹的消息不論是真是假,他都必須重新擬訂對南族的進攻之策。 漫天的煙塵再度揚起,楚族軍軍容整齊,毫不紛亂,行動亦十分敏捷,馬蹄下那陣煙塵隨著他們的離去而愈來愈遠。 光看雙方的軍容,無過忍不住勾起一抹冷笑。 一方剽悍善戰,一方安逸惡勞,南族兵馬縱然經過這半年的加強演練,但比起長年在沙地裡生活的楚族,這群弱兵瘦馬想勝過鐵騎,無疑是作夢。 但他豈是未戰先認輸之人? 無過懷中的人兒在楚狂策馬離去的那一刻才抬起頭,盈然的水眸一直望著鐵騎消失的方向,久久不曾移開。 ☆ ☆ ☆ ☆ ☆ ☆ ☆ ☆ ☆ ☆ ☆ ☆ ☆ ☆ 楚族宣戰之事,由邊城傳了回去,南族議事廳裡,上至族長,下至各長老,都為了這件事煩惱不已。 因為邊城軍情緊急,所以無過一連三天都沒有回客棧休息。 那天從戰場上回來後,他讓楚絲先回客棧去,由武山隨身保護,他和武海則留下來練兵,並且與各將領們商討兵力該如何部署,以防楚族進襲。 第三天深夜,淺眠的楚絲被一陣侵入房裡的氣息驚醒。 「誰……」她才開口,隨即被摟入一堵熟悉的胸懷。 來人沒有開口,只是摟了摟她,透過薄薄的衣料,他溫熱的掌心像是直接貼上她的肌膚,讓她在瞬間赧紅了雙頰。 衣袍一揮,他黠亮小桌上的燭火,楚絲抬眼,看見一身塵沙的無過。 隨即,房門被輕敲兩下,武海送了一桶熱水來,然後又退出去。 「要陪我沐浴嗎?」無過挑眉問道。 楚絲的反應是忙不迭推開他,然後披上外衣。 因為他一直沒有回房,於是她不再矜持,就寢時只著單衣,讓自己睡得舒服一點,但此刻必須面對他,她直覺就想先穿好衣服。 「何必多此一舉?」無過拿走她肩上的外衣,「待會兒一樣要脫下。」 連續帶兵操練,他每天只休息一個時辰,三天下來雖然略微疲累,但蓄滿力量的身體並未得到紓解,反而因為帶那些不中用的弱兵讓他鬱積了滿腹怒火;此刻,望著她單薄的衣料下若隱若現的嬌軀,兩人近得足以讓他嗅聞到她身上散發出的獨特幽香,在在勾動他隱忍許久的慾念。 楚絲臉更紅,抓著絲被掩在身前,不敢看他寫滿赤裸慾望的雙眼,找了一個最蹩腳的理由。「我、我會冷。」 「是嗎?」無過伸手拂開她垂落身前的長髮,手指撫著她的下巴,為那柔嫩的觸感而心旌動搖,不滿足地滑向她的襟口。 楚絲及時抓住他的手,與他的溫熱截然相反的冰涼,讓他眼底的火熱退了些許,反握住她的手。 「你……不是要沐浴?」楚絲根本不敢抬起頭。 她能感覺得出他週身散發出的力量,帶著一種純陽剛的野蠻,那種侵略的氣息讓她不由自主的退縮。 「你怕我?」無過語氣森冷。 「不怕。」她搖頭,遲疑地抬眼,迎向他幽綠的眸光。「你若想要我,我不會反抗。」 他臉一沉。「因為我那天沒有殺了楚狂?」 她再度搖頭。「因為你。」因為他此刻全身躁動的情緒,因為他,只因為是他。 「你不怕我傷了你?」他知道她感覺到了,但此刻若要了她,他的狂野極有可能讓她疼痛,然後幾天幾夜無法下床。 楚絲面色再度赧紅。 「沒……關係。」遲疑地,她傾深向前,冰涼卻柔軟的唇輕觸了下他溫熱卻剛毅的唇。 無過震動了下,幾乎衝動的想立即擁有她。 伹他卻突然放開她。「別在這時候勾引我!」 他重重的吻住她,吮痛了她唇辦,之後,他猛然躍窗離開,決定去找地方發洩體內過剩的精力。 楚絲靠著床柱,沒有理會唇上傳來的疼痛感,只是望著窗外,星眸半閉地等著他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最後,桌上的燭火燃盡,房內再度陷入一片黑暗。 夜晚的冷風不斷從窗子吹進來,吹涼了她的臉、她的額、她單薄衣物下的身子,寒意漸漸取代她所有的知覺。 恍惚中,楚絲似乎聽見有人走進房裡,隨著衣服掛上屏風的細微聲響後,是一聲沉入水中的聲音,沒一會兒之後,她被擁入一個溫熱的胸懷中。 「絲兒?」察覺到她身子冰涼,額頭卻發燙,無過立刻喚著她。 她朦朧地張開眼。 「你回來了……」 「你沒關窗,也沒蓋被,還穿得這麼單薄,是存心想生病嗎?」 「我沒事。」她甩甩頭,卻感覺一陣暈眩,她呻吟了聲,又乏力地靠回他懷裡。「我……睡一下就好了……」 該死! 無過火大的想罵人,但是此刻脆弱的她怎麼讓他罵得出口?他只好在心底低咒,然後擁著她躺下,拉過絲被蓋住兩人。 他的體熱很快的煨暖了她,他拉起被角擦著她額上的薄汗,然後將她的臉置於他的肩窩,讓她睡得舒服些。 策馬奔馳,又在城北空曠的地方練武,發洩體內鬱積的悶火後他才回來,以冷水沖淨身體。 他原本張狂的氣息已然消失,繃緊的肌肉也轉為柔軟,不帶一絲侵略氣焰的體魄,讓楚絲格外感到安全。 「川……」她低喃著。 無過一僵。 她竟敢在他懷裡喚著別的男人! 「楚絲!」摟著她纖腰的手臂驀然勒緊。 「痛……」她難受低呼一聲,但意識已昏沉,倦得睜不開眼。 他很想一把勒死懷中的小女人,可是她皺眉難受的模樣竟意外教他不捨…… 不捨?他無過什麼時候開始學會心軟來著? 「不要走……」像怕他放開她似的,她伸手緊緊摟住他的頸項,臉貼著他的頸窩。「不要留下我一個人……」 她將他當成誰了? 想到她是以這種姿態摟住另外一個男人,無過的心火猛然竄起。 「川……」 她又叫喚那男人的名字!無過狠狠的抬起她的臉,「睜開眼,看清楚現在抱著你的人是誰!」 楚絲恍惚地睜開眼睛,望見他,唇畔揚起柔柔的一笑。 「川……」 她竟敢這是把他看成別人! 無過怒不可遏,只想狠狠將她口中的那個男人大卸八塊。 面對他時,她的神情總是無奈又複雜,後來似乎又多了一點點幽怨和不甘,從來就沒有這麼柔美動人的表情。 無過非常、非常生氣。 「川」是吧?他記住了這個名字。 儘管心頭氣得冒火,但無過的面容依然冷淡,只有那雙綠眸裡看得出熊熊怒火,可是楚絲完全沒有察覺出他的不悅,只想依偎著這堵唯一能安慰她、令她安心、護衛她十多年的懷抱。 「我不要你再離開了,不要一個人傻傻的等……」數著日子,等得不安、心慌意亂。 她傷心的低喃幾乎澆熄了無過的怒火,他撫著她的發,擰眉聽著她的夢囈,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她那第一眼就吸引住他的嬌顏,此刻不再只令他心動的想佔有,更讓他有一種愛憐與熟悉的微妙感覺,欲再深想,卻什麼印象都沒有。 那個佔據她整顆心的男人究竟是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