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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喬安娜·林賽    


  沒有任何人想到她會是個賊,可她的的確確做了小偷。丈夫死後還不到一個星期,她便裹攜全部財物消失了,其中包括屬於拉克倫的那份遺產。拉克倫他們找了她一年多,但始終沒任何線索,這次洗劫活動像是早就計劃好的一樣,每一個細節都設計得天衣無縫。

  如今,三年過去了,克瑞格勒城堡已日漸沒落。雖說有拉克倫在邊境靠搶劫英格蘭人的財物維持著,可這遠遠不夠支付整個家族的巨大開支。況且,拉克倫也不願一次搶得太多,他不想讓那些被劫者生活陷入困頓。繼母攜全部財產逃跑,他自己已經深受其害,他不願別人因為他的不是而走投無路,儘管他們都是些英格蘭人。

  拉克倫承擔起了家庭的重擔。為了養活那些他認為有責任贍養的人,他真是絞盡了腦汁。為此,他的婚事一拖再拖,可是一些原先住在城堡或靠種麥格列高家土地為生的族人還是搬出了蘇格蘭高地。

  對家族的責任感已深深根植於拉克倫心中,但他從沒想過僅有的財產在頃刻間化為烏有。當時二十三歲的他對這事顯然沒有很好的思想準備,到了二十六歲,他發現情況更糟了,已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來扭轉局面了,他已向幾位有錢的遠房親戚借了不少的債,古堡中所有值錢的東西都已賣光了。他似乎只剩下搶劫這一條路了。

  境況實在不妙。還沒有等養好傷,拉克倫就迫不及待地叫來兩位最親近的同夥——吉萊爾南和雷納德共同商量此事。

  吉萊爾南是拉克倫的二堂兄,比拉克倫大幾歲;雷納德是三堂弟,比拉克倫小一歲。他們兩人在附近都有房子,沒有住在克瑞格勒城堡。他們常來陪伴他。十一月的前夕,正是狂風大作、寒意蕭瑟的季節,兩人此時正與拉克倫共進晚餐。

  一直等到三人悶悶地把這頓粗茶淡飯吃完了,拉克倫才說了一句:「我們實在沒什麼辦法了。」

  吉萊爾南和雷納德早已知道今天要談的內容,他們這時也沒讓他作進一步說明。彼此都心照不宣。雷納德說:「應該說在你受傷之前,一切都很好啊,」

  「我受傷與這事沒有太大的聯繫。你四處看看,雷納德,這裡家徒四壁。」

  其實沒必要專門去看,只要一抬眼便可看見曾一度掛著油畫的護壁板上已千瘡百孔。中國風格的衣櫃裡空無一物,桌子上再也見不著精美的水晶與銀質餐具在閃閃發光。大家甚至已經忘了拉克倫父親在世時,餐廳裡的那份氣派。

  「你是說以後不再去搶劫了?」吉萊爾南問。

  「我們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用?即便搶到一筆錢,也只能短時間內緩解一下窘迫,可為此我們每月要做六、七次長途勞頓,而且也不見得有多大收效。」

  「嗯,我也不喜歡這麼勞累,尤其在一年的這個時候。」吉萊爾南表示贊同。「可問題是我們又沒認真對待過這事。我們搶別人就像是鬧著玩一樣。」

  的確,在拉克倫負傷之前,他們是認為搶著玩總比一無所有好。他們似乎還從中得到了不少的樂趣。

  「但是吉爾*,得承認一個事實,我們只不過是賊而已。」拉克倫說。

  吉萊爾南揚了揚眉:「那又怎麼樣?

  「呵,」雷納德也不屑地哼了一聲:「我倒不覺得從英格蘭賊人那兒拿東西有什麼不妥。」

  拉克倫苦笑了:這大概就是他們覺得搶人好玩的原因吧。蘇格蘭人與英格蘭人表面上似乎相處還可以,但內心深處卻充滿了敵意,至少住在高地和邊境的蘇格蘭人是這麼認為的,他們長年靠劫掠英格蘭人的財物為生。在兩地交界處,人們肝火旺盛,爭吵不休,敵意早已根深蒂固地化為了世仇。

  「要是情況還不那麼窘迫,我們也許可以繼續行劫,像玩兒似的。」拉克倫指出,「可我們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我們必須想辦法從根本上挽救克瑞格勒。」

  「你是不是有什麼主意了?」吉萊爾南問。

  「沒有。」拉克倫歎了口氣,「不過我想聽聽你們的意見。」

  吉萊爾南不停地轉動著手裡的錫杯,裡面裝著廉價的葡萄酒。雷納德把一條腿「啪」地翹到了椅子扶手上。拉克倫雙手枕在腦後,似乎準備廣納良策。

  「我聽說有人在加利福尼亞地區發現了金子」,雷納德說,「那兒遍地都是金塊,就等著你去撿。」

  拉克倫揚起了眉。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吉萊爾南就說:「是啊,我也聽說過這事,不過,拉克倫不能遠涉重洋去冒這種風險,我們可不能聽信傳言,把賭注押在這種事情上面。要知道,收到一封那兒來的信都要好幾個月呢。不過,我們可以派幾個人去探探情況。聽說阿諾德想出去,他弟弟也想跟他一起走。」

  拉克倫沒有說話。他也沒有更妙的招兒,只有點頭表示贊同。他為自己無法親自前往那神秘的地方深感遺憾。可轉念一想,吉萊爾南是對的,一族之長是該坐鎮家中,穩定人心的。

  「我同意,」雷納德說,「我們可以去問問阿諾德,看他願不願意去淘金。不過,我還想起了另一個辦法,就要看拉克倫願不願意了。」

  「什麼辦法?」

  「娶個老婆,呃,一個有錢的老婆。」

  拉克倫翻了翻眼珠,根本沒把這當回事。吉萊爾南卻向前坐了坐,激動地叫起來:「是啊,雷納德,我們有足夠的時間為麥格列高家找一個闊小姐!」

  「在這鬼地方哪去找闊小姐啊?」  拉克倫對此一點也不感興趣。

  「在這兒當然找不到了,即使有也名花有主了,可在南方……」

  拉克倫打斷了他的話頭:「在蘇格蘭低地也不見得有多少。」

  「說得對,但英格蘭有,而且到那兒騎馬也只用幾天,用不著穿洋過海。」

  「看樣子他們不會輕易放棄這個『妙法』。」拉克倫心裡嘀咕著。「一個英格蘭老婆?」他哺哺自語著。

  「你叔叔安格斯當時不也是這樣的嗎?」雷納德提醒他。

  「安格斯叔叔?上帝保佑他,他當時是真的愛上了那個姑娘。」拉克倫答道。「但這樣的事情並不是總能碰上。」

  「也不見得。」吉萊爾南說。「梅根小姐你喜歡吧?要是我沒記錯,她就是地道的英格蘭人。」

  拉克倫臉紅了,因為吉萊爾南說的是實話。那是一個他才遇到幾分鐘便要向她求婚的女人,為了得到她,他曾帶著她策馬狂奔。他給了梅很充分的時間考慮他的求婚,但她最終還是拒絕了他,拉克倫覺得要不是她的未婚夫很快跟蹤而至,又將她奪回去的話,自己很有可能會動搖她。梅根的確與眾不同,他想他以後不可能再碰到那麼讓人心儀的美人兒了。

  而現在,他們在這兒談論的是為他找一個老婆,一個他後半輩子要一直廝守的女人。本來作為領主,為了族人的利益他該作出一些犧牲,但這一次他們似乎太過分了。他應該娶一位自己喜歡的女人,而不是為了滿足族人的需要去娶什麼富婆。

  拉克倫牢騷滿腹,語氣中明顯透著不滿:「你們無非就是想讓我犧牲自己的愛情,去隨便娶一位什麼富婆,只要她有錢就行,是嗎?」

  「不,絕不是那麼回事,」吉萊爾南趕緊聲明:「你想娶蘇格蘭姑娘,但這些人中有錢人少得可憐。所以,下決心娶個英格蘭女人吧,那兒有錢人那麼多,選擇餘地很大,你完全可以找到一個你最愛的姑娘。」

  「愛」這個詞讓拉克倫又想到了梅根。她是否已經嫁給了她的英格蘭未婚夫?像她那樣曾逃到格吉特納·格林*的人並非最終都能舉行婚禮,有些人會在最後一刻醒悟過來,不願再跟情人私奔。但事隔一年之久,就算梅根沒有嫁給那個她專門與之私奔到格吉特納·格林的男人,也很可能與別人結婚了。但是,要是她還沒結婚呢?要是她還待字閨中呢?單憑這一點,也完全值得他到英格蘭去一趟。

  不過,拉克倫又有點不自信地說了一句:「你們可別忽略了一個事實:我又不是姑娘們結婚的首選對象。」

  雷納德馬上反駁:「你可不比哪個小伙子差!會有很多姑娘為你著迷的。」

  的確,拉克倫看上去很有魅力:深赭色的頭髮匯著一層紅光,淡綠色的眼睛總帶著笑意。他的五官組合在一起很有味道——至少很多姑娘會為他的外貌著迷。

  「我想他在擔心他的魁梧身軀,雷納德。」吉萊爾南小聲說。「對一個嬌小的美人來說,有時的確會被這嚇著。」

  拉克倫那強健的身體,特別魁梧的身軀都是從他父親那兒遺傳來的,這一直是他的一件煩惱事。但眼下,拉克倫擔憂的不是這件事。「我是說我現在一文不名!這難道不是事實嗎?」他氣惱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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