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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於兒    


  再隔五天,這種情景又重新上演一次。

  接著,三天後,同樣的情形又再度發生。

  這種毫無預兆,且猝不及防的覲見,搞得桑貂兒的生活秩序大亂,精神也每況愈下。

  「貂兒,你的氣色看起來好差喔!」

  星期六的午後,在露天的咖啡座裡,單紅霓蹙著眉,關心地望著神情極為疲倦、猶如一隻鬥敗公雞的桑貂兒。

  「紅霓,你有沒有聽過有人因縱慾過度而累死的?」桑貂兒一口氣灌下濃郁的咖啡,想把委靡的精神給提振起來。

  「有呀。」

  「誰?」嘖,有哪個蠢蛋會跟她一樣,慘遭這種不人道的待遇?

  「古代皇帝。」單紅霓憨直地說。

  「呃。」桑貂兒作垂死狀。

  「貂兒,你會變成這樣,是不我害你的?」單紅霓終於察覺到她的古怪。

  「拜託,你說反了吧!害你被飯店辭退的人是我耶。」始作俑者雖然是老編,但第二號笨蛋就是她自己,而紅霓根本是受她連累的被害者。

  「對了,我今天約你出來就是要跟你說,我可以回飯店上班了。」

  桑貂兒一聽,差點氣昏。「這麼重要的事,你現在才告訴我!」為讓紅霓復職,她可是忍受言隱逸百般的刁難,包括變化各種……各種變態的姿勢來滿足他旺盛的精力,甚至還得飽受他言語上的攻訐奚落、冷嘲熱諷。

  而她所做的這些犧牲,還不都是為了讓紅霓早點——

  欸!既然紅霓沒事,那她就沒有什麼好抱怨的了。

  「貂兒,你還好吧?」看著貂兒有如洩了氣的皮球,單紅霓不禁憂心起來。

  「嗯,我接下來的日子肯定會比現在好很多。」桑貂兒沒啥氣力地回道。等下回再交手時,她就可以跟言隱逸攤牌。嘖,希望。

  鈴……

  即使已經被嚇了無數遍,但再次聽到時,她還是忍不住心驚膽跳。

  不過,這回她還來不及接聽,手機在響二聲後自動斷掉,足見言大總裁根本也懶得跟她多說廢話,因為千篇一律嘛!

  「紅霓,我有事先走,拜。」桑貂兒匆匆丟下話,隨即小跑步地趕去搭計程車。

  「咦,瞧她那副興奮的模樣,難道是要去會男朋友嗎?」單紅霓不明所以地皺皺眉,而後,才為貂兒終於有男友一事傻呼呼地笑了開來。

  跳下計程車的桑貂兒,幾乎以跑百米的速度衝進有守衛的大門口,然後穿越廣闊的前院,在快接近正廳的雕花銅門之際,銅門竟冷不防地由內打開。桑貂兒就算緊急煞住,還是不小心擦撞到迎面走出來的一位神情略顯狼狽的女子。

  「你走路不長眼呀!」女子在撞見桑貂兒後,立刻殺氣騰騰地瞪視她。

  「對不……你,不是那個何少微?」何少微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這是桑貂兒腦海所浮現的第一個問號。

  「哼,算你有眼,知道我是誰。」隱逸要趕她走,難道是為了這個女人?「你是誰?來這裡做什麼?」

  何少微這副盛氣凌人的模樣,讓桑貂兒也不禁動起怒。「何少微,注意你的態度,我可以把你這張尖酸跋扈的尊容悉數寫在報章上,讓你一炮而紅。」

  「你是記者!」何少微的語調轉而尖銳,「哼!你以為我會怕你這個小記者,你知不知道我爸媽是——」

  言「何小姐,你吵到言先生,請盡快離開。」裡一出現,立刻讓何少微硬生生地住了口。只見她面容一扭,狠瞪桑貂兒一眼,隨即踩著重重的步伐離去。

  情  桑貂兒也不甘示弱地回她一記冷眼,在步入廳內時,她還氣憤難消地說道:「你媽是紅星,你爸是議員就可以欺負人了嗎?我——」她發洩的話,在乍見坐在沙發上睨她的言隱逸時,頓時消音。

  小「你可以繼續說。」斜彎的弧度掛在他唇角上,似嘲諷,又似揶揄。

  說「我是在罵她,不是、不是在說你。」呃,她簡直是愈描愈黑。

  獨  他劍眉微挑,輕嗤一聲。

  家「我真的沒那種意思。」該死,你幹嘛跟他解釋這麼多,他愛怎麼想是他家的事。還有,為什麼你每次站在他面前,就像只快被他咬死的小老鼠!

  然而,桑貂兒再怎麼自我抗拒,也在他眼神的示意下,乖乖地坐到他身邊。

  一如以往,在她還沒有坐穩時,就已經被他抓住腰際,牢牢地被他安置在他的雙膝上。

  對於他喜歡當她的椅子,她是不敢有絲毫的意見;只是,她總覺得言隱逸對她的態度,似乎存在著許多矛盾。

  有時,她覺得言隱逸好像把她當成仇人看似的;有時,她覺得言隱逸好像要逼迫她交出什麼東西一樣,不斷地引發她的火氣;有時,她又覺得言隱逸根本把她當成玩具般,閒暇時就拿來把玩一下。

  他有太多對付自己的花樣與手段,而她,卻只有全盤接受,無法上訴。

  她不免在想,他是不是已經得知她的身份了。

  不過,她馬上否認這種猜測,因為她認定言隱逸若是知情,絕對會把她這位前任未婚妻給轟得遠遠的,老死不願相見。

  「在想什麼?」言隱逸倏地抬高她的下顎,看進她眼底的一切。

  「沒有。」她眼瞼半歛,微帶惱意地說。

  「既然沒有,我們就來做點別的事。」

  她的下顎被抬得更高,以方便他俯首封住她的唇。

  「唔……等……」她是有事要說。

  這個吻持續很久,久到桑貂兒以為自己快要斷氣時才結束。

  「我有些話……要跟你說清楚……」她氣喘吁吁地貼在他起伏的胸膛上。

  「嗯?」

  「那個何少微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此話一出,桑貂兒旋即錯愕。她不是要問他這個問題的。

  「怎麼,吃醋了?」深邃的精眸驀地一閃。

  「我幹嘛要吃醋,我只是問……」

  「嘖,你拍到的照片還真管用。」要攆走何少微的辦法不下數十種,既然有現成的東西,不用就可惜了。

  「你、你拿我上回在停車場拍到的半裸照片給她看?」對,她記得那些照片對他產生不了作用後,她就沒有再拿回來。「何少微長相好、身材又棒,你怎麼會捨得放棄她?」桑貂兒絕對料想不到自己的口吻有多酸。

  「我說過,我討厭死纏爛打的女人。」瞧,她貪婪的尾巴終於露了出來。嗯,他安排的這一幕,果然起了效果。

  「不,你應該是說,你討厭任何妄想登上總裁夫人寶座的女人吧!」她從不埋怨他的拒婚,她卻怨恨自己為何生在桑家那種勢利的家庭中。

  言隱逸瞬間暗沉的眸,讓桑貂兒驚覺自己竟在無意間講了不該講的話。

  「如果你討厭這種女人,就不應該再召喚我來,有天,我說不定也會變成另一個何少微。」她趕緊接著說。

  以退為進是嗎?言隱逸暗暗冷嗤。

  「還有,我覺得我已經付出得夠多。」桑貂兒忽地攀上他的肩,就勢挺起身子,再探下身子,伸手勾起置放在沙發一角的背包,然後將手機拿出來。

  她相信他懂的。手機還他後,他們誰也不欠誰。

  「這樣就想走?」她所擺下的復仇棋局,還走得真妙。

  她大概以為他已經迷上她絕美的身子,以及戀上她敢不斷地與他周旋、頑抗的個性,所以她相信他會將她留下。不過說真格的,他們做愛時,彼此的確十分契合,這點他不需要去否認。

  她突然瑟縮了下。

  「不……不然,你還想要我怎麼樣?」她幾乎可以用「鞠躬盡瘁」這句成語,來形容她這些天所過的非人生活。

  言隱逸不答話,唯有用他那雙會灼傷人的詭眸直勾勾地瞅住她。

  桑貂兒不安地迴避他的視線。「不說話,就代表你同意嘍。」她逕自幫他做下決定。

  「哼!這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作主。」

  「那你又不說話。」他真難伺候。

  「走。」好,他就如她所願。

  「什……什麼」她一時傻住。

  「我說,你以後不淮再踏入這裡一步。」對上她錯愕的臉蛋,他詭異地露出一副凡事皆看得透徹的譏嘲表情。

  「那,我走了。」就在她眼瞼一閉一合的瞬間,她已經把不該出現的表情給收藏妥當。

  「請便。」

  桑貂兒旋即從他腿上跳下,並將行動電話放在矮几上後,算是結束了這場交易。

  言隱逸,後會無期了。

  走出豪宅大門的桑貂兒,慢步在下坡的山路上,思緒逐漸飄遠。

  總算解脫了。

  嘖,是嗎?她不禁怔怔地回望那幢白色的宏偉建築物,一時之間,她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喜、是憂,還是迷茫?

  然而,就在她定身回眸的同時,一輛正開往山上、速度極為緩慢的賓士轎車在乍見她的身影後,車速倏地飆快;之後,煞車聲驟響,賓士車竟冷不防地九十度回轉,直朝她衝過來。

  由於事情發生得太突然,當桑貂兒回神時,下半身已擦撞到車頭,她驚叫一聲,半旋轉的身子猛然撞上山壁。她勉強掀開沉重的眼皮,看著肇事車輛揚長離去後,才背靠山壁緩緩滑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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