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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唐絹 深深吸了一口氣,嚴靖月又開口認罪。「是我趕寶卉回去的。」 第八章 「什、什麼?」聽到這個始料未及的答案,嚴母驚訝得差點合不擺嘴。她僵著笑臉,柔聲勸著一再破壞她如意算盤的女兒道:「月兒啊,娘在問妳大哥話,妳別瞎攪和,乖。」 「我沒有瞎攪和!」嚴靖月凜著小臉,十分堅持地繼續說道:「娘,寶卉是因為想要害死……大嫂,才故意跳下水的。」 嚴母當場瞠目結舌,老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妳在胡說些什麼啊?寶卉可是跟妳一起長大的密友,現在妳卻幫著外人,說起她的壞話來了?!」嚴母板起臉嚴厲地責備嚴靖月,怎麼也不相信心目中賢慧乖巧的寶卉,會像女兒所說的那樣心腸歹毒。 「娘,我沒有說謊,這件事很多丫鬟都親眼看見了。」嚴靖月歎了口氣,無奈的望著母親。「不信的話,妳可以問問銀釧她們。」 「沒有錯,夫人,我們全都親眼瞧見了。」不等人提醒,嚴母的隨身丫鬟銀釧便機靈地湊上前說道:「少奶奶要去救寶卉小姐,她卻死死地把少奶奶的頭壓入水裡,那表情真的好可怕呢!」 此言一出,在場所有人的視線都投向嚴母── 嚴母只想著要扳倒惡媳婦,卻萬萬沒料到,不過一夕之間,全府上上下下便往梁玉慈那一方倒去,她臉色霎時青一陣、白一陣的,很是難堪。 「住口!這一定是你們串通好了要來騙我的說詞!」嚴母忽地惱羞成怒,桌子一拍站了起來。「你們都讓她下了迷藥不成?居然連是非都分不清楚!把一個好好的姑娘說成那樣,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麼?!」 嚴靖月又歎了口氣,感覺自己的額際開始陣陣抽疼起來,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能讓固執的嚴母屏除對梁玉慈的成見。 大哥交給她的這項任務……還真是艱難啊!她是說過想要彌補先前對大嫂所造成的困擾,但並不表示還得擔起大哥自己犯下的罪名啊…… 事實上,她這陣子幾乎每天都待在家裡,壓根就不曾去過織坊,更遑論要多管閒事地給那株姚黃澆上一滴水── 那株事關明年貢品的重要姚黃,根本是被大哥自己給灌死的! 但大哥之所以要她向娘親自首認罪,就是不願讓娘親誤會,以為他被大嫂迷得團團轉,才故意要幫大嫂說話。 然而,他們都沒有預料到,娘親居然會這樣冥頑不靈…… 「簡直氣死我了──」嚴母失去理智地大吼大叫。「只要她還待在嚴府一天,你們就休想叫我一聲娘!」 撂下狠話,不管眾人如何說好說歹,她袖子一甩,就這麼氣急敗壞地走回房裡去了。 梁玉慈愣愣地坐在原位,一時之間無法反應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小姑會突然站出來聲援自己,為自己討公道,她是很感動沒有錯,但同時她也深刻地體會到,婆婆是多麼地痛恨她,巴不得她快快滾出嚴府大門…… 她在心裡歎了口氣,那雙向來照照有神的眸子暗了下來,全身的力氣彷彿都在瞬間被抽走了。 左肩突然被人拍了拍,梁玉慈抬起頭來,立刻落入兩潭溫柔如大海的眸子裡。 「沒事的,娘不過是嘴硬罷了。」嚴靖雲輕柔地摸摸她的頭,雖然只是個簡單的舉動,卻奇異地撫平了她心中的惶惑不安。「銀釧她們會給她送飯去的,我們繼續用膳吧!」 「嗯。」她扯唇笑了笑,又朝嚴靖月感激地道:「靖月,剛才多謝妳幫我說話了。」 嚴靖月不領情,從鼻子哼了一聲撇過頭去不看她,卻讓紅透的左耳洩露了真實的心緒。 「要是妳被娘給趕出去,我就吃不到妳做的點心了,那可不行!」嚴靖月心不甘、情不願地嘟嚷道。 聽了夫君的轉告後,梁玉慈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知道了,以後我會多做一些點心的。」 真是太好了,雖然婆婆仍是不願諒解她,但一向對她惡聲惡氣的小姑總算是承認自己了!她滿心歡喜,剛才的無助與挫敗此時全都消失殆盡。 只是,這句話都還沒有說完,嚴靖月便驟然扭過頭來,「深情款款」地執起她的雙手── 「真的嗎?!那我們就這麼說好囉?妳要多做一些點心給我!只給我吃喲!我要上次那個翡翠餃子、芝麻餡餅,還要那個甜藕湯,還有還有……」 「為什麼只能做給妳吃?我也喜歡點心啊!」一道蒼老的聲音插了進來。 從剛才就默默低頭,一直沒有發表意見的嚴家老爺此時突然開了尊口,不依地跟女兒爭起寵來。 「玉慈,爹最喜歡妳做的蟹黃包子了!乾絲包子也不錯,妳再做給我吃喔?別理那個不孝女!」 「阿爹,你怎麼可以這樣,大嫂明明是跟我約好──」嚴靖月忍不住扯起嗓子抗議。 父女當場為了吃而大吵特吵起來,梁玉慈無奈地搖搖頭,但仍是微笑著記下他們點過的菜色。 自己下次就使出渾身解數,做出一桌精緻的茶黠來跟婆婆賠罪吧!她在心裡暗暗決定。 說不定婆婆也會跟公公和小姑一樣,看在食物的份上,稍稍對自己好聲好氣一些呢! 靠在丈夫暖熱的胸膛,溫柔地望著還在爭吵的父女倆,她臉上的笑容更加燦亮了。 ☆ ☆ ☆ ☆ ☆ ☆ ☆ ☆ ☆ ☆ ☆ ☆ ☆ ☆ 終於結束一頓混亂的午膳,梁玉慈拖著大病初癒的疲憊身軀回到房裡,才剛踏入門內,便立刻發現後頭有道頎長偉岸的身影也跟著邁了進來。 她詫異地回頭一看,見是自己的夫君,便困惑地問:「相公……你不是要到織坊去巡視麼?」 「我臨時改變主意了。」嚴靖雲淡淡地道,隨即用巧勁將弄不清狀況的佳人扯入自己懷裡,貼著她的左耳問:「妳猜出謎底了沒有?」 梁玉慈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突然被他給圈在胸前了。還來不及害羞臉紅,便被他的問題問倒。 「啊?什、什麼謎底?」她呆愣愣地重複他的話,一時回不了神。 「妳沒猜出來?」嚴靖雲邪邪一笑,毫無預警地打橫抱起她走入內室。「依照約定,我要給妳懲罰!」 「啊──」雙腳驀地騰空,她不由得失聲驚叫,連忙抱緊了男人的頸子不敢亂動。「等等,我知道你說的謎題是什麼了,我……哇啊!」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被男人扔上床榻,恰好摔在軟綿綿的被子上。 嚴靖雲立刻跟著壓了過來,他一手將她的一雙柔荑高舉過頭,一手開始俐落地解開她身上的衣物! 「相、相公,等一下!」梁玉慈驚慌失措地在他身下蠕動掙扎。「你……這是在做什麼?!」 「懲罰!」他笑得很邪佞,讓她有種自己已經被剝光吞下的恐怖錯覺。「剛才說過了,若妳猜不出來就要懲罰。」 這──這就是懲罰?!梁玉慈一張小臉登時燙得幾欲噴出火來。 她當然還記得,嚴靖雲是要問自己,究竟知不知道他搬回新房住的目的,只不過……照現下他們這種羞死人的情況看來,似乎無論她知不知道解答,都只會有同一種下場…… 但話又說回來,方纔他也承諾了,答對的話就會有獎賞,說不定她可以藉此辟出一條生路! 「我……我知道謎底了!」梁玉慈偷偷將身子往床榻內側挪了挪,企圖躲開他那只正要襲上自己胸口的大掌。「你沒有規定時間,所以現在說還算數吧?」 「喔?妳真的知道?」嚴靖雲忍住笑意縮回手,從她身上退開,好整以暇地?著明顯鬆了口氣的佳人。 「對,我知道!」箝制一被解開,她便忙不迭地拉好凌亂的衣物,正襟危坐地跪在床榻的內側,跟他約法三章。「但是你說過答對有賞,可不能食言!」 「妳難道不好奇,獎賞到底是什麼?」嚴靖雲沒有對她做出保證,反而慵懶地在外側躺下,托著下顎似笑非笑地瞅著她。 盯著他那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懷好意的模樣,梁玉慈不由得皺起眉頭。 「是什麼?」她順從地問,確實被他挑起了好奇心。 一得到許可,他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卻極其優雅的動作拉下紗帳、攫住她的雙手、扯開她的衣裳──才不過眨眼的時間,一切就又回復到剛才的情況了。 梁玉慈欲哭無淚地瞪著上頭色心大起的夫君,懷疑自己究竟是哪根筋不對,怎麼會傻到讓這隻大野狼得逞…… 「這個謎題我不猜了!」敵人不講道義,獎賞跟懲罰都是一樣的結果,她也任性地耍起賴來。「不算不算,這個獎賞我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