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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悠哉 「二頭目不行。」林曉文答道。全公司的人都曉得徐永成的親密愛人最愛吃醋,要是讓她知道了,鬧到公司來可不得了,她的脾氣大夥兒可都是見識過的。 「我想也是。」 兩人不約而同的看向辦公室一角、正埋首在計算機屏幕前的黎曙天,而他似乎也察覺到了有兩道不懷好意的目光,於是抬起頭來看了他們一眼。 「曙天……」王立人甜甜的喊著,那音調讓黎曙天全身不寒而慄。 「你在叫我嗎?」他狐疑的問。朋友同學通常都喊他阿黎。 「曙天,」還真拗口得很,「阿黎……」 黎曙天雙臂環胸,等著他接續下來的把戲。 「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黎曙天訝異的瞪著他。這個奴隸頭子,向來只會催著他趕工,今天怎麼會大發慈悲? 王立人看著他,還邊回頭和林曉文咬耳朵。 「你瞧,阿黎臉是臉,身材是身材,去應徵鐵定會被錄取的。」 林曉文頗有同感的猛點頭。「是啊、是啊。」黎曙天向來是眾家女子覬覦的對象,可偏偏他把女同事全當成哥兒們,首獎從缺,誰都沒得到他的青睞。這個結果讓女同事們恨得牙癢癢的,有機會捉弄捉弄他,當然不會放過。 「我說阿黎啊,你孤家寡人也有兩三年了吧?你知道一個三十歲的大男人,身邊沒有女人,久了是什麼毛病都會跑出來的。所以為了你的身心健康著想,公司決定派你出一趟公差,你不得反對。」 「什麼公差?放我半年假去環遊世界嗎?」 「開什麼玩笑!半年見不到你,大伙會得相思病的。」 「相思病?我又不是你家裡那口子。老實說吧,你又想到什麼主意要來荼毒我了?」 「什麼荼毒!疼你都來不及。所以大家一致決定把這個機會讓給你。這可是你才有的喔。」 「你是喝了蒼蠅的口水是不是?噁心巴啦!」黎曙天不客氣的評論。 「老弟,你先看看這則啟事嘛,這差事當真是捨你其誰。」王立人把報紙推到他面前。 「征男友……給薪……」黎曙天只看了頭尾便扔下報紙,「公司要倒了是不是?你居然叫我去兼差」他沒好氣的說道。 「大家真的對會登這種廣告的女人非常好奇。想來想去,推派你去最萬無一失。要知道,你是全公司,不,是全巿的頭號美男子。」 「是啊、是啊。」林曉文在一旁跟著搖旗吶喊。 黎曙天啼笑皆非的看著兩名好同事一搭一唱。「別指望我會去做這種無聊事。」 「喂,你該不會是怕人家看不上你,覺得丟臉吧?」 「你用不著諂媚不成,又來一套激將法。告訴你,沒——用!要應徵你自己去好了。」 「好,我晚上回去就告訴芸芸,說你鼓動我去外面交女朋友。」 「喂!你算什麼朋友?居然威脅起我來了!」黎曙天沒好氣的瞪他一眼。 「唉,只不過要你寫篇自傳,附上帥帥的照片,寄到四十四之四十四號信箱——選這種號碼也太奇怪了吧……」王立人順帶評論了句。「有什麼難的?難道你就一點都不好奇嗎?」 四十四號信箱?黎曙天心中一動!該不會是……「這個信箱是在哪個郵局開的?」 「問倒我了。」王立人雙手一攤。 「我知道!我知道!在光明路!」林曉文立刻接口。 黎曙天立刻拿起報紙,把徵友啟事仔仔細細的從頭看到尾,沒有漏掉一個字。真的是那名女子登的報…… 她居然要花錢找男朋友? 天知道這會給她自己招來什麼牛鬼蛇神! 她該不會是哪個有錢老頭的情婦,才會不甘寂寞的想找個小白臉吧?黎曙天生氣的想著,又說不上來自己氣打哪兒來;只是見過一次的陌生女子,而她其實根本沒注意到他…… 他急急忙忙的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空白報表紙,振筆疾書。 還要親筆手寫自傳?自傳該交代些什麼?他可沒寫過啊。 還杵在旁邊的兩人,一時間只是愣愣的看著他。 「阿黎,你在做什麼?」王立人不解的問。 「寫自傳啊。」黎曙天頭也不抬,連一秒鐘都沒有停。 「你真的要去應徵?」王立人疑惑的問,剛剛不是死說活說都不肯的? 「大頭目都開口了,小弟敢不遵命?」 王立人可不相信自己真有那麼大的魅力。「你不再考慮一下?」他反倒覺得有些不妥,萬一招來一個恐龍妹糾纏不休,不是自找麻煩? 「喂,你怎麼比女人還善變?」 「我善變?」真是冤枉,他哪有善變?王立人轉頭看了林曉文一眼,用目光問她知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林曉文比了個手勢,意思是三頭目發神經了。 王立人頗有同感。 自傳很快就寫好了,黎曙天皺眉看著上頭潦草的字跡。還要照片,完了,他手邊可沒有照片啊。一不做二不休,乾脆掏出皮夾,把駕照上的剪下來。大頭照應該也可以吧? 「阿黎,有這麼急嗎?」 「不可以讓別人捷足先登。」他喃喃回答。 全天下只剩這個登報的女人了嗎?王立人一時啞了口。 黎曙天黏好信封,穿上外套。「立人,你的車借我。」汽車才上得了快速道路。 「你要去哪裡?」 「去光明路的郵局。快點!這封信必須盡快送到她手中。」 王立人只好把鑰匙交給他,看他匆匆走出公司大門。 他莫名其妙的瞪著黎曙天的背影。「曉文,你看,我是不是該送他去精神療養院?」 林曉文點點頭。「相信我,大頭目,這樣比較保險。」 第二章 距離約好的時間還有二十分鐘,方為若走進了月光咖啡屋。 咖啡屋小巧的招牌懸在門上,美麗的鑄鐵花紋看來有些斑駁。 原本並不想約在這裡的。德布西的月光曲靜靜流瀉,從前的白紗窗簾換成了羅馬簾,除此之外,一切彷彿都不曾改變。 從前他們總是約在這裡見面。她和程宇明,她和楚珊妮,偶爾三個人一起。或者他們兩人也是約在這裡的吧,在她不知道的時候。 最後一次來這兒是那一年的暑假,她去加拿大探望爸媽的前夕。她在這兒和程宇明道別。 後來,她什麼地方都不去了。 放棄了最後一年的學業——她覺得自己永不可能學會若無其事的走進楚珊妮也在那兒的教室,不可能在經過實驗室的門口時不去猜測:程宇明是不是又在裡面弄他的玻璃試管? 她不想面對同學那憐憫又好奇的眼光——為何原本計畫等她一畢業就結婚的男朋友會閃電娶了她最好的女朋友…… 為何?為何?她在最初問過自己無數次的問題,現在她已經不想知道了。為了前途?為了愛情?還是兩者皆是?答案對她毫無意義。 從背包裡拿出一張照片,她仔細的端詳。這個人,她是用不著猜測他的動機的,一切都非常清楚明確。 他留著短短的平頭,五官明朗,神似捍衛戰警中的基努李維。 她記得她和程宇明看過那部電影走出戲院時,他曾經得意的說同學都認為他和基努李維有三分相似。 只有三分相似。她是不能指望他會願意陪著她困在那即將撞毀的地下鐵,而不獨自逃命的。或許為了楚珊妮,他倒是願意的。 注意力回到照片上。這個人當然也不可能為她做那樣的事。 不是零,就是百分之百,或然率讓人發狂。 看了一眼手錶,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鐘。她抬頭開始留意門口走進來的客人。 他一走進門,方為若就認出他來了。 他的頭髮比照片中長了些,被風吹得有些凌亂;穿著一件深灰色的T恤和黑色的牛仔褲;兩道明亮的目光投給她淡淡的一瞥,又若無其事的轉開了;然後在和她隔了一張桌子的空位坐下。 方為若微惱的皺著眉。他當然不會知道她就是登廣告的人,不是嗎? 他的位置對她的計畫十分不利。原先她是打算若他根本就不合她的意,一個電話就把他打發掉算了。 獵人反倒成了獵物。從他的位置,她知道是很容易看清楚自己的一舉一動的。愈想愈是不安,至少要讓兩人站在一個公平的立足點吧。 她起身走向他的座位。 「黎先生?」 他的唇邊微微出現一縷笑意,點了點頭。「我是。」 方為若拉開椅子坐下。 「我是登廣告的人。」 「我知道。」 他知道?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你怎麼會知道?」她懷疑的問。 黎曙天的視線很快往四周繞了一圈。「你瞧,這裡除了你我,全都是雙雙對對,所以登廣告的除了你,沒有別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