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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紫賢 「喝藥湯……不是一樣有效!」她佯裝非常樂意配合的樣子。這時桌上那碗黑糊糊、難聞極了的藥汁,此刻對她來講,簡直宛如蜜汁糖水般可口。 「內外夾攻更好!」 「不,受寒是我一個人的事,與你無關!」 「怎麼又與我無關了?方纔你還滔滔不絕說是我——」 「呃,剛才是我不懂事!一個人能及時認錯,那真是可喜可賀。你說是不?」寇兒硬擠出笑容賠不是。 「一個大男人,怎麼那麼怕痛?」他不悅地搖頭。 「我不是怕痛,我是怕脫——」她及時打住,趕忙編了個謊:「我怕脫了之後,會被你嘲笑我的體格,畢竟我那麼瘦小!」她的話引來了霍赦霆的笑聲。低沉的笑聲聽得寇兒差點忘了己身的處境。 「我以為怎麼地,原來是這個原因。來吧。我是不會取笑你的!」他只差上四、五步,就能抓到她了!寇兒心慌意亂,不管三七二十一地跑向門口。但非常不幸地,她才跨出一步,便被他扣住她的手腕。 「我不要針灸!」她死命地攀住桌緣,硬是不讓霍赦霆給拉走。她現在跟桌子的關係,可真是「生死與共」啊! 「再不治療?你的聲音會愈來愈像女人,嗲聲嗲氣地。你不難過,我都替你悲哀。」話到此際,霍赦霆轉移陣地」,從手腕移到她腰處,想從桌面上將她連根拔起。 「不脫就是不脫!就算病死了,也不甘你屁事——喂,放開我!」寇兒的嘶聲愈叫愈淒厲。尤其當她驚覺自己正騰空被箍住腰部架起時,她的手已沒力攀住任何東西了。 寇兒就這麼輕易地被離地架起。但她可不這麼輕易放棄任何掙扎逃脫的機會。她就像一條被釣上鉤的魚,死命掙扎卻無濟於事,反而更被魚鉤給鉤得更牢。 而霍赦霆就是那銳利的魚鉤,箍得她又緊又牢。現在桑寇兒和霍赦霆,他們兩人就這麼如漆如膠地糾纏在一起。寇兒是拚命地抵抗,而他卻是費力地「壓制鎮暴」。 「你仗著人高馬大,欺負我這瘦小的人!天哪,哪有人這麼欺負人的!」她已快被逼出眼淚來。但此時此景壓根不容許她有絲毫的怯弱。 因她不要命的掙扎,霍赦霆也不自覺地加重了臂膀的力氣。下意識卻深怕會將那比女人還纖細的腰給勒斷。 「不趕緊治好你的風寒,還等你傳染給全船上的人嗎?」霍赦霆也被惹怒了,斥怒聲可比那雷聲嚇人。 原來如此!她還以為他是真心關心她,原來是怕她把風寒傳染給其他的水手們,真是可惡! 一思及此,背抵霍赦霆胸膛的桑寇兒,可一點也毫不考慮地側臉,狠狠地往他堅硬的肩膀咬去。 突來一擊,霍赦霆也僅僅只是鬆了下臂力。但雖僅一眨眼工夫,對寇兒來說也已綽綽有餘。她趁勢拳打腳踢,掙個縫隙雙腳落了地。在短短八秒之內,她才驀然一驚,發覺到腳這麼一著地,他原本扣住自己腰部的手臂,頓時被逼得移到她的胸部—— 「你真是不可理喻——」霍赦霆的話頓時停住。因為他手臂觸及環繞的,竟是一處柔軟地帶。 時間彷彿就此打住,所有抵抗掙扎的動作全部乍停。有的也只剩下急促的喘息聲和海浪拍擊船身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他是個「經驗老道」的男人。當然知道手掌臂膀之下,是一對成熟、豐盈、渾然天成的胸脯。但這說不通呀,除非—— 寇兒屏住氣息,不敢呼吸。深怕上下起伏的胸膛,只會更加深他倆的親密度。 汗直流而下,兩人隔衣沾濕的肌膚。逐漸地緊貼。熱氣也不斷地刺痛著所有的神經。 寇兒不敢有所動作,因為任何一絲寸移更惹得兩人緊張的情緒。此時氣氛就猶如風雨俗來之前的寧靜,那樣地可怕、駭人。 沒人開口,兩人就這麼杵在原地。互感對方的心跳急促地敲擊自己的手臂和背脊。 天哪!這種要命的懲罰要持續到何時?!寇兒此時真是喊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喔! 就在她受不了這種折磨,欲開口尖叫之際。霍赦霆赫然放開了他的臂膀,彷彿在那一剎那。被熱騰騰的水燙個正著似的。而那剛毅粗獷的臉龐?乍時由錯愕變得嚴厲。鐵青的神色、緊抿的雙唇,在在告訴寇兒,警告她在這時候別惹怒他。 「呃,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得到自由的寇兒,支吾地想為這一切作出解釋。但在這短時間,她根本找不著事情的頭緒。除了秘密太快被拆穿的震撼外,影響她最深,最令她手足無措的,就是眼前這位既神秘又危險的人了。他那深邃的雙眼裡,盛滿了鄙夷和不屑。 原來這一切不甘她事的,她也用不著去在乎他此時是用何種態度對待她,但——該死的,她竟然在意,甚至痛心地感受到那種向她直衝而來的,各種銳利的眼神和指責。 霍赦霆並沒立刻開口說話,但那進射出犀利的目光,就足以令寇兒不由自主地起一陣寒顫。 「就這樣?你定我罪時,也要聽我解釋呀!難道非得要用那種殺人的眼光看我嗎?」她受不了地大叫。 寇兒的話,起不了多少作用。如果說有的話,也僅是讓他的眉毛挑高了半寸,看樣子,似乎很懶得開口似的。但就在這時,他開口了。但他的話聽進寇兒耳裡,倒是十分後悔,不敢置信她就是方才逼他開口說話的蠢蛋。 「聽你的解釋?讓你勞心勞力去編各種謊言?我想還不至於蠢到這種地步。」霍赦霆低聲斥責。在寇兒聞言不滿,想作出反駁之舉時,他又阻斷她發言的機會,甚而不徉不徐地指著她說道:「先前我還懷疑你怎麼有辦法做到,在短短時間內,就引起全船人的公憤、讓我拿你沒轍?現在——哈!你竟然是個女人,所有問題都找到答案了!」 不用問?寇兒輕易地從他所有的神情、語調,瞭解到他鄙視女人,並非傳統社會觀念使然,而是——是一種真正的輕蔑。 「你瞧不起所有的女人,也不要把所有的怒氣全出在我頭上,簡直是莫須有的罪名嘛!」她也被他惹火了。原來想平心靜氣和他談談,但看這情勢,和他溝通簡直比登天還難。 「喔!看樣子你還挺無辜的嘛!罪該萬死的是我,是不?是我笨到沒看出你是女人,全船的男人就這麼輕易被你玩弄在股掌之間?」好冷的一抹笑容,突兀地停駐在他臉上,看起來十分令人不安,但卻又看似理所當然。 「太誇張了吧!如果不是我還清醒,我還以為我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了!」 寇兒不敢置信地蹬大雙跟,聳肩攤開雙手,不斷為自己辯駁。這一頭的她不可思議於他的霸道,一點可也毫不知曉此時的她有多美,尤其在她忿怒之時,雪白如脂的雙頰,嫣然飛上兩朵紅霞,半舊紗緞圓領鬆垮地輕露出些許細膩的肌膚?微亂的髮髻掉落下幾絲秀髮,增添了一抹難以抗拒的嫵媚。而那美得啼以令萬物失色的容顏,更無須再冗辭形容了。 面對眼前如此可人、絕世脫俗美人兒的霍赦霆,除了排拒,還是排拒!但雖如此,桑寇兒的確帶給他不小的衝擊。只有他最清楚自己內心的掙扎點在哪裡。莫名奇妙的紛飛思緒輕佻起他所有的情感,令他頓感不自在、陌生。他失去了主控權,但一切來得太快。而最讓他氣惱的是。她壓根兒什麼也沒做。就足以對他造成如此巨大的影響。 「總而言之,你鄙視的不是我的作為,而是我的性別,是不?」在霍赦霆一陣沉默之際,寇兒哪肯就那樣罷休。 「這船是我的。我有權力講任何話,更用不著你來指責糾正我的想法。現在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疾言厲色的警告著。 「你以為我喜歡跳到你這艘破船?你以為我喜歡遇見你,好被你這樣冷嘲熱諷的?我做了什麼?不過是女扮男裝罷了,犯得著你對我這樣大吼小叫的?是,沒錯,我隱藏了自己的身份,但你又比我好到哪裡去,你的名字還不是見不得人,一副神秘兮兮的。全船大概除了巖叔外,沒人知道你的名字一一如果你自個兒還承認的是個人的話!」她天不怕地不怕,大膽地加重最後一句話。不甘示弱的氣勢拉拔得高漲,肆無忌憚地嚷聲道。 「你可一點也不知得寸進尺的下場,是不?」霍赦霆瞇起眼睛,低沉的嗓音,竟遠比寇兒扯喉大叫的氣焰,還來得嚇人,令人未冷先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