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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廷宇    


  「你為什麼會這麼認為?」顧謙萩挑丁下眉,不明白地問道。

  「因為玩是曾跟我說過,他最不會跟女孩子相處了,只要有女孩子試圖跟他聊天,他就會立即忘了嘴巴是做什麼用的,」她無誤地傳達馮玩是曾對她說過的活。

  顧謙萩聽後,馬上從鼻中發出一聲帶著自嘲的笑音。「他壓根就沒把我當女孩子看待,在他眼裡我只是個被他擬男化的女孩子罷了。」

  「是真的嗎?」程旖旎瞧向一旁掌握方向盤的男人,尋求答案。

  「就如她自己說的那樣,我是把她當男人婆看。」在某方而他是把她當男孩子看待,但他沒說的是,有些方面是他難以將她當男孩子看待,再怎麼說她的真實性別是女性,而非男性。

  「我剛才還在奇怪,你們都認識那麼久了,怎麼還只是朋友而非男女朋友,原來是這樣啊!害我誤以為玩是把我當成另一條船踩咧。」她故意用詼諧的言論來掩飾她話中的警告。

  不管程旖旎再如何掩飾,同為女人的顧謙萩,一聽便知曉那席活是針對她而說的。

  「喂!天地良心,我才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種會左擁右抱、坐享齊人之福的惡劣男人,我可是對感情忠貞不二的好男人,別隨便抹黑我。」馮玩是急忙為自己脫罪。

  「天下的烏鴉一般黑,要我相信你可以,除非你發誓。」程旖旎驕縱道。

  「我又沒做出對不起你的事,幹嘛要我發誓?」馮玩是真搞不懂女孩子為什麼老是喜歡叫男人發誓、許承諾呢?

  「我不管、我不管,你快給我發誓。」她死命搖著他的手臂,要他起誓。

  顧謙萩看著他們情人間的吵鬧,悶痛酸苦的滋味竄上喉頭。她垂下悲愁的眼皮,將目光投向車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一顆來不及阻止的淚珠偷偷翻出眼眶,在臉龐上畫出一道濕潤的線痕。

  *  *  *

  強烈的酸液在胃內頻頻滾攪著,顧謙萩額邊流下痛苦的冷汗,她伸手按下車窗,方便外頭的空氣可以跟車內封閉的空氣對換,可是吹進來的卻是悶熱的空氣,身體並未獲得任何舒暢,反倒使原本涼爽的車廂流動著燥熱。

  「好熱!是誰把車窗打開的?」程旖旎受不了熱,大聲喝斥道。

  「對不起,我馬上關起來。」顧謙萩歉疚地把車窗關上。

  青白著臉的顧謙萩,緊皺著眉頭,努力壓制就要衝口而出的酸液。

  -—向習慣顧謙萩像麻雀般嘰喳叫的馮玩是,顧謙萩此刻的過度安靜,讓仙感覺渾身不對勁。

  「謙萩,豆腐跟我說,他上次帶小豆腐去……」馮玩是試圖找話題跟顧謙萩聊,卻被她阻止。

  「你可以不要跟我講話嗎?」一股酸勁在她說話時衝上食道,幸好地及時將話說完,一個深呼吸硬將竄上食道的酸液催回胃囊內。

  「你怎麼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怎麼那麼沒精神?令他有些擔憂。

  「想吐。」她簡潔回覆,說太多只會讓她的努力化為烏有。

  「什麼?」他迅速回頭瞧眼一臉紙白、癱軟在後座上 的顧謙萩,「你為什麼不早說?」責難道。

  「我怕會影響到你開車,反正等一下就到苗栗,我可以再撐一下。」她難過到整張臉全皺成一團,依然逞強道。

  「笨蛋!我們才剛進新竹,離苗栗還遠得很,等你撐到苗栗,我的車就要大翻洗了。」馮玩是企圖用氣急敗壞的語調,掩飾他心中的憂慮。

  不理顧謙萩的反對,逕自駛進鄰近的休息站內。

  一到休息站,全身力量全運用在防上酸水沖口而出的顧謙萩,早巳無其餘力量開車門,開了數遍依舊紋風不動。

  驀地,車門大開,馮玩是伸手將顧謙萩扶出車,攙著她投奔前方不遠處的洗手台。

  顧謙萩趴在洗手台上,嘴一鬆,拚命將梗滯在食道內的酸水一吐而出;馮玩是則在一旁輕拍顧謙萩抽搐緊繃的背脊。

  終於將卡留在食道內的酸水吐盡,不過也已虛脫得氣喘噓噓,顧謙萩抖著手,捧了口水,漱掉口中的酸嗆味。

  「有沒有舒服了點?」馮玩是貼心地遞了張面紙給她。

  她擦著嘴,點了下頭,由他扶著自己走向涼亭休息。

  「你以往坐我開的車就沒見你暈過車,這次怎麼反而暈車了?」

  「我只要坐後座就會暈車。」她這個情況自小就如此。可能是因為坐前座可以完全掌握到前方的路況,可以轉移她的注意力吧!

  「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我可以叫旖旎坐到後座啊!」微慍地責備道。

  「我以為只是從桃園到苗栗,路程不算遠,撐一撐就過去了。」另一個原因是哪有叫女朋友坐後座,而她這個好朋友坐前座的道理。

  「那你撐過去了嗎?」他疼惜地戳了下她蒼白的額頭。「你呀!下次有事一定要先告訴我,別老是憋在心裡,知道嗎?」想到她剛才那副彷彿快暈倒的模樣,他就害怕。

  「嗯。」她低下頭,躲開他關愛的眼神。別再對我這麼好了,我已經決定要將你當成朋友看待,別再讓我難以抽身了。她在心裡道。

  突然一陣馨香飄散而來,程旖旎窈窕的身段加入只有馮玩是和顧謙萩的涼亭內。剛才他們之間的一舉一動全數納入她的眼裡,看來現在要防範的人不止顧謙萩一人而已,還有她的男朋友——聽到顧謙萩暈車,就好像自己暈車一樣痛苦,車還沒熄火就衝下車,趕緊將顧謙萩扶出車,就只差沒抱著跑。

  不行!她已經失去了一段感情,她不能再失去這—段感情了。

  「謙萩姐,你有沒有好一點?」肆元忌憚地坐在馮玩是的大腿上,劃開他們倆人間的界線。

  顧謙萩微笑回答:「好多了。」在一瞬間她接收到程旖旎投射來的殺人戾氣,令她惶恐地別開與她接觸的視線。

  「旖旎,別這樣,很難看,快下來。」四周的民眾紛紛朝他們行注目禮,這讓馮玩是感到尷尬。

  「不要,我喜歡這樣,」最後乾脆連手也環上他的頸項。

  「旖旎,端莊點,很多人在看。」馮玩是困擾地想將程旖旎移開他的大腿。

  「有什麼關係?就讓他們看看我們有多麼恩愛,也好遏止別的女人對你的覬覦。」她的視線片刻也沒移開過顧謙萩,這句話分明是衝著她說的,

  當她是瞎子啊?朋友?哼!想用這種關係接近玩是,好迷惑他,接管她的地位嗎?告訴你,門都沒有,下輩子吧!

  「旖旎,我要生氣嘍!」他難得厲聲發下最後通牒,

  「好嘛,好嘛!」她聽出他語氣裡的認真。不情不願跳下馮玩是的大腿,改巴在他的背上。

  他實在不太喜歡有人黏在他身上的感覺,就算是他女朋友也不習慣。本來他想再出聲制止的,但背後的程旖旎毫無預警發出一聲低叫。

  「啊——快趕不上了!玩是,我們再不快點走,會來不及的。」脫離馮玩是的寬背,扯著他起身。

  「怎麼了?」顧謙萩不明白程旖旎突如其來的慌張。

  「旖旎她答應她朋友,要陪她當她姐姐的伴娘,時間快趕不上了。」馮玩是漫不經心地回答,似乎覺得程旖旎有點大驚小怪,離婚禮開始還有四個小時。

  「那快去啊!」顧謙萩催促著。如果因為自己的關係,造成別人的困擾那就不好了。

  「可是你的身體還行吧?」馮玩是倒不怎麼擔心趕不趕得上婚禮,他比較擔心的是,顧謙荻這副風吹就倒的病弱樣。

  顧謙萩下意識摸了摸尚在翻攪的胃,明知道她這一上車無論是坐前座還是後座,下場只有一個——吐,但她仍然逞能地說:「已經沒事了,放心吧、」

  「你可別逞強。」見她額際有不停冒出的汗珠。

  「我自己的狀況自己明白,說沒事就沒事-」

  「我還是不放心。」依他對她的瞭解,她如果不斷跟他保證,就代表通常是有事的。」不然這樣好了,旖旎,等一下你坐後座,讓謙蔌坐前座,她坐後座會暈車。」他與程旖旎協商道。

  讓她坐前座?製造機會讓她更接近他嗎?不行!

  「可是……我跟謙萩姐一樣,只要坐後座就會暈車耶。」她皺眉佯裝歉意的模樣撒謊道。

  「不會那麼剛好吧?那怎麼辦?」現在他真是一個頭兩個大。

  顧謙萩望著一臉煩惱不已的馮玩是,這讓她深感過意不去。

  「玩是,反正這裡離苗栗不遠,你就兒載旖旎去吧,我等一下可以打電話叫豆腐哥來接我。」她建議道。

  一籌莫展的馮玩是想想也只能這樣,採納了顧謙萩的提議。他拿出腰際上的手機,撥通電話到竇翰府的公司,要他馬上到這裡。

  見馮玩是一掛上電話,程旖旎便迫不及待地拉著馮玩是就要往車子走。「那我們兒走了,謙萩姐,拜拜!」

  馮玩是揮掉程旖旎拉扯的雙手:「再等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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