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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頁 子玥 「弟妹生氣的方式很特別。」他開口。 年昕敖苦笑了下,將世說新語拿開,走下榻來。 「你們今天來不是要挖苦我的吧?」他走到桌前坐下,心中卻很感謝他們把那些刺眼的紅布收起來,雖然他不看就沒事,但還是覺得不太舒服。「坐吧!小弟沒有什麼好招待的,就清茶一杯吧!」 茶是唯一沒下迷藥的食物,但不管有沒有摻迷藥,似乎都對青青沒影響。 看到年昕敖失魂落魄、心不在焉的模樣,賀蘭岳頗感稀奇的直盯著看,他倒是第一次見到年昕敖這種表情哪!看來與過青青吵架的事實令他很後悔——呵呵,相識以來,他從未曾見昕敖作過後悔的事,他總說有時間後悔,不如想辦法補救。而今卻……嗯,果真一山還有一山高……不,應該說惡馬自有惡人騎……也不對,是一物克一物。 雖然對蘭妹很抱歉,但一個鍋一個蓋,弟妹就是昕敖的那個蓋呀! 「有了消息嗎?」年昕敖喝著茶看著他們,「派個手下過來即可,何必兩位親自出馬?」 「想見你一面啊!此次別後,不知多久才能相見啊!」賀蘭岳感慨地說。 「何時要走?」安遲世高雖仍一貫的面無表情,眼神卻射出了深切的情感。 「看聽紹的情況。那小子還好吧?」 「很好……就探子所見是非常好。」賀蘭岳笑道,「你要去見他嗎?」 「再說吧!」年昕敖又倒了一杯茶,「他好就好……」 說是下山尋他,卻也沒說一定得把他帶回去,只要知道他的消息就好,他相信四聖門不會誆他。 安遲世高遲疑了下,終究還是開口,「昕敖,你何不留下?四聖門聖首的位置永遠為你留下。」 「這問題七年前不就說過了嗎?」年昕敖望了說話的安遲世高一眼,氣定神閒地說道,「四聖門只有門主,哪來聖首?一門無二主,教底下人該聽從何人命令?」 「你是四聖門的主,兄弟們當然都聽你的!」 「唉!」年昕敖不禁搖搖頭,「饒了小弟吧!我胸無大志……」 「昕敖此言差矣!」賀蘭岳插嘴道,「胸無大志就將四聖門發展成如今這等規模,存心要我和二弟無顏見人嗎?」 年昕敖失笑,「我七年前就離開四聖門,四聖門有如今成就全是兩位的功勞,與小弟何干?」 「我和二弟只是蕭規曹隨罷了!」 「呃……我們定要如此客套嗎?」 「是昕敖先過度謙虛了。」賀蘭岳呵呵笑道。 年昕敖微揚眉,「老岳這是在怪我了?」 「我怎敢對聖主不敬?」賀蘭岳裝模作樣地打恭作揖一番,三人相視大笑。 一笑甫畢,年昕敖玩笑中帶著三分認真說道:「這事老岳你就不必提了,要不以後我都不敢去找你們了。」 賀蘭岳與安遲世高哪會聽不出語中含義?只得無奈地點點頭。 「偶爾來玩吧!別像七年前一樣一別便是無消無息,連個音訊都沒捎過來。」 「我會的。」年昕敖點點頭只要他們別想把個枷鎖往他身上套,他很樂意常去拜訪老朋友;噢,對了。 「蘭妹的事……」 安遲世高遲忙說:「我會開導她。」 「那就好。」 「別說你是為了躲蘭妹才七年沒見面。」賀蘭岳半開玩笑地說。 「也算吧!」年昕敖無奈地笑道,「本以為時間能讓她死心,卻反而耽誤了她七年的青春。」 「別在意。」安遲世高拍拍他肩,「無緣。」 「是啊!」賀蘭岳說道,「我們也該告辭了。昕敖,你何時要離開?還是留下與我們過年?不管你決定什麼,還是快點離開烈火鏢局吧!不知為了什麼事,烈家族人這兩天陸續集結到鏢局來,好似會對你不利……奇了,頂多是你毀了人家閨女清白——」 「是我的清白被毀好不?」 賀蘭岳不理他,繼續往下說:「有必要勞師動眾來個三堂會審嗎?」 「有蹊蹺。」安遲世高附和。 年昕敖自是明白其中道理,卻沒打算說出口。 「怪了,難道依昕敖你的好人品,烈總鏢頭還看不上眼?」賀蘭岳打量著他,口中說著奇怪。「難道烈總鏢頭喜歡安遲那樣的武夫?」 「外表太斯文。」安遲世高也皺著眉打量他,「該練練。」 他相信昕敖脫去斯文儒袍,換上塞外勁裝也是一表人才、威風凜凜。 「相信我,不論我生得多雄壯威武,烈總鏢頭也不會把青青嫁給我。」年昕敖失笑道。 「為什麼?」賀蘭岳很好奇,「看不出來烈總鏢頭是個賺貧愛富之徒。」 「沒人能拒絕四聖門聖首。」安遲世高的意思是要靠山找四聖門,這個頭銜夠許多人趨之若騖ˍ 「不是不是,」年昕敖擺手搖頭,「就是我的身世太『顯赫』啦!」 兩人一致拿懷疑的眼光瞄他,臉上寫滿:別蓋我啦! 「反正你們先回去吧!」年昕敖下逐客令,「我沒打算留在中原過年,很快就會回塞外去了。」 賀蘭岳摸摸鼻子,和安遲世高一同起身,「那我們走啦!」 「多保重。」安遲說。 「你們也是。」年昕敖笑道,「不送了。」 「對了。」賀蘭岳走到門前忽然轉身,「跟弟妹道個歉吧!她看來很氣憤你莫名其妙發她脾氣……是為了這些天烈府頻頻舉辦相親宴的緣故……吧!呵呵,沒想到向來隨性的昕敖也會亂吃飛醋……好好,我走了。」 年昕敖瞪了房門一眼,重新坐回榻上,拎回了那本世說新語。 他……亂吃飛醋嗎? 第十章 沖天的火焰將夜空染成一片霞紅,聽到呼喝的下人紛紛從好夢中驚醒,急急加入救火的行列,接力將一桶又一桶的清水倒入濃烈大火之中,但卻有如杯水車薪,於事無補,只能盡人事聽天命,畢竟是他們的家啊! 烈隨澤只來得及將外衣往肩上隨意一披便匆匆趕到起火點去,只見三位兄長已經趕到,正指揮下人救人逃命。 「怎麼會起火?」他將外衣套上。 烈隨先望了小弟一眼,「二叔父。」 烈隨澤聞言有些糊塗,「二叔父怎麼了?我是問這場火啊!」 「年獸……」 「變成烤年獸啦!」烈隨恩吊兒郎當地吹聲口哨。「也不知能不能吃。」 他一直很好奇,年獸變回原形是長什麼樣子,真如書上所說的獅頭黃牛身嗎?青青表妹見到年昕敖變那模樣還能說喜歡他嗎?除非她一點美醜觀念都沒有,不然的話……很難。 「不是說笑的時候,三哥。」烈隨澤皺起眉,「爹允許叔父這麼做?」 「沒爹的允許,二叔敢在鏢局裡做這種事嗎?」烈隨恩又說。 「為何沒通知我?!」 「不只你,我們也都不知道啊!」烈隨恩撇撇嘴,八成又是那些老怪物下的命令。 成天只會說獵年獸、獵年獸,卻不見去抓幾隻來作標本讓子子孫孫當教材,等老ど真引了一隻回來,卻又煞有其事地把功勞當成大家的,刻意淡化老ど的辛勞。啥!虧爹還能恭恭敬敬叫一聲長輩。 骨子裡怕得不得了,只能使手段將年昕敖困在房裡,如今連正面對決都不敢,用這種下三濫招數—— 唉!算了,反正年獸遲早要除,手段就不必太計較了。 烈隨澤卻沒兄長那麼無所謂,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過青青,她若知道了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青青呢?」 「已經叫婢女看著她。」烈隨祖說道。ど弟想得到的,他會想不到嗎?但他卻擔心青青若想湊熱鬧,一、兩個婢女可能攔不住她。 「快點把火滅了吧!」烈隨先也想到,「至少青青知道後衝進去也不會有危險。」 「二哥,別說得那麼可怕好不好?」青青?他無法想像。 「說不定是把我們丟進去,為年昕敖報仇。」 「愈說愈可怕了,何況要丟也是該丟二叔他們才是。」 「二叔?」 「對啊,二叔。」順口應道,烈隨恩才猛然瞪大眼,「剛剛誰說話?」 四人一齊回頭,見過青青只著單衣站在他們身後,雙眼呆滯地望著火場人來人往,小臉讓火光映得發紅。 「青青!」四人異口同聲驚呼。 「轟!」一聲,不知哪裡塌了一角,揚起漫天火星,本來站得靠近火場的僕人退了好幾步,驚叫連連,清水遇上火燙木頭的味道在四周瀰漫著。 「阿敖呢?」 「青青,深夜衣衫不整的外出成何體統?」烈隨祖脫下外衣蓋住她,「快回房去!」 「……不要!」過青青的臉上開始有了表情,雙眼卻仍是直盯著火場。「阿敖在裡面?」 「呃……」沒人敢說。 過青青想起了寨子被剿的那一天,也是火光沖天,好多人尖叫著逃命,本來她也該死在那場火下,或是遊牧民族的箭下,但是婆婆救了她,把她藏了起來,藏在婆婆自己原本準備的秘密地方,她記得婆婆說:「總有一天,你會找回你自己的感情……」她不懂,而婆婆只是一笑的離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