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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棠霜 不,應該是痛下「咬」手。她咬得他的手真痛啊…… 「活該!」李明藍啐了他一聲,頭也不回地轉身離開。 「你好狠的心喔!雖然打是情、罵是愛,但難道你不覺得咬在郎身,痛在娘心嗎?」蘇奕樺繼續抱怨。 娘你的頭啦! 她才不會有這種白癡兒子呢! 一邊在心底碎碎念,一邊加快腳下的速度。 「喂喂,你怎麼可以逞兇後逃逸?明藍?藍兒?小藍藍∼∼你不可以拋棄我啊∼∼」蘇奕樺在她身後哀哀呼喚。 硬著頭皮繼續走,無視於路人紛紛投注到她身上的目光,她越走越快,好想舉起手來把耳朵搗住,不聽他那越說越噁心的話。 「小藍藍∼∼」一聲愛的呼喚從她身後追上來。 再也受不了了,她乾脆不顧形象地埋頭向前狂奔,只願能離他越遠越好。 望著狼狽逃竄的背影,蘇奕樺咧著嘴無聲地笑。 她的反應實在是太∼∼可愛了! 他抬起手臂,看著肌膚上那圈小牙印,一點兒也沒有惱怒的感覺。 為什麼要惱怒? 「這是愛的印記啊……」他自言自語,自得其樂地呵呵笑了起來。 第五章 對於爺爺的死訊,除了剛開始的震驚與愕然之外,明藍一直沒有太真實的感覺。 直到站在自己家門口,看到白色的喪幛及花圈後,哀痛的情緒才真正湧了上來。 當母親、父親先後去世之後,只剩爺爺是她最後的避風港。 今天是中秋節,應該是月圓人團圓的日子,她卻面對著爺爺的靈堂,體認到自己從此真的就是孤單一個人了。 咬著唇,她努力地深呼吸,用力地把眼淚眨回去,不停地提醒自己不能哭、不能慌,要保持鎮靜。 她的情緒現在還不能崩潰,否則的話,她怕會沒有足夠的力氣,抵擋後母每次一看見她,就會排山倒海向她發作的強烈怨氣。 「會誘惑自己哥哥的不要臉小狐狸精回來了?」一道拔尖的刻薄女人嗓音,從她身後響起。 她身子忽然一凜,不由自主地僵直,握緊的手掌心冒出熟悉的冷汗。 站在附近的親友聽見了,不禁偷偷倒抽一口氣,紛紛將同情的目光落在李明藍身上。 親友間都知道這女孩很可憐,小時候就沒了媽媽,她的爸爸再婚娶回來的後母,待她非常不好。 但這些畢竟是他人的家務事,清官難斷家務事,就算知情,也沒什麼人出面說公道話。 坦白說,只要小孩沒被打死,親友們全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明哲望了她一眼,難堪地拉住母親低喊:「媽,不要這樣對明藍說話!大家都在看。」 「好啊,就讓大家看個夠啊!反正丟臉的是小狐狸精,可不是我!」方郁蘭毫不在乎讓人看笑話,甩開兒子的手,冷冷地將雙手交叉環胸,掃了一個白眼過去。 李明藍沒有說話,吞了吞口水後,假裝沒聽見她的話,緩緩走向靈堂去給爺爺上香。 方郁蘭跟著走了過去,繼續用可怕的言語公然羞辱她。 「幹麼這麼做作地用頭髮蓋住臉?以為把臉蓋住,人家就看不到你的狐媚長相了嗎?」 她忍著氣避開後母惡意伸來想撥開她頭髮的手,等後母被大哥拉開後,她沈默地捻香跪拜,雙手合十。 抬眼看見爺爺的遺照,心裡暗自對著爺爺說抱歉,她想為他守靈,但後母恐怕不會讓她如願,希望爺爺能原諒她。 遺照中,爺爺似乎對她露出笑容。 她覺得爺爺的笑容還是如同以往,面對她的時候,眼底總是帶著一絲愧意,彷彿要她體諒他的決定,明知她受了委屈,還是要留住方郁蘭。 因為李明藍的母親只為李家生了一個女孩,而方郁蘭卻為李家生了一個男孩,也是李家唯一的一個男丁。 李明藍的沈默退讓,不但沒讓方郁蘭息怒,反而令她更加激憤難抑。 「你就跟你那個狐狸精母親一樣,最會用這種噁心的柔順態度搶走別人的男人!我今天就要把你的頭髮剪掉,讓大家看一看你的真面目,讓大家看一看會勾引自己哥哥的小狐狸精長得什麼樣子!」她一邊叫罵,一邊奮力想推開擋在她前方的兒子。 李明藍用力閉上眼睛,努力不去理會後母在她身後吼了些什麼。 不知道怎麼閃開了李明哲的攔阻,方郁蘭憤怒尖叫著對她衝了過去。 她上前一伸手扯住李明藍的頭髮,另一手不知道從哪裡抄來一把剪刀,往李明藍的頭上戳去。 沒有防備的李明藍,一開始完全驚呆了,臉色慘白地瞪著朝她揮來的剪刀,甚至被狠狠拖倒在地時,都發不出求救的聲音。 她是有心理準備,預想著後母可能會對她有肢體上的推打,但沒想到她竟然會拿起剪刀,抓起她一把頭髮就剪下去。 所有人都嚇傻了,慢了半拍才趕緊街上前去,想將似乎已經失去理智的方郁蘭拉開。 「走開、走開!我要大家看一看這個狐狸精的樣子!竟敢勾引我兒子!」方郁蘭的眼神很恐怖,不停地尖叫著。 「媽!你不要發神經了!你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啊?」李明哲架住母親亂揮的手,氣急敗壞地脫口斥責母親,想要奪下十分危險的尖銳剪刀。 方郁蘭聽到兒子的話語,不但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反而像是受到了更大的刺激,比方才更加奮力想掙開兒子的箝制。 「她憑什麼?只是有一張漂亮的臉罷了,搶走我的男人不夠,居然還勾引我的兒子!她竟然勾引我兒子!」方郁蘭用剪刀指著李明藍尖吼著。 方郁蘭像是發了狂的牛,力氣大得驚人,旁邊的人怎麼拉也拉不住。 就見她從人牆的圍堵中,乘隙再度衝上前,扯住李明藍的頭髮,一把又一把地抓起來剪,剪到紅了眼還不肯罷手。 靈堂前頓時一片混亂,黑色髮絲在空中紛紛散落,景象十分駭人。 李明藍像是斷了線的木偶一般,縮著身體,被方郁蘭拉來扯去。 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一切景物像是無聲的可笑鬧劇在眼前不斷飛掠。 她的髮絲沾粘了一身的模樣應該很好笑,她微微撇唇,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只覺得身體很冷、很冷,冷進了骨髓,冷到她的手腳和靈魂都麻木了。 突然間,她覺得臉頰上一陣熱辣,好像被甩了一個巴掌在臉上似的。 四周倏地靜止的氣氛,詭異得令人心驚,不到一秒,吵鬧聲音再度爆開,而且比先前更加慌亂。 「啊!流血了、流血了——」 「趕快止血!把剪刀拿開啊!」 「明哲,抓緊你媽媽,她好像瘋了!」 李明藍還是不太確定發生了什麼事,只覺得耳旁傳來好吵、好吵的聲音,吵得她頭好痛,臉也好痛。 直覺地抬手壓住疼痛的臉,再拿下來時,手上竟然沾了一片怵目的濕熱液體。 是血嗎?誰受傷了? 她看著手,愣愣地想著,完全聽不到四周的人在對她吼叫些什麼。 她好冷,好怕,好想離開這裡。 可是她沒有力氣站起來…… 怎麼辦?怎麼辦? 看著方郁蘭緊握剪刀狠狠瞪她的模樣,恍神之間,她忽然想起另一個也會拿剪刀追著她跑,想要剪她頭髮的討厭鬼。 可是,那個討厭鬼,她一點兒也不討厭。 那個討厭鬼現在在哪裡? 她好希望他現在就在這裡。 如果他在這裡,他也許會像先前她聽到爺爺過世的消息時一樣,伸出雙手,緊緊地護衛著害怕萬分的她,對她說別怕,一切都沒事、一切都沒事…… ☆ ☆ ☆ ☆ ☆ ☆ ☆ ☆ ☆ ☆ ☆ ☆ ☆ ☆ 蘇奕樺心不在焉地在工作室裡走來走去,心情莫名的異常煩躁。 一天沒拿剪刀追著李明藍跑,他就覺得渾身不對勁。 嘖! 他轉身一把抓住坐在櫃檯裡的小妹。 「我問你,李明藍那傢伙明明只請一天假,對不對?」 「是啊。」 「她請的假是哪天?」 「前天……」 「她前天沒來,可是昨天也沒來。」 「……嗯。」 「今天也沒來。」 「對。」 「那明藍等於連請了三天假……不對,她只請一天假,又無故曠職兩天,加起來等於三天沒來了,對不對?」他舉出三根手指頭。 「……對!」被反覆審問N遍同樣問題的小妹,回答的語氣開始咬牙切齒了。 第一次、第二次,她還能奉承地說「老闆真聰明」、「老闆的數學真棒」等等拍馬屁的鬼話。 可是現在老闆如果再繼續白癡地問下去,小妹發誓,她絕對要對老闆翻桌! 「她昨天沒有來,但她請的假已經結束了,今天應該要出現的,對不對?」在小妹翻桌前,他喃喃自語地放開小妹,離開櫃檯,走到大門口向外頭張望。 明藍幾乎不請假的。 可是這次為什麼請了假以後,前天沒來,昨天沒來,今天也沒來?難道……她以後都不會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