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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鄭媛    


  「到這裡,要做什麼?」她問,別開眼眸。

  「談情說愛,避開閒人。」他道。

  聽了他的答案,她還是想瞪他。「您不是餓了嗎?」她只好說。

  他一笑,忽然拉起她的手。

  她縮起身子。

  「別怕,這回咱們用走的。」他笑道。

  他拉著她走進山坳,繞過一彎山澗,眼前忽然豁然開朗,出現一間竹子築成的小平房。

  織心跟他走,一直走進這間平房。

  平房外觀看起來不大,但要走進裡面才會發現,竹屋只不過是掩入耳目的障眼法,它貼著山壁而建,屋後一扇小竹門,竹門打開,裡面看似是一處幽敞的房間,房間內有一張小床,雍竣掀開床板,裡面卻是一條地道。

  「貝勒爺?」織心驚訝地看他。

  「你猜這條地道通往哪裡?」他問她,眼色詭秘。

  織心搖頭。

  「我也不知道,更不清楚,您為什麼帶我來這裡?」他眸色掠過一抹詭芒,問她:「你聽過芝蘭亭吧?」織心斂下眼,沒有回答。

  「你說過,有人能出高於如意軒一倍的價錢,」他盯著她的眸子,淡淡地道:「在蘇州城,這樣的價錢,只有芝蘭亭出得起。」

  「這裡跟芝蘭亭,又有什麼關係?」

  「這裡,是芝蘭亭的舊巢,這條地道,就通往城內一處宅院,不過宅院現已荒廢。」

  「這裡似乎久無人來,為何會荒廢?」織心問。

  「因為兩年之前,朝廷曾派人殲滅芝蘭亭的幫會。」

  「殲滅?」

  「芝蘭不僅是幫會,還是一個龐大的黑幫組織。」

  「黑幫組織?我以為芝蘭亭是江湖人的幫會。」

  「黑幫與江湖,就像焦孟不離。」織心沉吟。「但是芝蘭亭至今仍存在。」

  「不但存在,即便朝廷不定期殲擊,也已日漸壯大。」他斂眸道。

  「他們已轉為地下幫會?」「芝蘭亭本來就是地下幫會。」他是巴王府大貝勒,巴王爺又是皇上倚重的大將軍,雍竣知道朝廷的事,並不意外。

  織心問他:「我們為什麼要來這個地方?」

  「出去再說。」他又拉起她的手,帶她出去。

  到了屋外,他並未放手。

  「這個地方已經十分隱密,何況地道藏在竹舍中,朝廷要查到這個地方,一定費了一番工夫。」

  「所以我要讓你明白,芝蘭亭見不得人的地方。」

  「你在警告我?」她盈盈的秋眸凝望他。

  他瞇眼,淡淡地道:「你明白就好。」

  織心垂下眼。「那麼,您呢?」她輕聲問他:「您跟如意軒又是什麼關係?」

  「你真正想知道的,是我跟如意軒的關係?還是我跟紅玉的關係?」他反問她。

  她凝望地面不語。

  雍竣還拉著她柔軟的小手,忽然將她纖細的手臂圈在自己腰際,他一掌按著她的後頸,另一手扶住她的纖腰。

  「看著我。」他命令她。

  被動地,織心抬眼望進他深奧的眼睛。

  「你在乎紅玉?」她不語,又垂下眼。

  他忽然俯首貼近她瑩白的臉龐,噴著熱氣的唇幾乎貼上她的紅唇。

  「說話。」他柔嗄地命令她。

  「我不與如意軒合作,她會對付我。那麼您呢?您也要對付我嗎?」她卻問他。

  「如意軒確實與我有關,紅玉跟我的關係也不平常。」他道。

  她知道,他說的是實話。

  雖然他說了實話,沒有含糊其辭、更沒有騙她,但是太過誠實的話,有的時候卻是傷人的。

  織心別開臉,推拒他。

  她的反抗惹他低笑。「你問了,我據實回答,不過看來我錯了!對女人,果然說不得實話!」他粗嗄地笑。

  未容她反抗,他握住她腰肢的大手,將她按得更緊。

  雖然推不開他,織心還是說:「我不會與如意軒合作,即使如意軒與您的關係不同。」

  「你介意紅玉?」

  「也許與她有關,」她比他更誠實。

  「但是我不與如意軒合作,也不全然因為她的因素。」

  「倘若如意軒是我一人的,你還會拒絕?」她看了他半晌,然後輕聲說:「也許會。」

  他瞇眼。「你太誠實了,誠實的讓我不高興。」

  「我拒絕,只因為您是男人。」她卻說。

  雍竣挑眉。「什麼意思?」

  「男人自以為懂得女人,可往往,能把女人氣得半死的,也是男人。」她幽幽說。

  雍竣一愣,隨即咧開嘴。

  「你的意思是,不跟我合作,只因為我是不解風情的「男人」?」他揶揄。

  織心無聲的笑。「解風情的男人,卻往往都是無賴。」

  他挑眉,以非比尋常的眼光重新評估她。

  「幾個月不見,我的小織心,竟然已成熟得連我都驚歎!我看再過不久,我的小織心就能成為顛倒眾生的小妖女了!」他話裡輕浮,又惹她生氣。

  「我不是妖女!」她推開他,轉身要走。

  雍竣卻自身後攬住她。「不是妖女,你是我一人的妖女!」他低笑,握緊她的身子。

  他的手極為不規炬,不規矩的令她臉紅心跳。

  「貝勒爺,請您自重!」她掙扎,然在這偏僻山坳,沒人能聽見她抗拒的喊聲,聽見的人又充耳不聞。

  「自重?一斤值幾兩銀子?」他輕嗤,又嘶啞地貼著她的頸子低嗄地道:「對你,我已自重太久,眼看著就快要不能再「自重」!」織心咬著唇,她的心跳早巳經亂了調。

  此時雍竣忽然反手一拽——撕裂了她的衣帶,更扯開了她的衣衫!

  「貝勒爺!」她驚喊。

  逃開他已來不及,她的身子被他握在手上,衣衫在他掌下輕易碎成片片……她望進他眼中,為那其中闇合、深沉的慾望而全身顫抖。

  「貝勒爺,您不能如此!」她反手掩胸試圖掩藏一片春光,然他的日光與鐵鉗似的五指似狼,令她的身子顫抖,心也發顫。

  她掙開他卻摔倒在草地上,碧綠的草嫩玷辱了一身羊脂白玉,也催發了男人的情慾。

  「你一直明白我想要你,織心,」他蹲下,未碰她,只是暗啞地道:「這壓抑已太長久!除了你,對其他女人,我從來沒有這樣的耐心。但現在,你再也擋不住我,再也阻止不了我了!」語畢,他伸手,如願握住他想握的柔軟。

  織心倒抽口氣,她清澈的眸子掐出了水……

  閉上眼,她為自己逃不過的命運而默哀。

  然而就在這時候,雍竣的手卻突然離開她的身子。

  織心睜開眼睛後,竟然看見一道綠色身影在山坳間左右飛奔,並不時回頭與雍竣纏打——她睜大眼睛,這幕突然的變化,令她驚訝得回不過神。

  突然,綠衣人竟然直直朝她奔來,同時一邊奔跑、一邊除下身上的披風,一直來到織心面前,綠衣人忽然將披風甩在她身上。

  「披上!」綠衣人對她喊。

  抓著披風,織心呆了半刻……

  她聽出,那道叫她「披上」的聲音,似乎是個女聲?

  ☆ ☆ ☆ ☆ ☆ ☆ ☆ ☆ ☆ ☆ ☆ ☆ ☆ ☆

  織心終於認出來,那綠衣人是當日擄走她的蒙面人。

  她記得,那天那蒙面美人身上也穿著綠衣。

  織心不再猶豫,她將綠衣人的披風緊緊裹在身上。

  此時綠衣人忽然奔到竹屋之前,就在開門之際,突然轉身丟出一把流星暗器。那一把暗器雖不能擊中雍竣,然頃刻間綠衣人已返回挾住織心,再回頭奔進竹屋內。

  「你——」織心話末出口,綠衣人已蒙住她的嘴一路奔跑到屋後,再踹開一道竹窗。竹窗外,緊臨一道水瀑深淵。

  令織心驚訝的是,那綠衣人竟挾住自己,跳到那險象環生的窗台上。

  就在此刻,雍竣已經追進來。

  眼見他奪門而入,綠衣人終於不再遲疑!她毫不猶豫,抱著織心一起跳下窗外那道深淵。

  跌下萬丈深淵那刻,織心看到雍竣已追到窗台邊,伸手卻不能抓住她下墜的裙角:—墜落時,她只來得及看到他震驚的臉孔,聽見他狂怒的叫聲……

  ☆ ☆ ☆ ☆ ☆ ☆ ☆ ☆ ☆ ☆ ☆ ☆ ☆ ☆

  她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但是她並沒有死,身上甚至連一點傷也沒有。

  織心醒過來的時候,綠衣人已坐在床邊,正在裹傷,同時等待著她清醒。此時綠衣人的臉,仍然以布蒙住。

  織心睜開眼的時候,已經完全醒過來。

  「你,你沒事吧?」織心先關心她。

  綠衣人停手,似乎愣了一下。「沒事。」片刻後,她蹇澀地說。

  「我記得我們跌下深淵……你是那時傷到嗎?」

  「不是。」綠衣人搖頭,迅速裹好傷口站起來。

  「三天已經到了,我要答案。」

  織心低頭看到自己身上還裹著她的披風。「請你先給我一件衣服吧!我身上有了衣服,我們才能談話。」

  綠衣人看了她一會兒,才轉身返回屋內。

  片刻後,綠衣人走出來,手上已經多了一件月牙素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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