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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喬安娜·林賽 「我知道就好了!」 他的攢眉告訴她那是脫口而出,而他一點也不喜歡他的脫口而出。丹雅倒希望他能多透露一些,光是揣測他這個人的思想,就已夠她精疲力竭仍毫無所獲。 「你知道嗎,迪凡,我這個人這一生沒什麼奢求,唯一僅有的幾個夢想卻被你破壞得無一倖存。該是告訴我真相的時候了,迪凡。你至少欠我這麼多。」 「我們說的全是事實——大部分都是。」 「你明知道我不是在指你們編的那個童話故事。我想要知道的是你,迪凡。你仍然要我嗎?」 「對!」 丹雅不禁一縮。他說得是如此的憤怒。「看來你並不樂意這樣?」 「不錯。」 「因為你認為我是個人盡可夫的妓女?」 「不是。」 她不信。但她繼續問下去。「那,是我這張臉了。你受不了看到我這張臉。」 「你明知道你那張臉美得筆墨難以形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我知道你的話和你的行為自相矛盾。不過我不應該驚訝,因為你從來都是如此。」 「我並沒有邀請你進入我的思想領域,但你自己要闖進來。如果你不喜歡你發現的——」 「真謝謝你,我想知道的只有一點,你為什麼前一秒吻我下一秒卻厭惡我。」 「我沒有厭惡你。」 「你厭惡我的長相。你敢否認?」 「我當然否認。我和所有的男人一樣,也喜歡美麗的東西。只不過我同時也是一個實際廣義者。」他幾乎是疲憊的說,「你我不適合。」 當然不適合,她是個出身寒微的酒女,而他是名門之後。不過他願意給她一夜,他昨晚那麼表示過。只是很不幸,她沒有,也不會自賤到那種地步。「你何不幫彼此一個忙,離我遠一點?」 「我希望我能,但是即使是現在,我還是要你。開個價吧,丹雅。」 如果她到此刻仍沒有恨他,光憑這句話她也會恨他。「好,代價是我的自由——在啟航前還我自由。」她抬高下巴。 「要我為私慾而罔顧我的責任?」怒焰回到他的眼中。「我想不,小奧麗。我想該是你知道全部的真相的時候了。瓦西裡不是卡底尼亞的國王。」 「說些我不知道的事吧。」丹雅冷笑。 「我才是。」 「哇,真是想不到,從一個跳到另一個?」丹雅誇張的說。「但現在才想到要換角,不會太遲了些了嗎?而且至少瓦西裡無論是長相或是舉止都符合國王的形象。」 「原來你認為國王不可以有疤。」現在他眼中的怒焰真正燃炙起來。 「疤?」丹雅愕然。「你是指你的......?」她突然大笑。「喔,算了吧,迪凡。有那樣一雙眼睛,誰還會注意到那區區幾個小疤?又,我得說幾遍我不是笨瓜,你才會記住?你以為你說你是國王,我就會依你,任你為所欲為了嗎?真是的。」 火焰自他的眼中消失,他的表情由錯愕轉為迷惑。老天,他顯然真的以為她是個愚蠢的鄉下女子,丹雅暗暗搖搖頭。 「我真的是卡底尼亞新登基的國王,丹雅。」 她歎息。「隨你怎麼說,迪凡,反正我是不會作你的一天妓女的。」 「是的,那是個妄想。這趟航程,我會如你所要求的盡量離你遠點。」 「這麼說,我將有個只屬我一個人使用的艙房了?」 「這一間。」 「但我會被關在它的裡面,對不?」 「出了海後就沒必要了。在那之前......」他迅速改變話題。「你的衣服很快就會送到。是沙夏主動替你訂做的,他還付了一筆可觀的小費給那名裁縫師,以酬謝他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完成他的訂單。沙夏一向最愛花我的錢,不過他這一次的擅作主張倒可以使我們補回我們所浪費掉的時間。」 「這個說法如果在我們去到那個什麼卡底尼亞之前,那個叫桑德的人已經一命嗚呼的話——」 「桑德是我的父親,丹雅。你盡可以對我不敬,但在提到他時,請你尊重一點。」 「很高興每件事都合你的意。」丹雅咬牙切齒。「現在,如果你不介意——」 「其實,沙夏真多事,我本想替你選購......」 丹雅只能瞪著他。他為什麼要說得那麼,那麼氣呼呼,彷彿很不甘心沙夏搶了他衷心想做的事。她好不容易才把她的心約束好,即使在他提到他仍然要她之時,也僅有一點點的波動而已。現在...... 現在他皺著眉——可能是由於她的不答腔,也可能是由於他自己的那句話——而後,他一笑,那一笑充滿了自我解嘲的意味。但當他開口,他的語氣是尖銳的。很明顯,他恨不得趕快離開。 「東西一送到,你就檢查一下,看有沒有少了什麼。如果有,就趕快叫他們補送。我想你應該不會失望,沙夏對衣服相當有品味,對於尺寸的拿捏也十分精確,不像我,而他向我保證你一定會滿意。」微微含首,他轉身走出艙房。 送來的一箱箱衣服,每一件都美得像夢,像公主才穿得起的衣服。而雖然丹雅對它們一點也不感興趣,卻也找不到它們的缺點,只除了一項。由於那些衣服是在迪凡不知道的情況下買的,所以她現在擁有了女人一切的貼身衣物。而她從來不曉得女人的外裳下,得穿那麼多東西。 船行到一半時,丹雅開始相信童話故事有可能不是童話故事。 使她開始相信的人,不是瓦西裡,不是拉嘉,不是捨基,也不是船上的任何人,而是連試圖要她相信都沒有的沙夏。 上船後不久,丹雅便發現船上的人,包括船長,在提到迪凡時都說皇上如何如何,陛下如何如何。連瓦西裡都用暗示兼嘲諷的語氣說扮演國王這個角色是件很無聊、很乏味的事。此外,有一天當她用嘲諷的語氣透露出她的不信迪凡的身份時,在三名員級的水手拿出一份看起來很正式的文件給她看。那份文件載明迪凡﹒巴倫尼是卡底尼亞的新國王,任何國家的政府官員在看到這份國書,都必須鋪紅毯接駕。丹雅一看完,立即說那若不是偷來的,就是偽造的,氣得那三人有整整一星期吃不下飯,也睡不著覺。在其他人不滿他,責備他使迪凡壞心情——她沒有親眼看到迪凡是處於怎樣的壞心情,因為他信守他那天的承諾,始終未再跟她有任何的下面接觸——沙夏必恭必敬的對待她。沙夏這個人相當有意思,他常常批評瓦西裡,批評拉嘉,連沈默寡言的捨基也被品評得一文不值,但他從未說過迪凡半句壞話。有一天,她終於問沙夏他為何對她這麼好。 「因為你應該受到更好的對待,公主殿下。你的日子過得那麼苦,比我在成為迪凡的侍官前的日子還苦。」 「你怎麼曉得我以前的生活苦?」 「迪凡把你告訴他的全告訴我了。他沒有全部相信,卻又相信那些他不該相信的事——我想你在告訴他那些事時一定是用嘲弄或是譏諷的口氣,他不相信時你就又說些氣話,以報復他的懷疑。」沙夏搖著頭。「他也把他所看到的告訴了我。那個撫養你的人,真該被槍斃。」 丹雅一笑。「我自己也常這麼想。」 「但你還是跟他住在一起。你已經長大,你大可以一走了之。」 「但他需要我,終於真正的需要我,我必須......」丹雅無法再說下去,她不喜歡她的話的意味,那聽起來好像她對杜比有孺慕之情似的。她沒有。她不可能有。那樣一個自私自利、且動不動就飽以拳頭的人,教人何從愛起?至於在她不曉得他不是她的生身之父,卻愛他如父的那幾年,已是太久遠,不能算在內。「那家酒館原本就快是我的。有了它,我的生活便有著落,同時也能讓我不用再受男人的控制。」 「這件事迪凡曉得他做錯了。他其實大可放一把火把它燒掉,既乾淨又俐落還不用浪費半分錢,而只要他不說,你就不會知道這件事是他幹的,自然也就不會怪他。但那麼一來,那個該死的杜比先生就無法安享餘年,而迪凡不要你由於擔心那個人,而不能了無牽掛的走。你當然有可能不會,但他寧可花錢打發走那個姓杜比的傢伙。」 「你很瞭解迪凡,是不,沙夏?」 「再沒有人比我瞭解他。」沙夏驕傲的說。 「那他......他是不是常常那樣陰陽怪氣的?」 沙夏大笑。「你這個形容詞用得真好,公主殿下。不,他不常陰陽怪氣。他通常都是非常一致的;他不喜歡懷疑,也不喜歡衝動,他喜歡凡事都在他的控制之內。對於那些能擾亂他的事物,他一向敬而遠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