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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席月紗 風三怔忡地望著東伯男帶來的燈籠,風中搖曳的光線在這樣有點寒冷的春夜,更讓人渴望的想靠近。 直到燈熄了,東伯男也被人接走了,天下間可以在皇宮來去自如,甚至還能安然將人帶走的高手實在不多,但碰巧這樣的高手他都認識。 可是這樣神機妙算、運籌帷幄的風三,望著熄滅的燈籠時卻落寞地笑了,他的心何時陷落到如此地步,連那個痞子東伯男都能看穿。 他做這樣的決定會不會後悔?會不會?一個連自己感情都可以利用的人,上天會不會給他機會和錯過的人重逢? 這院子太靜了,風三看著在月下風中搖曳的燈籠,忽然很希望它能夠再次點亮,然後有個人能坐在它的下面等待著,等待著某一個回首間,目光與目光的對視。 ☆ ☆ ☆ ☆ ☆ ☆ ☆ ☆ ☆ ☆ ☆ ☆ ☆ ☆ 黑暗中,彷彿有道溫柔的目光在看著自己,但是為什麼心口會這麼痛? 莫懷宇痛苦地呻吟出來,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滑過她的臉,驚得她奮力睜開眼睛,入目的竟是一張雍容華貴的臉,和那不可錯認的鳳冠──代表著後宮至高無上的權力。 「皇后娘娘……」他難掩虛弱的開口叫著,感到胸口和額頭傳來陣陣刺痛。但為什麼皇后娘娘會在這裡?環視四周的富麗堂皇,難道這裡是皇后的棲鳳宮? 皇后茹氏壓住她的身子,滿是愛憐地說:「別動。唉!我沒想到他真能下這麼狠的手?」 莫懷宇睜大了眼睛,「您知道是誰傷了我?」 「傻孩子……他根本是想殺了你啊。」皇后皺眉看著她眼中的淒楚,「那樣的男人不要再想了,你需要的是一個平凡的生活,做一個平凡快樂的女子,然後好好地活下去。」 莫懷宇更加震驚了,結結巴巴地說:「您說什麼,我……我是女人?」怎麼可能,他不是皇子嗎?! 驀地想起那日風三震驚的把自己撇在屋裡的舉動,難道就是因為這個? 「你……」皇后嚥下了想說的話,猛地站起來轉身道:「你的確是個女孩子,至於為什麼你不要問,你只要知道我會很快送你出宮,出去後你就忘記這十六年來的所有記憶,平凡的活下去吧!」說完,她步伐有些不穩地離去。 看著皇后的背影,莫懷宇忽然苦苦的笑了。是啊,不重要,是女人又如何,無論是什麼樣的身份,她都是那個只能寂寞看著別人背影的莫懷宇。 淚流滿面,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心中的撕裂。 「太傅,為什麼,為什麼!」 痛苦的質問,在棲鳳宮響徹一夜。 ☆ ☆ ☆ ☆ ☆ ☆ ☆ ☆ ☆ ☆ ☆ ☆ ☆ ☆ 棲鳳宮內,百官跪了一地。 「九皇子病了,病得很重。」 皇后即使年過四十,但那雍容華貴的氣度卻依舊讓天下紅顏都為之失色。 「可是皇后娘娘,皇上命九皇子必須立即即位。」唯唯諾諾的林公公兩面為難,皇后和皇上,無論是哪個他都得罪不起。 「九皇子得的是傷寒,一旦出了差錯誰來擔這個責任?」皇后狠狠瞪著林公公,不意瞥見門外等候大臣中一道頎長的人影,她冷冷一笑,「你若連我都不信,也可問問風太傅,他可是和皇子同處已久。」 眾人的眼睛頓時轉向了風三。不知何人暗報皇上九皇子遭暗殺而僥倖未死的消息,皇上聽後勃然大怒地宣佈:一個太子之位就鬧得兄弟自相殘殺,太子必須馬上即位。 其實大家都清楚,皇上是害怕其他兩個皇子打起來,搞得他不得安寧。 所以他們這些個大臣才被迫找皇后要人,好完成冊封太子的儀式,可是若皇后堅稱九皇子染了傷寒,又有誰敢置疑國母的話,何況就連皇上也要敬皇后三分呢! 被點名的風三抬頭一笑,「我倒是不曾聽說皇子有什麼傷寒。」 慢慢啜著茶的皇后猛然抬頭盯著他,許久後才瞇起眼睛揮手道:「你們退下,煩請風太傅留下。」 眾人如潮水般退了下去,隨著旁人的消失,風三彎下的腰也慢慢地直了起來。 「我已經給了你不少人脈。」皇后冷冷的開口,「你也答應我要讓莫懷宇消失在宮中,為什麼反悔?」 他悠閒地坐下來笑道:「本來是這樣的,可是我忽然好奇,為什麼皇后要莫懷宇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皇宮隱姓埋名?甚至不惜和一個無名小輩聯手。」 「你還有臉說?你說要宇兒死心離開的辦法就是給她一劍?」她怒氣沖沖地說,「你真是好大的膽子,你就不怕我把你當成刺客?」 「沒有這麼大的膽子,我敢一個人來到皇宮嗎?」他冷哼著。 「那你還想要什麼?高官、權勢我都可以滿足你,但你別想再要得更多!」皇后的態度非常強硬。 他挑著眉笑得陰沉,「皇后如此保護她十六年,甚至不惜用密藥幫她隱藏女兒身,而她名義上的母親又是那麼的厭惡她,我思考了許久,得出的結論只有一個。」 他伸手給自己倒了杯茶繼續悠閒地開口,「莫懷宇是您的親生女兒。」儘管狀似悠閒,只是那茶怎麼也入不了喉。 「你胡說!」 猛地放下茶碗,風三一臉邪魅,「皇后不是好奇我的膽子為什麼這麼大嗎?」 「因為在下根本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是有了足夠的證據和安排,小的又怎麼敢這樣和當今國母放話。」 瞪著他良久,皇后歎了一口氣,「不錯,莫懷宇是我的親生女兒。」 「我產下懷宇的時候,柳妃剛死。皇上傷心得連問也不問我一聲,氣憤的我賭氣說孩子難產死了,想不到他還是不予理會,一氣之下我便把孩子給了王昭儀,王昭儀那時恰好死了剛出生不到一個月的兒子,她什麼也沒說就把懷宇當成兒子養了起來。」 「我以為對丈夫的薄情可以這樣報復,但日復一日,我還是後悔了,可我不敢認她,一半是王昭儀不肯還,另一半是怕宇兒會恨我,但我一直在想辦法保護她,且一直想著要把她送出宮去。」 「為什麼不說您伯事跡敗露,後位會不保?」風三刻薄地冷笑,「女人都是一樣的自私!」 皇后愧疚地坐了下來,她的內心的確有這樣的想法。 「我明白了。」他歎息一聲,然後又愉快的笑了,「您可知道是誰對皇上告密說懷宇沒死的嗎?」 「是誰?」 他漾出了無害般的笑容,「告密的人當然是我,還有誰能比我知道的更多。」知道最多的是他,安排這個計畫的人也是他,還有什麼人比他更適合當密報者? 這個混蛋!她震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恨恨地問:「你到底想做什麼?我什麼都按照你的條件給了,你還想要什麼?」 風三輕輕地笑出聲來,「皇后娘娘,您和皇上現在都是我想巴結的對象,我還能對您怎麼樣呢?我若是想在皇上面前賣乖,九皇子是您女兒的消息,就足以讓我立下大功,可是我只說了她沒死的事情,您該知道我賣了您多大的面子了吧!但是我沒那麼貪心,我只不過想和皇后娘娘再談一筆交易。」 他直視著皇后的眼睛,看似誠懇的微笑著,「這個交易無論您想不想答應,都沒有別的選擇……」 第四章 風光明媚,莫懷宇眼神空洞的坐在棲鳳宮的花園中,看著美麗的花兒發呆,想著那陽光下如蓮花般清白溫和的男子。 「太傅,為什麼……」 那一日的情景不斷在腦海裡重播,皇后娘娘說,風三不是一般人,他的權欲很大,這樣的男人都是冷酷無情的,不是女人可以托付終生的好對象。所以他才帶著那麼冷酷的溫柔刺出那一劍,因為他本就不屬於她。 她已經接受了自己身為女人的事實,而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等待一個不屬於自己的男人,一如她的母親,一如皇后。 母儀天下的皇后居然也是寂寞的,她含著熱淚要認她做義女,可是她拒絕了,即使娘親一直沒給她好臉色看過,但她依然是有母親的。只是拒絕的時候,皇后的臉色很難看。 難過的情緒瀰漫在心頭,她無力地靠著軟椅,虛弱的身體雖然曬著太陽卻絲毫感覺不到溫暖,而胸口和額頭的傷口也未因皇后的細心照料,如同那個奇怪的神醫所預期的速度癒合,一個人若是沒了求生意志,只怕是再好的神醫、再好的藥也都是惘然。 「皇子……」服侍在一旁的宮女看到秦尚儀快步走來,連忙提醒沉浸在思緒中的莫懷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