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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紫嵐 她打算將他推入清波池,只要他剛剛所說的屬實,那麼任他武功如何高超,也絕難生還! 才想著,她便偷偷繞到他的身後,打算將他推入水中。 可是,就在她要動手之際,尉仲凱突然旋身而起,指尖凝氣迅速發生一陣氣流,將纏在不遠樹上的一條蛇打落。 他本意是想保護她,不想讓她受到驚嚇,沒想到此舉反讓她計謀失敗,並失足跌落池中。 「啊……」 月芽一落水,頓感到腳下似乎有人拚命地在拉她,彷彿傳說中水鬼在找替身。 這,就是他剛剛所說的旋流嗎? 不及細想的她,只覺得腦子一陣天旋地轉,頃刻便失去知覺。 自殺?乍見她落水的那一剎那,尉仲凱的腦中立刻浮現了這兩個字。 即使他及時的救回她,並將她送回房間安置,但他內心的驚惶卻始終徘徊不去。 他想不通她落水的原因,除了一個,就是她早有自殺的念頭! 怕!他怕極了! 有生以來頭一遭,他感到極度恐慌不已。 以前縱使面臨生死攸關,他也不曾有過這種情緒。 他好害怕,雖然這次他及時將她救活了,但下次呢? 「唔……」月芽悠悠的醒轉,一時之間尚分不清自己是在人世還是冥間。 「我不准你死!」一見到她似乎已醒,尉仲凱便迫不及待的在她耳邊嘶喊。 他要她的保證,他不能忍受隨時有可能失去她的痛苦。 過去,他已經失去太多太多了。 現在,他再也無法忍受失去的痛苦,任何人都不能奪走他的珍愛,尤其是她! 似醒非醒之間,月芽隱約聽到他的嘶喊,卻聽不清內容。 努力睜眼一瞧,她驀地明白了。 這裡是他的房間,她並沒有死,她還活在人世,而且很明顯的,就是他救了她! 為什麼? 難道他不知道她想殺他?還是說他是故意救她,為的是日後想折磨她? 哼!她才不會讓他得逞呢! 見她撇頭避開視線,尉仲凱以為是自己方纔的失控嚇著她,連忙平緩語調的問,「你現在覺得怎麼樣?」 月芽仍舊無聲以對。 尉仲凱顯得有些挫敗,儘管他一直告訴自己要有耐心,要給她時間去適應。可是他真的快受不了。 如果她肯大哭大鬧,他或許還有辦法應付,至少也可窺出她的心思在想些什麼。 可是現在的她除了緊閉雙唇、不發一語之外,甚至還有自殺的念頭。 而他,卻什麼也做不了,頂多只能做些消極的防範。 這點讓他十分的懊惱! 「唉……」終於,他還是歎氣了,「我該拿你怎麼辦?」 月芽的內心隱隱被他這句話牽動,可此時裴頎的聲音也剛好在門外響起。 「仲凱,你在裡面嗎?」 「是,三哥!」尉仲凱重整一下精神,稍稍叮囑她好好休息,隨即轉往門外與裴頎談話。 月芽趁此時機起身搜尋屋內各處,想找找有沒有可以拿來行刺的工具。 不一會兒工夫,她便在一盤水果的旁邊找到一把銳利的刀子。 只是,尉仲凱的武功高強,區區一把刀子能殺得了他嗎? 正當她在思索之際,尉仲凱剛好結束談活回到屋內,看到她手拿刀子發呆,臉色瞬間發青,急匆匆的趕過去打掉她手上的刀子,一把將她緊摟在懷中。 「不准,不准,我不准!」他不停重複的狂喊。 月芽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即一臉茫然的望著他。 她完全不懂他話中的意思。 「答應我,永遠不准有尋死的念頭!」尉仲凱已經幾近發狂。 尋死?他是在害怕她去尋死嗎? 月芽突然蒼涼的笑了。 是啊!她怎會這麼笨?想殺他實在太困難了,但是要結束自己的生命卻很簡單。一個人只要沒有生存的念頭!任誰也阻止不了她的死亡。 再說,如果她的死可以讓他痛苦一輩子,她覺得非常值得。 反正,娘死了,清白也毀了,這世間還有什麼值得留戀的呢? 尉仲凱不懂她為何而笑,只知道自己非常不喜歡這個笑容,而且她晶圓黑眸的光彩正在急速消散,似乎在警告著某種訊息。 難道她…… 他心底的不安正快速的隨著光彩的消逝逐漸擴大當中。 第三章 「吃飯了!」 尉仲凱特意命人擺了滿桌的酒菜,香味四溢足以令人垂涎三尺,卻絲毫牽動不了月芽決意枯死的心。 見她依舊文風不動的坐著,他只好再捺著性子哄著,「你多少得吃點,不然會把身體搞壞。」 月芽對他的話恍若未聞。 她既已決定不再苟活,外界的林林總總對她早已不具任何意義,現在的她純粹只是等死而已。 尉仲凱見狀,不覺氣怒攻心。 她怎麼可以這麼做?他們是夫妻耶! 即便他有百般的不是,她大可以吵、可以鬧,甚至是毒打他一頓!他都無怨無悔。惟獨就是不能傷害自己,更不能有一絲尋死的念頭。 不!他不能讓她這麼做,他得阻止她才行! 「你真的不吃?」他又再問了一次,儘管得到的反應沒有兩樣,他的心底卻已經有了決定。 既然她不肯自己吃,那麼他也只好採取非常手段。 他將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擁著她,另一手夾起飯菜送入自己的口中,待食物嚼爛之後,再以嘴對嘴的方式強迫將食物送進她的口中。 這種酷似母親餵食初生嬰兒的方式,讓幾近心死的月芽有了一點反應。 她先是驚訝的瞪著尉仲凱,隨即眼中燃起熊熊的怒氣,身體也開始有掙扎的跡象產生。 尉仲凱為此欣喜不已,繼續以這種方式強迫餵食。 他知道她的心尚會完全死去,她還是有自己的反應,這代表她依舊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不管如何,就算用盡世間一切的辦法,他也要讓她活著。 因為,她是他今生惟一的妻子! 可是,儘管時間流逝,他內心的煎熬卻沒有絲毫減緩的跡象。 除了在餵她吃飯的時候,他可以稍稍感覺到她還活著;其他的時間,他只覺得她彷彿稻草人一般,只剩下空虛的軀殼。 老天,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喚醒她的靈魂? 「跟我說說話好不好?」黔驢技窮的尉仲凱重複著每天的問候,換來的依然是令人沮喪的沉默。 其實月芽有聽到他的問話,只是內心的惶惑讓她選擇了繼續沉默。 對他的恨意,早已因為他的付出而逐漸淡化,當初想藉著自己的死讓他痛苦一輩子的念頭,也早已消散得無影無蹤。 她知道他是真心的對她好,而且娘的死也不能全怪他,說得更徹底一點,他也算是一個受害者,因為他也同樣被巽尚騫騙了。 可是,她真的不知道該為什麼而活? 而且她也不懂,為何他堅持不肯讓她一死百了,反而要苦苦的在她的身旁守候? 她覺得,這對她或他,都不是件好事。 她還是想辦法早點解脫,這樣比較好。 趁著尉仲凱到窗邊透氣的同時,她搖搖晃晃的起身走向樑柱,打算結束自己的生命。 可是,就在她試圖撞柱的同時,卻被尉仲凱發現搶先一步阻止她愚蠢的舉動。 「我不准你死,你聽到沒有?」他再也無法忍耐拚命的對她狂怒咆哮。 「為什麼?」快被狂哮淹沒的月芽輕輕吐出心底疑問。 耳尖的尉仲凱聽到了,一個銀鈴般仙女的聲音。 是她在說話嗎? 欣喜若狂的他,不敢置信的抓住她粉肩,試探地問,「你剛剛說什麼?你是不是說話了?」 「為什麼?為什麼不讓我死?」 這回,尉仲凱清清楚楚聽到是她在說話沒錯! 頓時,他彷彿卸下千斤重擔,既喜且怒的將她摟進懷裡。 「我怎麼能讓你死?你是我的娘子啊!」 「我不是!」儘管月芽在他的懷中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讓疲累的心彷彿有個依靠的地方。但她還是搖頭了。 因為,這個地方並不屬於她。 「你是!我說你是你就是!」尉仲凱霸氣不講理地說。 「你的娘子是巽妍玉,不是我,我是巽月芽。」 尉仲凱將姿勢稍微挪動一下,讓彼此有相視的空間。 他注視著月芽,食指輕輕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語氣難得溫柔地說,「原來你的名字叫巽月芽!好美的名字,就跟你一樣。」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表情激動的掙脫他的手,急切地說,「不!我不姓巽,我姓梁,我叫梁月芽!」 見她這般激動,他心知其中必有緣故。「好好好!不管你是巽月芽也好,梁月寺也罷,你都是我尉仲凱的妻子。」 像是警覺到什麼,月芽的兩隻眼睛突然變得有神。 「你早就知道了?」如果是,她沒辦法原諒他毀了她的清白。 「不,我是後來才知道。」尉仲凱拉起她的小手,深情地說,「可是對我來說,只有你才是我尉仲凱的妻子。」 「我不是!」月芽迅速地將手抽離他的掌握,「我不要替巽家受罪!我幹嗎要替巽妍玉那個女人嫁給你這個怪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