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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楊眉    


  「爸爸也很好啊,叔叔不要老是欺負他嘛。"天藍微微噘起小嘴。

  「啊,小公主生氣了。」艾略特輕放下她,"對不起,叔叔向你賠罪。」

  賀天藍又是一個甜甜的笑容。

  「我可以問她有關那晚的事嗎?」艾略特忽然轉向正呆呆望著這一切的紀熏然,徵求她的同意。

  她沒有答腔,反倒是小天藍主動開口,"叔叔要問什麼儘管問,天藍一定乖乖口答。」

  「天藍,"艾略特蹲下身,輕輕為她投去額前一蹭亂髮,眼眸專注地凝定她,"你還記得你受傷那天晚上發生什麼事了嗎?記不記得是誰打傷你?」

  「不知道,"責無益迅速搖頭,"他站在我後面,我看不到他是誰。」

  「那這個阿姨呢?」艾略特拿出一張平面相片,相片上是穿著軍裝的周梅生,"你那天晚上有看見她?」

  「我在樓梯口看見一個人影,很像是小偷,所以我就偷偷跟在他後面。」

  「有沒有看見他的長相?」

  「沒有。」

  「他是男的還是女的?有多高?」

  「嗯——"賀天藍側頭想了想,"好像比媽媽高一些。」

  艾略特心一沉,周梅生身材是比紀沉然高。

  「可是他比爸爸矮,也比叔叔矮,我搞不清楚地是男的還是女的。

  「他穿什麼樣的衣服?」

  「黑色的上衣和長褲。」

  正是周梅生那晚的穿著,天藍看見的人影真是她嗎?

  「是他打你的嗎?」

  「好像是。我跑到樓下書房,他忽然不見了,然後就有人從背後打我。」

  「有沒有看見曾家叔叔?」

  「沒有。

  「你被打的時候有沒有發出聲音?」

  「當然有,很痛耶,叔叔。"賀天藍哀怨地望著艾略特,他一陣歉疚,急忙伸手揉揉。

  那麼,管家大概是因為聽到天藍的叫喊才跑到書房來看情況,接著就被兇手槍殺了。

  「所以,你沒看到那個人的臉,不曉得是不是這個阿姨。」

  「對啊。」賀天藍用力點頭,一面審視著照片,"這個阿姨看起來不像壞人。」

  艾略特禁不住微笑,"謝謝你這麼說。"他擁了擁地,然看站起身來。

  天藍的證辭不能證明梅兒有罪,但也無法證明她的清白,看來,他也沒辦法再從她口中多得到一些資料了。

  「那個周梅生,"紀熏然忽然開口,"那天晚上不就是穿著全身黑?」

  「但也不能證明那就是她,"艾略將毫不動搖,"就算天藍看到的是她,也不表示襲擊他的人就是周梅生。」

  紀熏然一聲輕笑,笑聲帶著饑剜的冷意,"你就是不肯相信那個女人有罪,對不對?」

  「對。"文略將根緊蹙,"我先告辭了。」

  「告訴我,"紀熏然輕微的語音留住艾路特的腳步,"如果最後證實那個女人真是兇手,你打算怎麼辦?」

  「她不是。」

  「如果是呢?」她提高嗓音。

  「她不是。」

  「該死的!"紀熏然口氣嚴厲起來,"讓我換個方式問吧,如果你最終仍無法證明她的清白,你打算怎麼辦?你打算怎麼對我們這些好朋友交代?」

  「我親自登門謝罪。」

  紀熏然冷哼一聲,"那有什麼用?」

  「我願意付出我的一切,甚至我的生命,只求你們原諒。」

  「你的命?"紀熏然情緒再次激昂起來,眼淚亦不聽話地頻頻自眼眶垂落,"你以為這是我想要的嗎?你以為那是星揚想要的嗎?你以為我、我們……"她語不成聲,肩膀劇烈顫抖起來,一旁默立良久的夕顏深吸一口氣,悄悄自身後擁住她。

  艾略特閉了閉眼,不敢回頭藝她。"對不起,這是我唯一能做的。」

  「那就請你以後別上這兒來。"她語氣忽然平靜下來,"就當你沒了我們兩個朋友吧,你儘管安心替那個女人辯護去,不必顧慮我們的感受,也不必請求我們的諒解。」

  「熏——"夕顏又是心焦又是心痛地抱緊她,"別這樣,別這樣對他——」

  「不,我明白的。"文略特阻止夕顏為他求情,啞著嗓音,"我只是——我只希望能有機會親自向星揚解釋——」

  「他不會想見到你的。」

  「我知道。"艾略特點點頭,緩緩舉步。

  「艾略持——"夕顏抬起一張美顏,澄籃的眼眸此刻卻像下著雨的天空,"你曾告訴過我你一直在尋找一位夢中人——就是她嗎?」

  「是的。"他黯然會首,默默離去。

  夕顏怔怔地凝望他的背影。

  她總算明白了,明白艾略特對那個女人用情之深,第一次見到她時,艾略特曾誤以為她就是他一心尋找的夢中人,但她不是。她記得他失憶,也成了明白他莫名執著人。如果周梅生真是那個女人,她可以明白文略特之所以非這麼做不可的理由。但她也明白,明白他這樣的決定對他好友造成的傷害,尤其是星揚。如果連熏都如此痛苦了,那麼星揚內心的掙扎一定更甚。

  她淒然一笑,其實她與喬又何嘗不為此心痛?而最心痛的恐怕還是那個一意孤行的男人吧!

  ☆  ☆  ☆

  周梅生跪倒在地,不敢置信地瞪視著投影董幕上顯現的一切。

  在艾略特出門辦事的這個下午,她瀏覽了奧斯丁每一家報社近日來對此事的報導。所有的電子報紙,從專評政事的大報到專門挖掘社交醜聞的小報,所有的報紙都對此事

  態度激烈。就算那些記者們盡量以公正的筆調報導這個案件,讀者們的投書卻是一面倒地指責她。每個人都認定她是兇手,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有的語氣和緩,分析明理,有的只是純然發洩,一味謾罵,沒有人同情她,甚至沒有人認為她可能是無辜的。

  但這並不是讓她全身發軟的原因,而是這些人對艾略特的不滿。他們完全無法理解他為什麼要為她這個可恨的兇手辯護,為一個傷害軍神愛女的女人辯護,背叛他和軍神

  的友誼。許多人指控他被美色沖昏了頭,完全喪失理智。

  他解除了所有的職務,就連他工作的事務所亦不願接納他,事業、名聲,他所有的一切都毀在她手裡了。

  她不曉得,她真的不曉得這個男人為她犧牲了這麼多。她要是早知道她曾將他害到如此地步,就算一輩子關在牢裡,她也不會接受他擔任她的辯護律師。她竟在無意之間

  毀了他的人生,而他一句怨言也沒有。

  更可恨的是,她無法幫他!為什麼?為什麼她什麼也想不起來?那天晚上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她潛入賀府後究竟做了什麼?

  周梅生忍不住無聲地啜泣起來,她的心好苦,頭劇烈地疼痛,可是她哭不出聲音,從小接受的訓練地無法哭出聲音來。她只能不斷地垂淚,不停地喘息、吐氣,一個人蜷縮在逐漸被暗黑統治的室內。不能哭,如果想成為我的繼承人,如果想接掌我的一切,就不能哭,我的女兒不會哭。

  不能哭,不能喊出聲音來,就算是身受地獄煉火的永世折磨,周梅生絕不能哭,痛苦要默默地承受,不能哭喊,更不能尋求別人的幫助。

  不能哭。

  「艾略特、艾略特、艾略特——"不知道何時開始,她喚起這個名字,沙啞無聲,只能由急促的氣息微微分辨出來。

  「救救我,艾略特,我不想哭出聲音來,我不能——」

  終於,暗黑佔領整間房,唯一的光亮來自投射於牆上的螢幕,螢幕上是電子報紙一篇殘酷的讀者投書。

  第六章

  市立第一高等法院,七零一號法庭,第一五七三二號案件

  第二場法庭辯論

  法庭在被群眾擠得水洩不通,觀眾席上。甚至連牆邊都擠滿了人,而這還只是法院檢警為維持秩序而允許進人的一小批人,其他還有許多想旁聽的人不得其門而人。

  周梅生悄然掃視人群一圇,他們公然向她投射的、充滿恨意的眼光,一向自認堅持的她也不禁暗暗發起抖來。這許多人,沒有一個是站在她這一邊,他們全等著她被判刑。

  事實上,她已經被他們定了罪了。

  但他強迫自己抬起頭來,平靜地凝視前方。她不能在他們面前垂下頭,不能表現出一副自己有罪的模樣,她是清白無辜的,這是艾略特為地奮戰的原因,她不能讓他蒙羞。

  「今天是被告第一次出席,"女法官文莉·蓮望向她,"被告有什麼話要說嗎?」

  她站起來,口齒清晰,"我無罪.庭上。」

  憤怒的咒罵立刻排山倒海而來,周梅生強迫自己繼續挺立地站著。

  艾莉敲敲庭棰,"請被告坐下,我現在宣佈辯論開始。」

  她緩緩落座,卻於此時接觸到檢察官的目光,後者眼神的凌厲讓她心裡一涼。他那樣盯著她,眼神滿是冷酷的評價與足以凍結地獄的寒意——他為什麼要那樣看她?

  「庭上,"艾略特忽然開口,"在辯論開始之前,我請求您允許我向陪審團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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