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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子玥    


  今天一早,她餘怒未消,立即派了人用紅布把年昕敖房間所有出人口全蓋上,存心讓他難過!誰要他讓她難過?

  此舉讓烈火高興萬分,以為她終於看透了年昕敖的邪惡本質。

  「氣死我了!」她不高興地把雞骨頭丟得老遠!

  「唉晴!」遠方響起某個倒霉鬼中鏢的聲音,「誰、是誰!」

  過青青有氣無處發,跳出來接受指控。「是我!」

  「你——」

  「這位兄台真是失禮,」烈隨澤很苦命地上前排解糾紛,「舍妹不是故意。」

  「我是故意的!」她嘟起嘴,瞪著眼前的倒霉鬼。

  「青青妹妹——」烈隨澤哀叫,「拜託讓澤哥哥處理。」

  「哼!」過青青甩過頭,卻沒再說話。

  「對不住……」見她不再鬧場,烈隨澤專心處理這則「意外」。

  倒霉鬼挑起眉,認出兩個人。「這不是烈四少與過小姐嗎?」

  「啊?你是……郭公子?」烈隨澤也認出了對方。

  「真是好巧。」他看向正繃著俏臉的過青青;她生氣的表情別有一番韻味,這是上次沒發現的。

  「是啊,好巧。」烈隨澤乾笑著。這下好,青青肯定惡名遠播了。

  郭公子和善地示好,「烈四少與過小姐來逛市集?」

  「是……」

  「沒眼睛看哪?」

  「青青!」烈隨澤瞪她一眼,「抱歉,青青她……她剛給個賊人趁亂輕薄,情緒不很穩定……」他順口扯著謊。

  郭公子一聽不疑有他,吃驚地張大眼。「天子腳下竟有這種敗類!扭送官府了嗎?」

  「呃……給逃了。」烈隨澤很心虛地謅道。

  有他這榜上有名的高手在側,什麼厲害角色會給逃了?

  「過小姐真是受驚了。」

  「對呀,真可怕。」過青青忽然一改之前惡劣態度,笑得幾乎要掐出蜜來,反令烈隨澤心生警戒。「若給我抓到,非把他砍個十兒八塊下鍋熱炒當小菜不可!」

  赫!兩個男人臉色大變。

  「過……過小姐真愛說笑。」郭公子笑得勉強。

  烈隨澤尷尬地應和,「是、是啊,青青平時就愛說笑……哈、哈。」

  「我才沒說笑呢!」過青青狀似天真地說,「我們塞外都是這麼處置輕薄女子的匪徒呀,我也砍過幾個不知死活的漢人行商呢!」

  郭公子一聽臉色刷地死白,找了個理由慌忙逃開。

  「哼,膽小鬼!」過青青做了個鬼臉。

  「過——青——青——」烈隨澤從喉嚨深處發出似欲索命的陰沉聲音,像是極為克制地盯著渾然不知反省的小表妹。

  過青青沒理他,東張西望哪還有熱鬧可瞧。

  哼!昨天那架吵得真是莫名其妙,害她心情惡劣到極點,若阿敖不是她未來丈夫,她真的會把他砍成十兒八段下鍋熱炒當小菜,讓他降級回去當食物!

  「青青,你知不知錯?」烈隨澤決定不再放任小表妹。

  愛之適足以害之,他要狠下心才行——

  「誰叫他要來煩我?」她心情更惡劣了。

  「青青——」

  「哎呀?這不是弟妹嗎?」一道聲音在烈隨澤背後響起,令他警覺地立即轉過身。

  過青青抬起眼,覺得聲音有些熟悉。

  一個中年文士拿著儒扇,善意地笑道:「忘了在下嗎?我們在興慶見過。」

  興慶?烈隨澤皺起眉,青青妹妹何時去認識這等輕浮書生?

  「這位兄台,你可能認錯人了。」烈隨澤不客氣地隔開他與過青青。

  中年文土搖了搖手中扇子,「不記得在下,該記得在下二弟吧?他可是讓弟妹砸了一身湯湯水水呢!」

  過青青瞇起眼,「是你們!」阿敖的朋友。

  沒錯,就是賀蘭岳與安遲世高。

  他們許多天沒見到年昕敖,又從蘭妹口中聽到他讓烈火鏢局軟禁,心想誰能軟禁得了他?恐怕他只是在玩吧!於是想去看看他,沒想到就在市集裡遇見了弟妹。

  呵呵,聽蘭妹形容,他們對這姑娘可是敬佩萬分哪!

  「青青,你又——」闖禍了。

  「哼!」過青青嘟起嘴,「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們,有多遠滾多遠!」

  「青青!」烈隨澤頭痛極了,這個桀驁不馴的青青真是難搞。說起來,青青從今早一起床便不大對勁,竟然命令下人用紅布貼滿年昕敖房間的出入口?

  「弟妹怎麼了?讓昕敖欺負了嗎?」賀蘭岳不以為忤,仍是滿臉笑容。

  「告訴我,幫你教訓。」安遲世高也開口;他滿喜歡這小姑娘的。

  聽到年昕敖的名字,烈隨澤提起十二萬分警戒;這兩人是誰?兩人都有關外人的輪廓,會是另兩頭年獸嗎?

  「他——」過青青抿了抿唇,只說了一個「他」又嘟起小嘴不說了。

  「直說無妨呀!」賀蘭岳誘哄地輕笑,「在下與二弟皆不會護短。欺負這麼一個可愛弟妹,昕敖真是太不該了。」

  「青青不是你們弟妹。」烈隨澤聽出幾分端倪,不悅地糾正,「她還沒許人呢!」這廂烈四少忙著撇清,那廂過青青卻拉著人家數落起年昕敖來了。

  「是阿敖不好,莫名其妙發我脾氣……」說著說著,除了氣憤的情緒之外,過青青心裡浮上一點委屈,她扁扁嘴,「我是好心去看他,他卻陰陽怪氣的……」

  「昕敖真是太過分了!」賀蘭岳幫著她罵。

  「對呀,虧我還……」

  「過、青。青!」烈隨澤緊攢眉頭,「你竟然偷偷跑去見他?跟澤哥哥回去!」

  喔哦!過青青愣了愣,發覺自己太過氣憤,說漏了嘴。

  「烈四少請留步。」賀蘭岳上前說道,「在下與二弟欲往烈府拜訪昕敖,不知方便……」

  「不方便!」烈隨澤沒等人家說完就很失禮地打斷,拉了過青青就要走,卻忽然改變了主意。「好吧!沒理由不讓你們見年公子,請跟在下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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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在拖時間。」

  「不是這樣,只是青青……」

  「兒女私情,多說無益。把年獸這樣軟禁著也不是辦法,現下他還肯乖乖被關,說不準哪天便凶性大發四處吃人,受害的是鏢局裡一般奴僕。大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為民除害才是最重要的,若年獸真喜歡青青便利用青青吧!她年紀還小,不明事理,難道我們作長輩的就要隨著她鑄成大錯嗎?」

  「但他若喜歡青青就代表他還有人性,為了青青是否該……」

  「大哥,你就是心腸太好了。」中年人歎了口氣,「年獸最是狡詐,萬一他只是裝個樣子呢?最後受傷害的仍是青青呀!縱虎歸山有禍無福呀!」

  烈火不語。今早看見青青的舉動,他本以為青青看開了而暗自竊喜,卻讓夫人一句話給打亂了心情,從天庭掉到地獄。

  「老爺,你看不出來嗎?青青是與年公子嘔氣呀!」烈母看得透徹,「青青這些天八成有與年公子偷偷見面。」

  烈母說這話不無感歎,她也希望青青是真的看開了,但那模樣分明是與情人嘔了氣、使性子,叫她不禁重新考慮起青青與年公子的事。

  其實這些日子她想了挺多,撇開族譜上先入為主的偏見不說,年公子確實是一個難得的好青年,瀟灑俊逸、風度翩翩,一點也看不出不是人;而且若年獸真若族人所顧忌的這樣厲害,區區幾個功夫平庸的弟子哪可能軟禁得了他的人?

  與其說是被他們制伏了,不如說是他自己心甘情願束手就縛,至於原因……或許還有可議之處,但其中一定有個是為了青青而留下,這也是她對年昕敖另眼相看的原因之一。

  其實這幾代以來,誰真見過了族譜上所描述的年獸呢?族人的使命感早鬆懈下來,卻還保留著那份與眾不同的優越感,這才是小叔們對年公子欲除之而後快的原因吧?以貶低、討伐異族為手段,彰顯自己高人一等的優越。

  唉!

  「這……」

  「老二說得沒錯,真為青青好就該要早點處理掉那頭年獸,免得夜長夢多。」

  「五叔公……」

  「大哥,你若再不下手,就讓我那些兒子動手吧!」

  「……好吧!」烈火終於下了決定,「就今天晚上動手!」

  ^∼^

  「昕敖。」

  年昕敖靠在臥榻上,膝上放了本世說新語,卻是兩個時辰來只翻過兩頁,根本連看過些什麼都沒放到腦子裡,雙眉緊蹙地神遊天外去,直到聽到有人喚他,卻不是他所熟悉的「阿敖」。

  他想念小食人鬼嬌脆的嗓音喚著他「阿敖」,臉上帶著些垂涎……

  自昨晚不歡而散之後,他特別想念她咬他的感覺,現在卻只能撫著頸邊的傷痕思念她——這就叫作後悔嗎?冷靜過後想想,這架吵得真是冤枉。

  唉!他很少歎氣,也從沒做過讓自己後悔的事,但他如今卻真正後悔昨天的衝動。

  「你們怎麼來的?」

  「走來的。」賀蘭岳說著,順著守衛清出的通路走進門。「門外這些紅布是弟妹的傑作?怎麼,提醒你她想當披紅嫁衣的新娘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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