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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喬安娜·林賽 他無法忘記那次吻帶給他的激動與亢奮,她嬌柔地依偎在自己懷裡,默默地、激動地張嘴承受他的狂吻,一點也沒有要掙脫開的意思。她豐滿而柔暖的身體非常聽話地靠在他的臂彎中,任由他擺佈,他一低頭便能吻到她的嘴唇,他生平第一次沒有因為接吻而把脖子弄得又僵又硬。看來與高個子女人接吻有不少好處,拉克倫那天才第一次體會到。 而今晚,他是打算要繼續與梅根進行談判的,今晚這種場合,梅根不好拒絕他的邀請,他一定能有機會與她跳舞。而一旦把她攬在懷裡,他想他一定能夠成功。在他看來,她嫁給了那個乏味的英格蘭人還自以為很幸福,簡直是誤人歧途卻執迷不悟,太荒唐了!他覺得他像一個救世主,能將她從不幸的婚姻中解救出來。 ☆☆☆ 「真見鬼,我可以肯定她剛才的舞伴不是現在這個人。」 「你在說誰?」 「金白利小姐。」 梅根茫然地點點頭。她在想著其它事情,但這個問題把她從心事中拉了回來。剛才,拉克倫一直死磨硬纏著她,要與她跳舞,出於無奈,梅根只好答應了,可拉克倫卻用蘇格蘭口音在她耳邊不停地說著讓人起膩的甜言蜜語,梅根簡直有點受不了了。不過現在,她發現他與她跳著舞還能注意到其他的女人,尤其是金白利,不由得心中一動,便耐下性子繼續跟他跳舞。 梅根對他的那些足以讓其他女人心跳的讚美之辭根本無動於衷,並不是她覺得他不夠真誠,而是對任何人來說,如果這些話早已在自己預料之中,那麼說出來就顯得多餘。對梅根來說,它們不僅多餘而且討厭,她才不會像動了情的女人那樣把它們銘刻心中呢。 然而,有一件事卻讓梅根很驚喜,那就是金白利改頭換面的大變化,顯然拉克倫也注意到這一點了。即使他一時沒有注意到,梅根也會提醒他的。 「啊,你還知道剛才她是與別人跳的舞!」梅根說。「其實還不止這些,男士們都爭著請她跳舞。他們不只是圖熱鬧,他們都非常想當她的舞伴。難道你沒注意到嗎?」 「沒有,」拉克倫悶聲說道。 梅根覺得有點好笑,看來他已經在吃醋了。事情進展得那麼快,連她自己也有點吃驚。 「看來,她很受歡迎,」梅根仔細觀察著拉克倫的表情,「她不像一般女孩那麼輕浮,只會咯咯傻笑,而是比較穩重,能夠耐心傾聽別人。男人們恐怕都比較喜歡這種女人吧?噢,她那麼可愛。你注意到了嗎?」 拉克倫沒有正面回答,只是說:「梅根,你那麼美,可他們今晚並沒有排著隊來請你跳舞。而她倒是出盡了風頭,舞伴一個接一個的嘛。」 梅根笑了:「我也不希望他們排著隊來請我。德夫林早就打消了這些年輕小伙子的念頭。至於我們的金白利小姐嘛,在我們回謝靈·克羅斯之前,我想就會有幾個小伙子向她求婚的。我要問問她是否已有了意中人。這支舞曲結束時,你要是能把我送到她面前,那就太好了。」 他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梅根發現他終於閉上了嘴,不再沒完沒了地對她轟炸甜言蜜語了。他不時會向金白利那邊瞟上一眼。梅根不由得自鳴得意起來,她覺得自己做得太妙了。 現在看來,這次牽線搭橋的差事比她一開始想的要簡單,有人從中極力撮合他們的好事,他們呢,最終很可能就走到了一起。也許拉克倫和金自利本來就是天生一對、地配一雙呢。 舞曲一停,拉克倫就帶著梅根跳到了金白利身邊,其實他幾乎是把她拖到那兒的。梅根見金白利身邊站著一位男士,她生怕他下一支舞曲,又來邀請全白利,便搶先請他去為她們拿點飲料來。至於拉克倫……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們要離開會兒,」梅根直截了當地對拉克倫說,「我想陪金白利小姐到陽台上去透透氣,」 「沒事兒,親愛的。」他接口道。「只是到那種危險的地方,我要是不去保護你,你丈夫要怪我的。」 簡直是胡說八道!梅根差點要發火了,但她轉念一想,讓他呆在附近也好,只要聽不到她們的談話就可以了。她聳聳肩:「隨你的便,不過你要離我們稍微遠一點。」沒等他回話,她就拉著金白利走了出去。當然,她們沒有走遠。 陽台上設著一些屏風,可以擋住來自海灣的寒冷北風,這樣客人們在陽台上既可以換換空氣,暫時避開大廳的喧鬧,又不至於被凍著,當然,他們還是不能在此久留,因為畢竟現在是寒冬季節。 梅根本來不打算向金白利打聽她對舞伴們的印象,但因拉克倫就在附近,而且似乎正在偷聽她們的談話,便想趁機讓他吃吃醋。 「金白利小姐,玩得開心嗎?」梅根隨口問道。 「是的,尊敬的夫人,我很開心。」 「別這麼稱呼我。」梅根略帶責備地輕聲說。「我想我們已經是朋友了,朋友們都叫我梅根。如果你覺得這名字還好聽,就叫我梅根吧。」 金白利嫣然一笑表示同意,眼睛卻不停地掃向幾尺外站著的拉克倫,還故意裝作是漫不經心看過去的樣子。 「能不能告訴我,」梅根繼續說,「你是否已有了意中人了?」 「約翰·肯特。」金白利脫口而出,速度之快讓梅根都吃了一驚。 「哦,一個不錯的小伙子。只是有點保守。你能肯定是他嗎?可別弄錯了,他有點古板。」 金白利忍不住笑了起來,因為她也發現約翰有點一本正經。「啊,你知道我一直都跟一個——怎麼說呢?一個高度情緒化的父親生活在一起。」 「你父親脾氣不太好嗎?」 「一點不錯。所以對我來說,古板也不見得是壞事。至少能給我一點新鮮感。」 「可別那麼說」梅根笑著表示了擔心:「德夫林有時就會犯老毛病:一本正經,當然比過去好多了。以前他更是整天板著個臉,固執而自負,現在他只是偶爾這樣了。但就算是偶爾為之,也弄得我很苦惱。所以如果你不喜歡脾氣暴躁的人,那可以找個斯文點的,或者說脾氣好點的人為伴。還有,幽默的男人也不錯,他們會讓一生笑口常開。」 說到這兒,兩人不約而同都偷偷看了拉克倫一眼。只見他獨自一個人靜靜地在吹口哨,就好像她們的談話一個字兒也沒聽到。他今晚穿著一身適合正式場合的禮服,看上去比平時更加風流倜儻,使金白利不由得又怦然心動了。 金白利曾設法去注意其他男人,可他們與他相比總是相形見絀。今晚,她受到了很多男人的恭維與邀請,但她總覺得有點失望。她希望拉克倫會紳士般地走來請她跳舞,哪怕一支舞曲。可他沒有。他要麼請梅根跳,要麼乾脆坐著。 「還有霍華德·坎斯托。」金白利想起來又脫口而出。「我發現他很有趣。」 梅根皺起了眉頭,不知該怎麼找這個小伙子的茬兒了,因為她根本想不出坎斯托有什麼缺點。這是位愛運動的青年,自從老坎斯托有病以來他便承襲了父親在上議院的席位。他家境富裕,在倫敦算是數得上的望族。人們紛紛傳說一旦老坎斯托過世,坎斯托便可繼承他父親的侯爵頭銜——而且看情形,這一天也不會太遠了。坎斯托無疑是年輕女士們的最佳人選之一,當然對金白利也不例外。如果有人喜歡金髮花花公子這類人,那他可真算得上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梅根真希望在這個小伙子身上挑出點毛病,借題發揮一下,因為在她心中,早就把拉克倫和金白利配成了一對兒。可她現在卻無能為力了。本著公平的原則,她應該邀請坎斯托到謝靈·克羅斯住上幾個星期,還有約翰·肯特領主。其實,如果她真的要顯示公平,似乎也應放手讓瑪格麗特去邀請一些年輕的女士,供拉克倫挑選。 梅根歎了口氣,心想世間的事情有時真難以預料,往往你希望它這樣發展,它卻演變成了另一種軌跡。 現在就正好體現了這一點。她只好逼著自己又唐突地問了一句:「霍華德·坎斯托會是位好丈夫。但除他之外還有其他人選嗎?」 她想不到金白利又一口氣說出了三個人的名字。畢竟這女孩到這兒來是為了尋找自己的終身歸宿,很顯然,她不會只顧玩耍而忘了正事。 可對於梅根來說,有一個問題一直都在困擾著她:從一開始金白利身邊就有一位男子氣很重的最佳人選——拉克倫,可她為什麼對他一點興趣也沒有呢?還是她對他有意而不好意思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