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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洛彤    


  他從不曾對什麼事感到後悔,唯獨剛才,他真的想賞自己一巴掌。

  生氣,是因為她的放縱,但如果這是她選擇的方式,他寧願自己是她選擇的對象,他不要她的唇再主動湊上任何一個男人。

  連顥的話語讓她目瞪口呆,腦中一片空白,心跳突然加快。

  那他、他真的是、真的是……來吻她的?

  這個想法,讓她驚慌的踉蹌,他扶住她,眼神幽暗,拇指輕拂過她的唇。

  連顥輕撫著那粉嫩的肌膚,以掌間厚厚的繭反覆摩挲,流連輕觸著。

  趁著她還在發呆,連顥把握機會,再不遲疑的發動攻勢,圈住她的纖腰,俯身就封緘了那柔嫩的紅唇。

  「不……」她的話被吞進他嘴裡,她更加驚慌,想推開他卻無能為力。

  他的手臂強而有力,圈得好緊,高大健碩的身軀將她往牆上壓去,沉重而紮實的觸感,令她在他的熱吻下喘息,感受著種種陌生的刺激。

  她幾乎癱軟在他懷中,只覺得熱。激情加溫,她的耳中嗡嗡作響。

  她好香、好甜……連顥停不下吻她的動作,由她的唇吻上她的頸,輕舔著她的耳垂,將兩人的身子貼得沒有一絲縫隙。

  身為一個畫者,他見過許多迷人的女人,卻不曾有人能讓他情緒如此波動,光是靠近她,他的氣息就變得急喘,迫不及待想更加偎近。

  想要她的慾望來勢洶洶,像利刃一樣貫穿他的身體,他輕啃著柔嫩的肌膚,引發她強烈的戰慄。

  「天啊,我想要妳……」他低沉的嗓音揉進濃濃的慾望,他輕咬著被吻得紅潤的唇瓣,筆直的黑眸直望進她的眼底。

  從沒想過自己會有這麼大的情緒波動,更何況是對一個女人的渴望。連顥想停下,他真的想,但是他的手、他的唇卻不像是他的,怎麼也離不開。

  望著他深邃的黑眼,知道他侵略的意圖,刑宇凌緊張,卻奇異的不感到害怕,健碩的男性身軀緊密貼合著自己,讓她難以呼吸,她可以聽到狂亂的心跳聲,卻分不清那是誰的心跳。

  「把妳交給我,我會照顧妳一輩子,讓我保護妳。」連顥輕吻著她的唇瓣,誓言慎重從他的口中說出。

  這話不是說說而已,他,很認真!

  他眼中的專注讓她震懾,刑宇凌回視著他,感動在心口翻攪著。

  老實說,她不相信他。

  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竟然對她說起「一輩子」這個可怕的字眼,但不諱言,她很感動,真的很感動。

  在內心深處,她隱約知道,他絕對不會傷害她。

  她自己知道,當她從威尼斯離開,就再也不會與這男人有所接觸,有可能再也不會見到他了。她猶豫了,輕咬唇瓣,感受屬於他的熱氣包圍著她,銅牆鐵壁似的雙臂環著她……

  原來,當一個男人要一個女人的時候,再溫柔的男人,都會變得跋扈、霸道起來。

  於是這一次,她的原則再次被她丟至九霄雲外,主動獻上熱情的吻,連顥沒再拒絕,被她的吻撩得無法自制,冷靜與優雅,全被摒除門外,他的唇狂野而霸道起來。

  熱吻未曾稍歇,親吻已經無法滿足彼此,他溫柔的解開她的衣扣,她微怔,卻沒阻止。

  熱情震碎了一切禁忌與包袱,她在他的身下迷醉,坦然接受他的所有,心神飛去老遠,再也無法自制,低沉呼喊更加劇兩人的心跳。

  一個……瘋狂的夜。

  第三章

  既熱鬧,又冷漠的台北。

  在室溫十六度的空間裡,大樓空調仍舊開著,辦公室裡人太多,縱使是包裡著長衣,空調仍是必開的設備。然而再多擁擠的人,也無法溫熱刑宇凌的身心,不像那一夜,一個男人就溫暖了她的人以及她的心。

  「刑顧問?」

  在幾句問話沒得到響應之後,邵震廷抬起頭,深刻如雕像般的五官,看著才度假回來的刑宇凌,黑眸閃過一絲淡淡的波動。

  他食指抵著下巴,黑眸帶有深意,看著難得出神的刑宇凌。

  打從她昨天回來上班之後,公事雖然交代得清清楚楚,一如她所保持的工作質量,但那雙眼老是在發呆。

  這不是在他身邊工作了三年的刑宇凌,是什麼改變了她?

  是那個長假嗎?

  從不曾休假的她,突然向他要求休息,他雖然是對工作要求極高的老闆,卻不是剝削員工的資方,他欣然同意,卻不料長假之後,見到的會是魂不守舍的她。

  邵震廷加重力道,霍地將活頁夾合上,終於讓刑宇凌回過神來,注視著他若有所思的雙眼。

  「有什麼問題嗎?」刑宇凌問道,以為是合約上有主管不滿意的地方。

  「這一次在意大利的工作很順利,合約我們佔絕大優勢,美術館已在當地找了人裝修,這是隸屬對方的工作,是合約裡簽訂的,裝修完成之後,經我們點收合約才會正式生效。」她趕忙解釋道

  邵震廷點頭,仍是沉默的看著她,而刑宇凌回視他毫無畏懼,對於自己的工作能力有信心,相信他挑不出毛病。

  只是,那一雙嚴正有神的黑眼,卻讓她想起另一雙細長深邃,時常滿溢溫柔的黑眸,似乎光是看著他,就能感受到平和……

  再一次見到她失神,邵震廷微瞇了眼,猜測她的心事。

  平日她看著他的表情,不若一票為自己著迷的女人般癡迷,總是坦蕩蕩的,那不是迷戀,所以他能安心的讓她留在身邊。

  但是此時的眼神又有些不同,她是看著自己沒錯,卻又好似穿過他,看著某個點一樣。只是,女人的思緒,從來不能困擾他,他總是視而不見,就算是跟在身旁的工作夥伴,同樣不能例外。

  「下個月在美術館的展覽出了點問題,妳去處理一下。」邵震廷低下頭,找出其中一個活頁夾,伸手遞給她。

  刑宇凌伸手接過,但疑問隨即出口。

  「展覽接洽的工作,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內,我是法律顧問,只負責合約。」她一向分得清清楚楚,就算對方是主管,她也能慨然拒絕。

  邵震廷深刻的五官上沒有太大的表情波動,但是對於她的反應,他倒是讚許在心底。

  或許就是因為她不肯吃虧的個性,對於權利認真爭取,也讓她在處理合約問題時,都能替公司掙到較大的贏面,所以她的直言,他能接受。

  「這的確是合約上的問題,也是屬於妳的工作範圍。」邵震廷沒有抬頭,仍專注的批閱著文件。

  「跟我們簽約配合展覽的畫者,說他有私人事情要處理,心情不穩,無法專心作畫,所以無法配合我們的展覽演出,他要求延期,要不乾脆換人……」

  「這些搞藝術的人真是麻煩。」刑宇凌打斷主管的話,表情冷淡。

  她處理事情一向果斷,這個工作她勝任愉快,唯一讓她受不了的,就是公司接觸的人不乏一些用「情緒」當借口的「藝術工作者」。

  「因為麻煩,所以需要妳。」邵震廷睨了她一眼,她從不隱藏情緒的反應,這也是她能留在自己身邊這麼久的另一個因素,他厭惡欲言又止的對話,直來直往最好。

  「我知道,我會處理。」刑宇凌點頭,不做任何停留的往外走,這下,要把下午的行程做一番調整,先去會會這個「情緒不好」到影響工作的「畫家」。

  她暗啐了一聲,情緒不好就不想畫,那她會讓他知道,這會讓他吃上官司、賠上為數不小的違約金,到時,看他還敢不敢說心情不好。

  ☆ ☆ ☆ ☆ ☆ ☆ ☆ ☆ ☆ ☆ ☆ ☆ ☆ ☆

  五十坪的和式套房裡沒有什麼太多的傢俱,只簡單的隔出了客廳與臥房,除了廚房之外,地板全改成木製。牆上掛了幾幅他鍾愛的畫作,沒有太多的繁雜裝飾,極簡的設計風格,簡單舒適的單人沙發擺在客廳中央,只因他從不曾有客人到訪。

  連顥的生活一向安逸平靜,在作畫之餘,他從容地享受一個人的時光,但是從威尼斯回來之後,他的心境卻有了改變,總是餘波蕩漾,無法靜下心來。

  他坐進柔軟的沙發裡,想起那個讓他失控需索、沉迷在愛慾裡的女人,竟然在天明後消失無蹤?!

  那天清晨,望著空無一人的床鋪,他思緒紛亂。

  她也不想想,這是她所住的房間耶,她竟然像個賊一樣的溜走,也從他的生命中逃開。

  或許是前一夜太過放縱情慾,他深深為她迷亂;也或許是她身上的香味迷人,讓他在她的身邊一沾枕就睡沉了,甚至連她整理行李逃走,都沒能驚醒他。

  該死!

  他揉了揉近來總是發疼的太陽穴,氣自己的貪睡,更氣那女人的叛逃。

  隔天天一亮,他馬上到櫃檯查詢她的數據。或許是她早有交代,無論他怎麼利誘,就是無法得知她的去處,甚至連名字都打聽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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