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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艾珈    


  她繃緊的身體往床上一鬆,原本瞪直的大眼一瞬問回過神來。藏在黑色鏡框下的大眼眨了幾下,才驀地發現她競已經回到家中。

  她一邊咳嗽一邊轉頭查看四周,信二就安靜地立在桌邊注視她。雙眼和他一對上,方舞身體倏地一彈。

  「你……」

  「我順路經過,」信二決定略去自己前來探病的原由。過來看她只是出於一種直覺,他想方舞應當不會喜歡他的理由。「剛好看見你被六名黑衣男子圍堵。他們是誰?」

  方舞想了一下,這事她還有印象,但是……

  「我不認識他們。」她搖搖頭,一晃腦之後才發覺耳朵好痛,一摸才發現那兒受了傷。她耳朵怎麼會受傷?方舞望向信二。

  「是他們弄傷的。進門時我用清水大概洗了一下,不過沒看到急救藥箱,沒辦法幫你搽藥。」信二是可以使用他的愈療天賦讓她的傷口快點癒合,但他沒來由就是不想這麼做。不知道為什麼。

  「謝謝。」

  方舞爬下床來,從書桌抽屜拿出小圓鏡一看,仍微微冒血的紅痕從耳垂一路往耳骨上蔓延,活似想把她耳朵分成兩片的樣子·那群黑衣人沒事來切她耳朵幹麼?方舞嘟著小嘴,想不出所以然來,

  她從抽屜找出棉花跟紅藥水,只是比劃了半晌,實在沒辦法一邊抹藥一邊照鏡子。

  信二站旁邊看了一會兒,突然伸手取走她手上的棉花。「我來幫你。」不由分說,信二一手壓下她腦勺,另一隻手便搽抹了起來。

  方舞還來不及反應事情就做完了。

  信二將手裡的棉花球朝旁邊垃圾桶一丟,轉過頭來突然瞧見方舞脖子上有一顆黑痣,還是五角星形狀的,襯著她略帶透明感的白皮膚,那痣顯得特別誘人。他眼睫微垂的黑眸閃過一抹精光。

  「真奇怪,我看你每天都在大太陽底下,怎麼那麼白?」

  方舞摸摸臉頰,然後搖頭。「不知道,我天生就這樣。」

  「屋裡這些傢俱都是你整理的?」信二突然又問。

  方舞點頭。「怎麼了嗎?」

  「嗯。」信二搖頭,由衷地讚美道:「我只是覺得你很厲害,它們都很漂亮。」

  誰人不愛聽稱讚,方舞一聽,忍不住害羞地綻了朵笑靨。直到此刻信二才發覺她笑容真甜,有一種教人眼睛為之一亮的燦爛。

  「我喜歡木頭。」方舞很少跟人聊天,可是她突然很想跟信二多說點什麼,好答謝他的善舉與讚美。「它們可以給我一種很安穩的感覺。」

  「那植物跟小貓呢?」信二斜著頭覷望她表情。「我發現你在它們面前,比在人面前還要輕鬆自在。」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方舞不太能夠把她心裡的想法,用一般人比較能接受的說法表達出。她太少跟人說話,所以一當決定吐露,不需催促一下就自掀底牌。「我……還滿能夠跟它們溝通的。」

  信二挑眉。

  兩人目光相對,信二沒問出口,她也瞭解他眼神裡的問話。

  「就是……我可以『聽見』它們的聲音。」

  信二一下皺起了眉頭。

  貓的叫聲本來就可以聽見,但是植物呢?植物也會有聲音?

  「我也不太會說,但是,那個聲音不是像我們用說的,它比較像是一種感應。當我的手碰到它們,它們就會傳達告訴我它們的現狀,然後我就是——」

  「配合它?」

  「對。」方舞一笑,很高興他幫她想出了心裡的話。可是念頭一轉,她突然忐忑不安。她這麼會這麼冒失,都忘了之前遇上的窘況,萬一他像其他人一樣,把她視作怪胎的話……

  「我的意思是……我……」方舞突然覺得驚慌。她該說什麼才能彌補她方纔的莽撞?

  「你不用擔心,我可以理解你的說法。」

  信二伸出手,朝方舞受傷的耳朵輕輕一碰。

  他的手指剛觸上,方舞突然發現一道微弱電流傳進她肌膚,那種感覺……她驚訝地瞪大眼睛看他。

  待信二收回手,方舞轉頭一看鏡子,她耳朵的傷——竟好了大半!方舞驚訝得瞪大雙眼。

  「我跟你一樣。或者應該說,我們是同類人。」

  直到信二說出這句話,他才驀地明白向來寡情冷淡的自己,怎麼會如此奇特地記掛著她。看著她,就像看見另一個自己——他和她都是孤兒,都有著中日混血血統,自小就被丟進育幼院,身上有著奇特天賦,一樣寡言下喜與人太親近,一樣只能在非人環境中感到安全與放心。

  方舞斜眼瞟向信二,他的話敦她突然明白了自己當初下那麼伯他的原因——原來是同類人啊!

  方舞一手摸著快痊癒的耳朵,一邊近似喃喃自語地說著:「這是我有史以來,第一次跟人說我的秘密,結果人家沒有把我當成怪眙呢。之前我遇上的人,不管我再怎麼試圖解釋也都一樣,他們就是覺得我很奇怪。」

  因為他有一群夥伴,也都跟他一樣,有著奇特的天賦異稟,所以他們不孤單。只是這話下能跟方舞說。信二隻能伸出手,輕輕摩挲她發頂,充作安慰。

  怎知他那下假思索的舉動,競一下敲中了方舞心房。

  自方舞有記憶開始,她就很少被人抱過。可能是因為在育幼院長大的關係,園長與照顧他們的老師和氣歸和氣,但可沒時間像—般母親那樣,時常環抱自己的小孩,給予他們撫慰。尤其後來,方舞因為一次意外,突然封人的接屠產生了莫名的排拒,之後更是沒有人願意觸碰方舞了。

  她觸摸才被信二碰過的頭髮,一邊喃喃自語:「原來被人碰觸,是這麼舒服的一件事……」

  她說話聲音極小,信二一下沒聽清楚。「什麼?」

  方舞急忙搖頭。「沒事。我只是突然間明白,我為什麼不怕你了。」

  信二挑眉看她。兩人越來越有默契,他表情一變,她就知道他心裡想什麼。

  「因為我們是同類人啊。」她答,再伴隨著一朵如花般甜美的微笑。

  信二眨了眨眼睛,突然間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算了,這下重要。

  「你還是想下出那些黑衣男為什麼會來找你嗎?」

  方舞搖頭。「只有一個可能,就我剛好路過,然後——」

  信二認為事情沒那麼單純,只是他也知道,就算他再多問方舞幾次,她還是會回答不知道。「沒關係,這事我再幫你多留意。」

  方舞不懂他話裡意思,就只是傻傻地點點頭,當作回答。

  「看過醫生了嗎?」他是在指她的感冒。

  「嗯。在診所那吃過藥,感覺現在好多了。」

  根本不是藥的關係,她現在之所以會覺得舒服了些,是因為他剛才的碰觸。不過他沒反駁方舞的揣測。

  「那我回去了。」聽見信二這麼說,方舞直覺站起想送客,可是卻被他一手推回床上。「你去躺著多休息,不用送我了。」

  「那——明天見。」方舞睜著大眼看著他說道。

  「明天見。」一邊說話,信二一邊將屋門關上。

  ☆ ☆ ☆ ☆ ☆ ☆ ☆ ☆ ☆ ☆ ☆ ☆ ☆ ☆

  經過一夜休息,別說是感冒,就連她耳朵上的傷口,也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方舞出門前還特意瞧了瞧自己耳朵的傷,之後才滿懷驚訝地拎起做好的午餐盒與大水瓶,騎著腳踏車上北屋工作去。

  才剛靠近北屋大門,守候已久的光子姨便迎了出來。

  「小舞。」光子姨頭頂上還插著方舞送她的嵌木發譬,一看就明白她多喜歡這份禮物。「我聽少爺說,你昨天遇上壞人,人還受傷啦!傷口在哪?有沒有給醫生看……」

  一見光子姨手就要摸上來,方舞急忙搖頭。「傷口已經好了,昨天少爺幫我處理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光子姨停下動作看著她,繪得精細的眉眼寫滿驚訝。「少爺「治療」過了?!」

  「噯。」方舞點頭。

  真難得呢!北屋這屋子上下,知道信二天賦與真實身份的,就只有她了。向來低調不喜與人太親近的少爺,竟會在這小丫頭身上施展他的能力……習慣揣測上意的光子姨腦筋一下轉了起來,難不成——少爺喜歡小舞?

  光子姨一邊打采追問昨天發生的事,一邊打量方舞。講真話,如果少爺喜歡小舞,她倒是不反對。方舞模樣秀氣,光想她跟少爺坐在一起的畫面,就讓人覺得心曠神怡,外加上方舞做事態度,又是難得一見的認真專一……光子姨心想——或許,她可以幫少爺做點什麼,好拉近少爺與小舞之間的距離。

  「既然你也擔心你的安危,那就這樣吧,從今天開始,你搬過來北屋住。」光子姨說了一個教方舞吃驚的決定。

  「至於少爺那邊……」光子姨笑了。「你不用擔心,我會負責說服他的。」

  傍晚信二回家,光子姨一見他便提了她留小舞在北屋暫住的事。

  聞言,信二驀地停下腳步。「我不知道你這麼關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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