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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洛彤 「面具節不只一天,妳如果把頭飾戴上一個晚上,明天妳的肩膀會非常難受,面具也是,臉沒辦法正常呼吸。」連顥邊說邊抬手,大掌來到她的小臉旁握住她的面具。 刑宇凌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動作…… 他的聲音醇厚溫和,像燙熱的好酒,令人聽了心頭就暖暖的,有著說不出的舒服,但這不是她預計的一切,她沒有露出真面目的打算,只是……那雙眼看來好真誠,他的話又好像很有道理。 「拿下來吧,我又不會吃了妳。」連顥溫柔卻篤定,知道拿下面具對她只有好處,於是他很堅持。 第一次,她被說服了,被他那雙眼睛說服了。 她慢慢放手,由著他卸下面具,那幾秒的時間裡,她注視著他的雙眼,竟突然緊張起來。 在他的眼裡,她美麗嗎? 在這麼一個自信率性的男人眼裡,她是屬於怎麼樣的女人? 不知道她的律師顧問職業、不知道她的個性尖銳固執,是否就能用純欣賞女人的眼光來欣賞她? 刑宇凌緊張地咬唇,訝異自己竟在乎起他的感覺來了? 他不可避免的觸碰到她花瓣般的柔嫩肌膚,他的指間頓了頓,竟有些留戀起來,呼吸有些不穩。 動作間,繩線勾起她的發,他輕柔的將之撥在耳後,有種屬於他的溫柔,他的目光無法離開她,飢渴地欣賞著她美好的容貌。 「妳很美,真美。」連顥發自內心的誇獎著。 刑宇凌的臉乍紅,突然變得害羞。 她知道自己長得不錯,也的確希望從他口中聽到讚美,不過……這麼直接,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熱燙的感覺隨著那抹笑容再度湧進胸口,高溫在身體裡亂竄,再次染紅了她的粉頰。 「妳是怕撥不走我這只蒼蠅,所以不敢拿下面具嗎?」他靠在她耳邊說道,聲音極低,語氣輕柔,有如最柔軟的羽毛輕輕拂過。 語畢,他那高大的身軀便往後斜倚在堤防上,好整以暇的望著她,勾起的薄唇帶著十分寵溺的笑。 她被看得臉都紅了,幾乎不曾出現在她字典裡的「害羞」兩字再一次侵襲她,他的目光簡直就像火焰般燠熱,燙得她想跳進水裡,看看冰冷的水能不能替她降溫。 沉默了半晌,刑宇凌覺得尷尬,忍不住輕咳兩聲,率先開口。 「好了,面具都拿下了,這假髮也卸下吧。」刑宇凌裝忙,將身上的行頭一件件拿下,想藉這忙碌的動作,掩飾她比紅蘋果還艷的臉色。 拿下那金色的假髮,她隨風揚起的烏黑長髮,有種東方女子的典雅,已經深刻在連顥的心中。 威尼斯的夜裡又乾又冷,小販推著車,販賣著熱口也熱心的咖啡,連顥買了兩杯,遞到她的手中。 「暖暖身子,妳的手很冷。」 一個小小的動作,刑宇凌卻莫名的怔忡起來。 她總是堅強,無論何時何地,她總要求自己要獨立處理所有的事,久而久之,沒人把她當女人看,只把她當成萬能的律師顧問,這是她要的結果,但為何在這浪漫的威尼斯,她卻開始遺憾起來,只覺得他是那麼高大挺碩,像是能替她擋去一切的風雨,讓她不自覺的想依靠。 能不能……就由著她軟弱一個晚上? 她低頭啜著熱咖啡,一顆心蠢蠢欲動著,莫名的羞赧襲上心頭,貝齒咬緊嫩嫩的唇,亮眸盯著手裡的咖啡,為了自己的狂想而覺得不可思議。 她真的瘋了!是因為這裡的迷亂氣氛嗎?她竟然會有這麼嚇人的想法?! 只是……這個想法沒讓她不悅,她甚至還躍躍欲試。 今晚是她人生的唯一一個變量,既然已經走了樣,何不讓它發揮到極致? 她太清楚自己,一旦離開這個地方,她又會變成那個冷血自製的刑宇凌,她的人生會一輩子無趣,除了今夜…… 她緩慢轉頭,看著就在身側、幾乎可稱之為陌生的男人,兩人靠得不算近,卻已經是她的極限了,那張俊臉上還是有著溫和的笑,像是在鼓勵她。於是,她鼓起所有的勇氣,開口便問:「你喜歡我嗎?」刑宇凌放下手中的咖啡,主動靠了過去。 連顥深邃的雙眸,閃過一絲微乎其微的訝異,平日理智冷靜的腦子,難得有瞬間空白。 「你喜歡我嗎?喜歡嗎?」刑宇凌湊得更近,幾乎就要靠上他。 「只要是男人,都會喜歡妳。」連顥微微一笑,避重就輕。 她突來的問句與舉止上的主動,讓他微怔,那盈在鼻間的淡淡香氣,也讓他心神一蕩。 刑宇凌搖頭,再搖頭。 「不,沒有男人喜歡我,我想問的是,你喜歡我嗎?」 他們靠她處理事情,但並不喜歡她,他們說她沒有半點女人味,他們都說——她總是板個臉,讓他們不舒服。她不曾在意過這些,卻真的在意眼前的男人是否喜歡她。 「是,我喜歡妳。」他點頭,他的確是喜歡她,喜歡她的發、喜歡她的孤傲,喜歡她偶而出現的小女人嬌態。 「那好。」刑宇凌很認真的跟著點點頭。 好?好什麼? 連顥還不知道她所謂的「好」是什麼意思,她已經主動的吻上他。 他先是一怔,繼而凝望她,沒有任何動作,邢雙深邃的眸子在黑暗中發光,瞅著她良久良久。 基於訝異,他僵硬得像石雕,而她義無反顧,執意加深熱吻,雖然生澀卻無比堅持,柔嫩的唇摩擦著,丁香小舌羞澀的探入他口中,全心全意的誘惑。 從她堅定的美眸裡,他看出了她的堅持,也看出她想放縱的意圖,他很心動,但是……不想佔她的便宜,於是推開了她,他氣息微喘。 「要玩,別找我!」連顥欣賞她的孤傲,遺世獨立像水仙,他想靠近,卻不是用這樣的方式。面對女人的唐突表現,他語氣有著難得的冷冽。 刑宇凌沒預期會遭到拒絕,她輕咬貝齒,用力得幾乎要咬出血來,小手緊握成拳頭。 該死!該死!就知道她沒有男人緣,卻硬是要自取其辱…… 她霍地站起身,扯起裙襬,顧不得散落一地的行頭拔腳狂奔。 連顥一怔,沒遺漏她澄眸裡一閃而逝的倉皇,他知道自己語氣過重,已經傷了她。 連顥自責的暗咒幾句,一向平淡自製的自己,怎麼會突地出口傷人,但就是不喜歡看她自我放縱的態度,才說話重了些。 顯然他做錯了,看到她受傷的眼神,他的心像是被針紮了一下。 看著她跑走,兩人的距離逐漸拉開,連顥驚覺她就要消失了,彎身替她將行頭拾起,火速的追了上去。 過度的羞辱感,讓她忘了腳下的疼痛,刑宇凌一直跑、一直跑,試圖將連顥丟在身後,她不想看見他,再也不想看見他! 直接衝回飯店,拿著房間的鑰匙,她按了電梯,等候電梯門一開,就往電梯裡跑去,直接按了「關」,她要將這男人隔絕在她的記憶外。 電梯門緩慢關上,她看著男人衝進飯店來,她的食指在「關」鍵上拚命按,試圖要將電梯門給關上。 像是要跟她作對一樣,電梯門以極緩慢的速度合起,卻已經來不及了。 連顥就這樣「撞」進電梯…… 刑宇凌氣喘吁吁的瞪著他,羞憤交加,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樣面對他。 「你跟來做什麼?」她咬著牙,很想破口大罵,這男人覺得她丟臉丟不夠嗎? 連顥瞅著她看了好一會兒,幽暗的黑眸裡燃燒著兩把火炬,有著複雜難解的光亮,與他往常的平靜形成強烈對比。 「你看什麼看?!」被他這樣盯著,刑宇凌慌了,顧不得什麼禮貌,只想快點離開他,正巧電梯到達她的樓層,她自顧自的走出去,拿起鑰匙開了房門,準備把他丟在門外。 正當她準備大力把門關上時,男人卻以極飛快的速度竄入她房中,還順勢關上門。 「啊!」她發出一聲低呼,眼睛陡然睜得老大。 「妳不是問我——跟來做什麼嗎?」連顥以低沉嗓音輕聲說道,呼吸在她的肌膚上拂過,擾得她的輕喘更加明顯。 他的眸光令她益加慌亂,原有的怒氣已消失無蹤。 連顥深刻的五官在燈光未開的房裡,從窗外滲入的月光照映下,白日的溫文蕩然無存,反倒顯得有些冷戾嚇人。 「讓我告訴妳,我來做什麼?」月光下的黑眸略略一瞇,那樣的神情,讓她更加驚慌起來。 「我追來的目的,就是……」黑眸鎖住她,徐緩宣佈。「吻妳!」 腦袋裡像是炸開一朵煙花,砰砰亂響,她眨著眼睛,心跳如擂鼓,腦子裡亂烘烘的,無法理解連顥到底在說些什麼。 「不可能,你剛才才拒絕我……」她吞吞吐吐,好半晌才把話說完。 「我後悔了。」連顥回答得肯定,沉重的呼吸靠得好近,在黑暗裡包圍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