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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頁 嚴沁 「你信不信緣分?」她問:「我不怪你或任何人,我相信我們是沒緣分。」 「不——無論如何我不放棄,我等你!」他沉聲說。 他的個性,他能等嗎? 思宇仍然每天回片場拍戲,每次倒是準時報到,從設再遲過。 但是,他的態度很特別,雖然還是有講有笑,但是誇張了很多,動作大了很多。 有時會在大笑之後突然沉默,誰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很特別。 費婷何等精明,她早把一切看在眼裡了。 今日拍了一陣,導演不滿意,說要略改劇本,於是大家坐著休息,等著再開拍。 思宇跟大夥兒笑鬧一陣之後,坐在一邊看報。 費婷慢慢走過來。 自從上次心妍誤會過她之後,她很少再跟思宇單獨講話或開玩笑。 她做得很有分寸,這時候有謠言對大家都不好。 「思宇,聊聊好嗎?」她望著他。 他無可無不可的指指旁邊的椅子。 「有點悶悶不樂?」她說。 「誰說的?我好得很,」他好誇張:「情緒高昂,從來沒試過這麼好。」 「心妍怎麼沒再來?」她問。 「她的片集開拍了。」他說,順手指指報紙。 費婷瞄了報紙一眼,果然看見心妍的名字,記者說導演贊心妍演技進步。 「而且我也不想她再來。」思宇又加上一句。 費婷笑了笑,說:「或者是她自己不想再來?」 「隨便你怎麼說,總是一句話。」他聳聳肩。 費婷做一個屬於她的特有蕭灑表情。 「有些不妥嗎?」她關心的問。 思宇皺皺眉,好半天才搖搖頭。 「我這個人——太亂,有時候自己不知在做什麼?」 「這句話是真話,你倒瞭解自己。」她對他笑。 「撞板多次,有經驗。」他笑。 兩人互相深切瞭解,講起話來點到即明。 「你總是這麼不小心。」 「有什麼辦法?」他苦笑:「巧合的事都撞在一起。」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她搖頭。 「有道理。」他說:「所以我亂,腦子亂,思想亂,做事也亂,不該做的也做了。」 「這次她不肯原諒?」 「莫提了!」他誇張的:「話都不肯跟我多講一句。」 「你不是有『冤』功嗎?」她笑。 「沒時間整天纏她,我不拍戲,不吃飯嗎?」他搖搖頭;「我何思宇要養家的!」 「還跟我說這種話,一點真誠也沒有。」她說。 「她——不是普通女孩子。」他終於說。 「我知道她倔強、任性。」 「而目絕對自我,」他歎一口氣,像忍了好多天的悶氣:「除非她自願,否則沒人可以改變她。」 「我很欣賞她的個性,這個圈子儘是八面玲瓏、磨圓了的人,她難得。」 他詫異的望著她。 「真話?」他不能署信。 「這個時候,沒有必要說假話。」她笑了笑:「你們倆看起來連氣質也配合得好。」 「可惜——她不理我了。」他無奈的。 「我不信不能挽回,她只是在生氣。」她說:「這是身為女孩子的經驗談。」 「我比你更瞭解女孩子。」他笑。 「但是你不瞭解驕傲的女孩子,」費停胸有成竹的:「像我,像心妍。」 這回他真的意外,他不瞭解她們? 「相信我,心妍現在等你,而目等得很心急。」她微笑:「趁一切不太遲,你該立刻去見她。」 「太遲?」他不懂。 「就是有第三者出現的。」她說;」而那第三者和你有相同的實力。」 「我相信不可能吧?」他自信的笑了。 「自視過高,是悲劇。」她搖頭。 他想一想,也搖頭。 「就算有第三者,她還是玩不出什麼花樣的,我相信她心裡還是愛我,只不過她倔強。」他說。 「你有信心就不妨試試。」她說:「我只是勸你不要玩火,免得一切太遲。」 他再想一想,終於點點頭。 「謝謝你的話。」 「我們之間還客氣?」她笑得古怪。 「要不然你要我說什麼?」他反問。 「不必說,很多事——我們心中都明白,都瞭解,」她的話似已轉到另一題目上:「不是嗎?」 「是!」默然良久,他點頭:「人家說我是花花公子,到處留情,以為我很得意。事實上——情場上,到目前為止我沒勝過。」 「本來你有機會勝的,但你沒有耐力,」她說得很玄:「與你背景、環境無關。」 「你是說——」他睜大了眼睛。 「我說——收工後,你去接心妍。」她又回到原來題目上。她滑溜得像條魚,她太精明,她不是他這種人可以捉到的,他再一次感覺到,與耐力無關。 他吸一口氣,似乎心中壓著的東西移開了,他輕鬆開朗了好多。 「我會考慮。」他說。 「還考慮?遲了吧。」她打趣。 「遲了——也罷,是我命中注定如此。」他開玩笑。 看一看他神情,她放心了,她肯定的知道剛才她說的那些話已收到效果。 「命中注定?我可不信,」她笑:「我是把命運抓緊在自己手上的人,我創造命運。」 好一個創造命運的女人。 劇本改好了,他們又拍了幾場戲,導演宣佈收工。 費婷是個聰明女人,她甚至設再看思宇一眼,就跳上汽車先走了。 思宇看著她絕塵而去的汽車,暗暗搖頭。本來想和她繼續聊聊的,現在只好獨自回家。 不,或者可以去接心妍收工。 對!時間還早,心妍拍電視劇比較趕,不會那麼早收工,他趕去電視台,或者可以接到她。 說去就去,心中的細胞全部活躍起來,從來沒有這麼開心過,這麼滿足過。 以最快的速度直駛電視台,警衛告訴他心妍仍在裡面,他鬆了一口氣。 決定來接她的念頭沒有錯,費婷說得對,天下沒有挽回不了的事,除非沒有誠意。 他不想進錄影室,借了一份報紙坐在接待處看,很自然的,他先翻娛樂版,原是圈中人嘛! 一眼就看見斗大的字印著的心妍的名字;心中已是一陣亂跳。 馬上快速的看下去,突然之間,心中的熱情下降了,直降到零點。 原來心妍向記者宣佈,她和何思宇已經完了,他們不想來往,不再見面,以後她只專心事業。 這——是真的嗎?什麼時候她和記者的關係變得好起來?就在這幾天裡? 那段文字真真實實的這麼寫著,她說以前的情情愛愛,已經過去,她還年輕,她只想把握時間多拍些戲,多為事業著想,請大家別再把他們的名字放在一起。 思宇的眉心迅速緊鎖,這——是真的? 他呆怔了半晌,現在他該怎麼辦?走?或留下等?他該怎麼辦? 他不但心亂,而且心痛,他原采是十分在意心妍的,他——怎麼知道得這麼遲? 就在這時候,他看見背著大帆布袋的心妍在走廊的一端走過來,沉默而孤單,她望著地面,全無表情,似乎——還更瘦了些 「心妍——」他是衝口而出。 她似乎非常意外,非常吃驚,思宇?面對他的眼光竟是不能置信。 過了好一陣子,光芒閃耀的脖子終於歸於沉靜。 「是你!」她冷冷的。 「我來接你收工。」他誠心誠意的。 「有這必要嗎?」她冰冷的反問。 「心妍,我是誠心誠意的。」他說。 「我看不見,也不需要。」她看一眼他手上的報紙:「你該看看報紙,是嗎?」 「我不理會報紙講什麼,我也不會相信,這是我倆之間的事。」他以哀求的目光凝望看她。 消瘦了的她更覺楚楚,倔強仍在眉宇間閃動。 「我不以為我們之間還有事。」她說。 「這完全是我的錯。你若不原諒我,我永遠不再原諒自己,我也永不離開你身邊。」他說。 「耍無賴?」她皺眉。 「不,我只是不甘心就這麼失去你。」他沉聲說。 「我也有很多不甘心的事,能強求嗎?」她反問。 「其他的不能,感情能。」他說得霸道:「不是強求,是挽回,這中間不同。」 「我——回去了!」她不再理會他,逕自走出去。 他沉默著跟著她後面,他知道,若不這樣,他永遠不會再有機會。 走了一段路,她停下來。 「跟在我後面做什麼?」 「我等你原諒。」他說。 「你不是這樣的人!」她冷冷的。 「但是,令你生氣那天,那也不是我的本性。」他說。 她又皺眉,提起那天的事她還生氣。 「請你別再提,好髒。」她急切的。 「心妍,」他走前兩步:「讓我們從頭開始。」 「不能。」她決絕的。 「能,因為我愛你,只是你一個,」他肯定得無與倫比:「而你——我知道你的感懂沒有變。」 「你怎麼知道我?」 「你是心研,我為什麼不知道?」他說:「還有誰比我更瞭解你。」 「瞭解?」她冷笑起來。 「心妍,我們從頭再采過,你給我最後機會。」他請求。 「我——考慮一下。」她還是搖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