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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席月紗    


  他急了,「隨便你相不相信,但是你要知道,朕來找你出馬,也是因為皇叔的虎符就在你的手上,只有你最有資格出兵,」

  凌千蘿反射地回答,「我沒拿虎符,你一定搞錯了。」虎符是何等重要的東西,簡直是一個武將的生命,怎麼可能在她的手上。

  「不!虎符在你的手上,是皇叔親口宣佈的,他把虎符送給了你。」顏城陽苦笑了一下。有這樣任性的人在朝中,真不知道落日國何以如此強大。

  她怔怔地站了許久,突地冷漠地轉身。

  「那也和小女子無關。」

  一路走向寢房,她的心卻不住的翻騰著。他送給了她虎符?那是號令三軍的信物啊,為什麼她不知道?不過以她恍惚的樣子,又怎麼可能記得他給了自己什麼。

  回到那個夢幻般的寢室,凌千蘿的眼中帶著迷離,她似乎是第一次打量這個房間。之前這裡是一個屈辱,她學藝二十二年最終卻成為男人的寵妾,可是今天看著這個住處,她忽然有些疑惑,殷夙傲陪她住在這樣的房間是什麼意思?他為什麼甘願?

  角落裡的白甲銀槍還在,她走過去輕輕拿起那把天龍寒鋼槍,手居然抖了一下,她有多久沒接觸過這些了?無論真相是怎麼樣的,殷夙傲都失算了,她已經不是武將,自然就不能領兵去救他。

  手一鬆,槍就落在了地上。明明該輕鬆的,殷夙傲是死是活不該是她的責任,但她就是忍不住去想,想這個世界上唯一還相信她是武將的男人,如今落入了敵人的手中;想他會在奄奄一息的時候,等待她來救他。

  可是她已經沒有資格了,忽然看見白甲的一角似乎壓著一個什麼東西,凌千蘿輕輕地抽出,那是一個小布包。緩緩攤開來,她愣住了。

  布包裡正是殷夙傲的虎符。

  如果想要,我這個位置給你吧……

  我會給你一切配得上你的東西……

  顏城陽趕了上來,顧不得皇上的儀態,敲著房門。

  「你快點決定吧,長月國給的期限快到了。」

  救?還是不救?她拿起白虎戰甲和天龍寒鋼槍放在一起,眼中帶著猶豫。

  殷夙傲,他怎麼可以讓事情到了這麼一步呢?

  第九章

  長月國的帳篷中,殷夙傲被吊在柱子上,除了臉其他部位幾乎都是鞭痕。血污之中,那張陰柔絕美的臉更加顯得妖冶,但是更讓鞭打的人氣憤的是,無論怎麼折磨他,他臉上譏誚的笑都沒斷過,尤其那雙墨色的妖瞳總是若有所思的在想著什麼,彷彿那一鞭鞭都抽不到他身上一樣。

  最後,揮鞭的男人忍不住了,他站起來恨恨地用鞭柄挑起殷夙傲讓人嫉妒的臉。

  「你別以為我不敢殺你,必要的時候我一樣殺了你。」

  殷夙傲愉快地笑著,「可是現在你不能殺,在拿我和落日國做交換之前,你也只能做個天曦的叛徒。陳飛揚,你的父親知道你是長月的走狗嗎?」

  陳飛揚的臉漲紅了,再次揮舞鞭子狠狠抽了他一鞭。

  「你別猖狂,我會這樣也是被你和凌千駱逼的。天曦有凌千駱,落日國有你,天曦又換了新的君主,我何日能夠出頭!」

  「所以你偷出湲千駱的銀槍白馬投奔長月?」

  他當時看到千蘿的白馬出現在三國交接的草原時,還以為是凌家的人來找千蘿,結果跟上去居然是被接應陳飛揚的長月士兵團團圍住。

  陳飛揚張揚地笑了起來,「那是老天助我,誰想到我居然會引出了大名鼎鼎的半面鬼將,正好讓我立了大功一件。」

  說完他正要繼續揮鞭,帳中又定進了一個武將,身上穿著長月特有的紫色鍾甲,剛毅方正的臉上正皺眉看著陳飛揚,顯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陳飛揚連忙迎了上去。「封將軍,您怎麼來這個污穢之地了?」

  來人就是長月的名將封寂海,他揮下陳飛揚,靜靜看著殷夙傲,忽然開口問道:「落日國會老實送上贖金和糧草嗎?」

  殷夙傲低聲笑了。

  「將軍問的事情,一個階下囚怎麼會知道。」

  「殷夙傲會這麼簡單的落網?只怕天下沒人會相信,你到底打的什麼算盤?」和殷夙傲手下的軍隊不止一次交戰,雖然他沒有親自上場,可是卻次次大敗長月,這樣的男人怎麼可能會落敗。

  殷夙傲勾起唇角,「敗就是敗,將軍何必追問理由。」

  封寂海靜靜看著他的笑容許久,擰眉疑惑地問:「難道你不怕死?」

  他大笑了起來,「怕什麼?就算我怕死,將軍何嘗不怕殺了我無法對人交代?」

  想到心中的那個女人,封寂海黯然退後了一步,冷然回答,「長月國現在的確不會殺了殷將軍,但若是落日國不肯付出代價,那麼就沒有這麼舒服的待遇了,而就算是在下,也保不住將軍。」

  說完他離開了營帳,殷夙傲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的血跡,嗤笑了一聲。可笑的長月士兵啊,怕被人看到他受傷影響交易,只打會被衣服遮住的部位,這般的行為不禁讓他想起了千蘿。

  一樣是武將,凌千蘿無疑是個連敵人都欽佩的人,封寂海一樣是個令人佩服的人,卻少了那種近乎頑固的正氣,因為在他的心中也是有個可以讓他放棄原則的女人吧。

  千蘿,你會做出什麼樣的決定呢?無論是落日國的那些朝臣,還是封寂海都不是好對付的,你會來嗎?能順利救走我嗎?

  一向帶著譏諷的妖瞳呈現一絲柔軟。他有些想念千蘿了,即便是殘缺的千蘿也好,他想念她,從七年前開始就一直想念至今。

  ☆ ☆ ☆ ☆ ☆ ☆ ☆ ☆ ☆ ☆ ☆ ☆ ☆ ☆

  封寂海率領大軍站在峽谷的一端,峽谷地兩邊的山壁上站著密集的弓箭手。他在等著落日國把交換的物資運來,整整幾千車的糧草和贖金,足夠長月國舒舒服服地度過好幾個冬天了。

  這樣的地勢即使落日國毀信進攻,也會如進入口袋的猛虎被上下夾擊。

  殷夙傲被綁在囚車上一根粗而高大的木樁上,穿著整齊的衣物下是皮開肉綻的傷痕。這樣的安排,就算戰亂中有人想救他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這同時也是屈辱,整個長月國的士兵都看到了這名被綁在半空中的昔日沙場鬼將。

  但是顯然這樣的安排是多餘的,牛車一輛輛依約出現了,車上滿載著物資蹣跚而來。

  殷夙傲望著蔓延的牛車隊伍,他在尋找那個該出現的人,可是沒有,難道他輸了?千蘿徹底地垮掉,沒有任何鬥志了,或者說他的命也不足以讓千蘿為了他振奮?

  封寂海滿意地看著牛群走近,用旗示意那些趕車的人退下,讓牛車自己過來,畢竟能安全的得到物資是最好的。

  每一輛牛車前來,長月國的士兵就把牛趕至軍隊後面。殷夙傲卻冷笑了。落日國那票一心等他死的官員們,怎麼可能同意拿這些換一個人,還是換一個恨之入骨的人。

  這一定是個圈套,可惜他注定是這個圈套下的犧牲品了。抿緊的薄唇扯出笑意,記得當初和流影一起出發的時候,流影問過他,單獨出門去邊境尋馬一旦出事怎麼辦?

  他沒有回答,直到看到了千蘿的白練,他忽然湧出了一個瘋狂的念頭,如果千蘿心裡有一點點他,那麼得知他出事時會不會在意?或者為他重新找回信心?

  可是看來他賭輸了。

  牛群幾乎充塞了整個峽谷,看來落日國很老實的交納了所有的贖金。陳飛揚悄悄地靠近囚車,邪笑著望著他,「殷夙傲,你的死期到了!」

  封寂海聽到了,皺眉喝下他,「歸隊,不許胡言!」

  陳飛揚冷哼回答,「封將軍,我可是奉女皇的命令辦事,女皇親自下旨交易完畢務必殺了殷夙傲。」

  封寂海大怒,「閉嘴,我等豈能做背信之人。」

  可是下一刻,他的面前多了一面聖旨,和長月女皇親筆寫的書信。她和落日國幾個老臣做交易,無論出於任何考慮都必須殺了殷夙傲。

  殷夙傲也看到了書信,他譏諷地看著一臉震驚的封寂海。這就是所謂的國,權力一開始就沒有什麼信義可言,可悲這些盡忠國家的武將,為些不入流的理由浴血奮戰。

  「怎麼,要殺我?」挑層問還在猶豫的封寂海,殷夙傲笑得挑釁。

  封寂海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但是他們眼前的牛群卻開始發生騷動,在遙遠的盡頭似乎有什麼在晃動。

  「怎麼回事?穩住!」封寂海縱馬讓士兵加快旁邊的牛群疏散,同時揮令讓山上的士兵警戒。

  可這些措施顯然對暴躁的牛群沒用,彷彿潮水一般,遠處的牛群忽然發狂的衝擊著前面的牛車,這樣連鎖下來,長月大軍的陣形被沖得散亂。

  封寂海馬上明白了,什麼牛車送贖金,不過是騙局。想不到沒了殷夙傲,落日國大軍居然還有這樣的智謀,落日國果然藏龍臥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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