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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言忻 李震見到大夫出來,急忙上前詢問情況。「他怎麼樣了?要不要緊?」 老大夫抬眼看了他一下,仔細打量眼前這名氣質出眾,如人中之龍的男子,見到他眼中那掩不住的焦急,心想房裡的這位患者,應該是他的至親,瞧他的模樣,當下心裡恍然大悟…… 「尊夫人背後被利刀砍的很深,我已經將傷口縫合,但由於失血過多,現在她的身子骨很虛,需要好好休養,目前最重要的是照顧好傷口,避免發炎。 還有,我是不知道尊夫人為什麼要扮男裝,但是以她現在的情形,實在不宜再在胸前綁著布條了,這樣會影響傷口復原的。」 老大夫手撫銀白鬚髯,徐徐說道:「今晚是關鍵之時,尊夫人因為傷勢過重,有點發燒,等燒退就沒事了,若高燒不退,恐怕會有危險。」 聽到大夫對風弟的稱呼,李震的腦袋有如讓人猛擊了一棍,頓時鉻愕的說不出話來。 風弟他……竟是女兒身?! 老大夫見李震悶不吭聲,還以為他受到的打擊太大,連忙安慰他。 「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大擔心。現在麻藥未褪,尊夫人還在沉睡中,不過你可以先去看看她了。」 李震強迫自己從錯愕中回過神來,連對老大夫說聲謝都忘了,像風一般捲進房裡看易天鳳。 一進房,他迫不及待走近床畔,看著因負傷而臉色蒼白、更顯嬌弱的易天鳳。 李震以手指描繪她精緻的五官,心頭猛然一震,他真是個呆頭鵝,風弟跟在他身邊已經過了那麼久,他竟然一直沒發現,「他」其實是「她」。 李震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床邊直盯著她,心情頓時變得複雜,他的目光停佇在她雪白的容顏上,喟歎一聲。 他該高興嗎?應該慶幸她是個女孩? 之前對她產生莫名的好感,原來在冥冥之中,他的心已經明白告訴他事實。 他同時感到有些生氣,為什麼風弟遲遲不告訴他,她是女兒身的事實?難不成她不信任他的人格? 他望著易天鳳憔悴的嬌顏,靈巧秀氣的五官,讓他看得癡了。 突然,易天鳳微蹙著眉,嚶嚀一聲,將李震從沉思中拉回,他才想到風弟正發著高燒,臉頰也泛著一層薄汗。 他急忙起身到外頭弄了一盆冷水,擰了毛巾擦拭她因高燒冒出的汗水。 李震為了照顧她,無心飲食,不眠不休至夜半三更,見她的高燒已退,自己也疲累的趴在床沿睡著了。 第八章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射進房裡,鳥聲啁啾,易天鳳悠悠醒來,感覺自己好像睡了很長的覺。 她夢見李震令人安心的聲音,在她耳邊低語呢喃,又夢見他溫柔的撫觸,如和煦的微風。 她眷戀著夢裡的一切美好,私心希望美夢能成真。 易天鳳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李震俊美的臉龐,看著他眼下明顯的陰影,她不自覺想伸出手,撫去他臉上的疲憊── 不對,他怎麼會在這裡?! 記憶如潮水般湧入腦海,她記得自己在混戰中被砍了一刀,那火燒似的痛楚,幾乎令她失去知覺,在陷入黑暗深淵之際,她只聽到李震驚慌的呼喊,之後她就什麼也記不得了…… 望著窗外的晨光,易天鳳心裡推想,難不成,李震照顧了她一夜? 她想起身,卻突然發覺背上傳來痛楚,自己全身虛軟無力,光是抬手就頗為吃力。 許是感應到她的舉動,李震睜開睡眼,連忙坐起身,看著易天鳳仍然蒼白的小瞼,柔聲問道:「你覺得怎樣?好點沒?」 易天鳳臥趴在床上,惟一能自由活動的,只有那雙骨碌碌水靈靈的大眼,她因整夜滴水未進,喉嚨干個已久,發出沙啞的聲音說:「水……」 李震聽了,急忙起身倒了一杯水,扶起易天鳳的身子,將杯子遞到她嘴邊,餵她喝下水。 「喝慢點。」他溫柔似水的嗓音流洩滿室,震動她脆弱的心臟。 易天鳳愣愣的看著他,不瞭解他為什麼變得如此溫柔,是她的錯覺嗎? 「怎麼直盯著我瞧?我自信自己長得不錯,但被你這麼盯著,只要是正常的男人,都會失去理性變成野獸的。」他笑得粲然。 易天鳳原本蒼白的臉,因為李震大膽的話,抹上一層淡淡的紅霞,她用微啞的聲音嬌斥道:「你、你少不要臉了,淨是胡說八道。」 李震拿開杯子,以自己的袖子抹抹她的唇,柔聲說:「為什麼你要瞞我?」 易天鳳聽到李震這麼一問,驚愕的望著他,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他、他知道什麼了?是她的身份?還是她其實是個女孩子? 易天鳳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慌慌張張說道:「我、我哪有瞞你什麼啊?你是說我偷偷跟你上酒樓的事嗎?」 「不是這件事,不過我也很想知道,你為什麼要偷偷跟我們去酒樓?」 易天鳳眼神閃爍不定,支支吾吾地好半天說不出話來,心裡暗叫不妙。 看出她的猶疑,他歎了聲說道:「別再顧左右而言他,你跟蹤的事我不在乎,重要的是,昨天若不是大夫幫你治傷,我想我恐怕不會發現,其實你是個不折不扣的女人。」 李震幽幽的說:「風弟,你騙得我好苦啊。」 「我,唉──」易天鳳急忙要解釋,一緊張不小心扯到了背後的傷口,痛得倒抽一口氣。 「小心點!等你好了再說吧,現在你的傷比較要緊。」李震看到她痛得皺起小瞼,心裡也跟著抽疼。 過了數天,確定易天鳳可以移動後,李震便安排軟轎,將她接回客棧養傷。 在養傷的這段期間,李震也不過問易天鳳隱瞞性別的原因,只是等她哪天想說時,自然就會說了。 「李大哥!我、我想還是說清楚好了,你可不能生我的氣喔!」她怯怯的看著李震。「其實我、我不叫風天翼,我的本名是易天鳳。」 「你一個女孩子家,這麼東跑西跑,你的父母不擔心嗎?」他感到相當疑惑。 「我是獨生女,家裡沒有繼承家業的男丁,這次出門,其實是代我爹出來辦點事的。」 「是什麼大事,竟要惟一的女兒獨自出門,難道你爹不知江湖險惡?」李震挑著眉,不能理解她父親的所作所為。 「呃,這……這說來話長。」易天鳳見李震變了臉色,囁嚅的說著。 「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他瞇著眼,不容質疑的命令口氣,讓易天鳳無法迴避。 「其實我爹本來不想讓我出門,是我自己硬要出來的。」話一說完,她便看見李震的眉頭打了個結。 「我爹後來拗不過我,答應是答應了,但是打算派人陪我上路,我不想帶個跟屁蟲,當日便把他甩了,自己出門去。」 李震的眉頭第二次打了死結。 「你爹派人跟著你是為你好,你怎麼不接受?」 等等,這橋段好像有點熟?對了,好像跟他的情況一樣。李震暗忖。 「可是……楊大哥那人 哩 嗦的,要是和他一起,那就一點也不好玩了。」 「楊大哥?」李震有點不開心的說:「為什麼你爹派男人跟著你,他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他忽略了自己的口氣,酸溜溜的像個捉姦的丈夫。 「楊大哥是看著我長大的,而且他早就成親了,所以我爹很信任他。」易天鳳不解,為何他突然介意起她爹派誰跟著她? 「難道你不知道,男人即使成了親,也照樣會四處拈花惹草,尤其像你這種小嫩草,他們更愛。」她這個天真的笨蛋。 易天鳳無言的望著他,李震這才發現自己的口氣,像個吃醋的丈夫質問妻子有沒有偷人一樣。他尷尬的咳了一聲,裝做若無其事。「你太嫩,還不懂男人。」 「那你也是嗎?」易天鳳直勾勾的望進李震的眼中。「你成了親以後,會在外頭拈花惹草嗎?」 李震因為她舉一反三的問題,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我跟一般男人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易天鳳繼續發揮追根究底的本事。 「能及得上我的,不是死了就是還沒出生!」他揚起自信的笑。 易天鳳瞠了他一眼,調侃道:「真敢說,也不怕閃了舌頭。」 這男人也未免大有自信了吧?但她發現自己,偏偏對他的笑容毫無抵抗力。 發現看他看到有點失神,她連忙低垂眼眸,低聲說:「人家可是說正經的。」 李震輕柔的捧起她的臉。「鳳兒,你看著我,我李震只對我所愛的人,毫無保留的付出,一輩子無怨無悔。」 易天鳳從他的瞳眸,看見其中醞釀著深不可測的情感,一時心跳加速,臉上霞彩更加酩紅。 他的話是對她說的嗎?他這麼說,是在向她許下一輩子的承諾嗎?他是不是對自己,也有那麼點喜歡呢? 見她一張芙顏,從原本的蒼白,到逐漸染上一層粉紅,迷濛的一鑒翳雙瞳,小巧誘人的唇瓣,似在邀請他品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