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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亞伶    


  「您快點!司徒大哥和阿黑他們……」憶蓮急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適才她就試著要解毒,但一時之間試遍了身上所有的藥劑,就是沒一個可用的。

  「別癡心妄想了,我下的這毒連我都沒解藥!」受制的黑衣人在連試了幾次都衝不開穴道後,不懷好意地這麼說著。

  「唉!把這個讓他們服下吧。」老者連看都沒看他,就從懷裡掏出一個瓷瓶扔給憶蓮。

  「九轉化元丹!」憶蓮看了,連忙打開倒出裡頭墨黑的藥丸,一人餵了一顆。

  藥才入口,就迅速在口中化開;吞至腹中,就好似有一把火在體內燒著。雖然已經不再暈眩,但體內這炙人的熱度又令二人好生難受。

  「盤腿,運功。氣導百川,再納丹田!」

  勉強依著老者的話坐起運功,果然那難受的感覺立時便消了許多。

  「丫頭,守著他們兩個。」

  「是。」

  老者走到黑衣人身邊,輕輕鬆鬆地從他袖口裡頭取出了適才被奪的血鳳玉。

  「唉……為了這麼一塊死東西,竟然下這種毒手,值得嗎?」語氣裡不無感歎。

  「大哥!黑堡主!這是怎麼回事?」

  聽到了打鬥的聲音,邀月匆忙出來探望。而跟在後頭來的,是想要找黑莫談話的唐亦伯及唐亦仲二人。其餘三人都留在客房裡頭照顧唐心雨。

  他們見到司徒焰日及黑莫盤腿坐在地上,滿頭大汗,一看就知是正在打坐行功,而憶蓮則在一旁守著。另一邊則是地上倒了一個穿著夜行衣的人,一個看不清模樣的老者。

  倒是唐亦仲眼尖,看到這名老者手上的那抹血紅。「血鳳玉?」

  被他這一喊,唐亦伯也注意到了。還分不清是敵是友,就連邀月也小心了起來。

  「快住手,他是我爹!」憶蓮著急地喊了起來。

  「你爹?」邀月沒見過憶蓮的父親,話裡頭有著疑問。

  「他真是我爹呀!」

  眾人不由得訝異地看著這對父女,這……這對父女的長相似乎差異頗大呀!

  坐在地上的兩人行功完畢,正準備收功。雙手畫了一個弧後,不約而同地站了起來。

  「師父。」黑莫抱拳躬身,行了大禮。

  「見過前輩。」想到眼前的老者就是憶蓮的父親,又見識了他的武功,此時的司徒焰日不敢怠慢,連忙也行了禮。雖然之前曾經懷疑過憶蓮的父親或許與天義莊的血案有關,但黑莫的出現,無疑讓這個說法不攻自破。倘若他真是黑莫的仇人之一,黑莫又豈會如此尊敬他?

  「得了,別行禮了,覺得如何?」老者似乎受不了這些禮數,擺了擺手。

  「徒兒覺得內力大進……師父,這是你練的九轉化元丹?」黑莫臉上有著自責。

  「是呀,前年才練成的,只練成了五顆。」

  「那……」黑莫明白這丹藥的可貴。九轉化元丹花了師父近半生的心血,光是採集材料就花了二十年的功夫,再加上煉製時的種種限制,亦花了十年時間才完全成功,總共才得五粒。不但可療絕症、解百毒,對練武之人來說,更是一個可一口氣增加數十年功力的仙丹。

  憶蓮之前已經服了一粒,如今又被他們兩人用去了兩顆,現下這藥只剩下兩粒了。

  「好了,我都不心疼了,你心疼什麼!藥煉出來就是要拿來吃的。再說這藥本來就有你的一份,現下救了你的命,不是正好?」

  「前輩……」司徒焰日大概從黑莫的表情裡明白了自己剛吃下的丹藥是何等珍貴,也想說些什麼。

  「夠了,你服下這藥,就表示你有這緣分,不要再說什麼了。」老者不耐煩地轉過身去,改看著唐門的二人。

  「你是……在蜀道上的老人?,」唐亦仲看到眼前的老者,想起了幾個月前曾在路上遇到這對父女,之前看到憶蓮還沒想起什麼,但一看到這個老人,其獨特的打扮馬上就令他回憶起來了。

  「嘿嘿,小伙子記性還不錯嘛!」老人笑得爽朗,「唐門五傑來這裡,也是為了這塊血鳳玉吧?」

  「這……」老者說得明白,倒令唐門二人難以啟齒。的確,他們是接了門主的命令,要尋血鳳玉回去。唐門雖然素以暗器、毒藥獨步武林,但近年來只是維持了表面上的榮光,但實際上,在金錢上早已出現入不敷出的現象。底下的年輕人不清楚狀況,可他們二人在門裡有著一定的地位,也參與了許多事務,對這些比較瞭解。唐門想要得到血鳳玉,貪圖的倒不是背後的絕世武學,而是傳聞中的財寶。

  看出了二人的難堪,老者搖了搖頭。「唉……想過活,只要腳踏實地的賺錢就可以過得去了,何必貪圖這種意外之財呢!再說,血鳳玉出現這麼多年了,真有人從這塊玉裡頭找出什麼金銀財寶嗎?難道你們都不懷疑這傳說其實是有問題的?你覺得如何呢?唐門門主。」老者蹲下身來,揭開了黑衣人的面巾,同時也道出了他的身份。

  看到了黑巾下的那張臉孔,即使唐亦伯及唐亦仲二人都是老江湖了,也掩不住訝色。瘦削的臉龐、咬得死緊的薄唇,眼裡有著掩不住的精光與不信,這臉,他們太熟悉了……

  「門主?」看到的的確是他們的伯父,唐門的現任門主唐山堯。只是,令他們想不透的是,他不是應該在唐門裡頭,怎麼會……

  「他是唐門門主?」司徒焰日也難掩訝異。為了一塊血鳳玉,竟連唐門門主都親自出馬搶奪?

  「你……是什麼人?竟能解開「花雨漫天」?」唐山堯已經顧不得面子,只想知道點倒他的人究竟是誰,連他放的無解劇毒都能解開。

  「我?叫我常老頭就可以了。我是那傢伙的師父,那丫頭的爹,沒什麼來頭的。」他不正經地指著自己,跟著指了指了自個兒的徒弟和女兒。

  唐山堯臉色慘白,「罷了,唐某如今被你們抓住,唐門的聲譽也要敗壞在我手上了,隨你們處置吧!」

  「門主!」唐門兩兄弟不約而同地喊了出來。

  能夠理解唐山堯心裡頭的感受,想必是急著拿到血鳳玉,但又要顧及面子,因此打扮成黑衣人潛入冷劍山莊查探。但如今身份暴露,堂堂唐門門主做出這種宵小行為,傳到江湖上,只怕要遭到同道恥笑,唐門的聲威也要一落千丈了。與其苟活於世,倒不如一死換得挽回聲名的機會。身為唐門人,似乎應該成全門主的心意,但是……

  兩人立在當場不知該以唐門聲譽為重,還是救下門主的性命來得重要。

  「不知道冷劍山莊的兩位意下如何?」看到兩人猶豫不決,唐山堯又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常老頭先問了問主人的意思。

  邀月沒有作聲,只是看著兄長,以兄長的意見為依歸。

  「司徒可以不計較這件事,只要唐門以後別再插手血鳳玉的事,司徒保證今晚的事絕不會傳出去。」按照以前的習性,他絕不會如此輕易善了,但自從遇見憶蓮之後,性子裡頭那股硬實的脾氣,似乎也帶了點柔軟。明白唐門門主只是一時利慾薰心,才會做出這種舉動,看他現在這副模樣,倒是不忍苛責他。畢竟他起初也無傷人之心,只是後面被逼急了,才使出了殺招。而如今他與黑莫都平安無事,反倒服下了靈丹,平白多了數十年內力,這麼一想,心裡竟也生不起氣來。

  「這……」唐山堯貴為門主,心高氣傲自是難免,但事情有了轉圜餘地,他也不想死了。

  「慢著!」黑莫突然開口,向司徒焰日使了個眼色,再看看憶蓮。

  憶蓮不明白他的意思,可司徒焰日卻瞭解了。「還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出聲的是唐亦仲。

  「請唐門門主將令千金帶回吧,在下實在無法消受美人恩,將來也不想再和她有任何牽扯,麻煩閣下將她帶回好好管教管教吧。」提到現在在客房的唐心雨,司徒焰日就有股無力感,若是能夠從此解決這個麻煩,他會相當感激。

  「我答應你。」如今慘敗,唐山堯心裡早已失去那股子不擇手段也要搶到血鳳玉的心情了;同時之前常老頭說的一番話,也真是說到他心坎裡頭去了。也不知血鳳玉背後到底是不是真有這批財寶,倘若只是一個幌子,那麼自己的作為豈不就像個丑角?與其將希望寄托在一個不知真假的傳聞,倒不如從頭整頓唐門的家業。

  這麼簡單的道理,以前不是沒想過,但直至此時才真正想通。

  「我想夜已深了,唐門主不妨就在山莊裡頭待上一晚吧。邀月,麻煩你為唐門主再準備一間客房。」司徒焰日吩咐道。

  「這……」唐山堯仍是拉不下臉來。儘管冷劍山莊答應他不追究今晚的事,但經過了剛才的惡鬥,他實在無顏待在這裡。

  看出了他的掙扎,邀月笑了笑,說:「唐門主因擔心愛女,所以千里迢迢從唐門趕來,冷劍山莊理應招待呀!」這一番說詞,是對著唐門的人說的,一方面表示今晚的事就當作沒發生過,另一方面也是先套好了說詞,待會回到客房,見到了其餘四人,就以這個理由來搪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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