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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子玥    


  「你就可以。」過青青不服氣地瞪著他。

  「我是男人……」他像想起什麼似地垂下頭,低聲說道:「雖然你可能覺得像我這樣懦弱的人怎稱得上是男人……」

  「才沒有!男人最重要的是不可妄自菲薄!」她急忙說,「阿敖一點都不懦弱,你讀了很多書,而且很善良……勇敢,敢把我留在身邊就是勇敢的表現啊!」

  「青青生得這樣可愛,誰不想將你留在身邊?像烈兄……」

  「不一樣!」過青青生氣地咬了他手掌一口,雖然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生氣。她沒讀過太多書,無法完整表達自己的意思——這個認知讓她更急了。「他們不像你,不知道我的想法啊……你是唯—一個讓我咬了還敢帶我在身邊的人呢!」

  年昕敖垂下的臉在偷笑,讓他忍得好辛苦,怕讓她發現,脖子上又是兩個齒印。

  靈鷲揮了揮翅膀,不屑地啄了主人一下。

  「啊,大鳥咬你!」過青青瞪向靈鷲;怎麼這頭大鳥也看不起阿敖想欺負他?

  年昕敖抿了抿唇,接收到愛鷲鳴聲中的警告之意,清了清喉嚨道:「它不叫大鳥,它是一頭灰鷲,名叫追雲……」

  「一聽就知道是個懶惰蟲的名字。」過青青打斷他的話,故意地睨著它,「好像女人的名字喔!」哼!誰叫它敢欺負阿敖?好歹阿敖也是它的主人吧!

  靈鷲這下真的生氣了,拍了拍翅膀就往她的手啄去!

  「啊!」

  「小心!」

  「阿敖你的手——」過青青看著年昕敖為她擋去大鳥攻擊的手流下鮮血,心慌得不得了,「討厭的大鳥!我要把你烤來作大餐!」她忿忿地撂下狠話!

  「不礙事……」年昕敖連忙避開眼,天啊!他流血了,好紅的血。他努力克制自己不發抖。

  靈鷲自知闖了禍,乖乖地跳上主人肩膀,縮起頭懺悔。

  「可是流好多血……」更血腥的場面她都見識過了,卻從沒這麼恐慌過。只是流血啊,又不是死了……

  「剛好讓你當點心——」穩住心神,他做作輕鬆地笑了笑,卻看見她眼底一閃而逝的淚光,他詫異地揚起後,「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

  過青青抬起頭,握緊拳頭,「笨蛋!食物身上多了傷口賣相就變差了,會讓人倒胃口你知不知道,笨蛋!」

  可惡!她討厭自己這種不知所措的心情,突然之間無法坦率地面對他、說出關心的話——可是她一聽到他那麼說就忍不住生氣,但他說的是事實啊!她生什麼氣?連她都覺得自己無理取鬧了……

  雖不知道青青發什麼脾氣,但她倔強抿唇、眼眶微紅的模樣讓人看了憐惜,好似罵了人的她才是受委屈的一方。

  「青青……」年昕敖伸出手想安慰她。

  「青青妹妹!」烈隨澤很高興地跑來,「原來你在這兒……啊,年昕敖你也在。咦?青青妹妹你眼睛紅紅的,誰欺負你了?澤哥哥替——該不會是你吧!」他瞇起眼瞪向心目中的萬惡年獸,認出他肩上那頭飛禽就是在高昌見過的灰鷲。

  他就知道不該讓青青與年昕敖這頭萬惡年獸單獨相處!

  很偏心的烈隨澤完全忽視年昕敖手掌上淋漓的鮮血,只關心著過青青微紅的眼。

  「沒有,不關阿敖的事。」過青青彆扭地咬了咬唇,覷向那看來就驚心的傷口。

  「澤哥哥,阿敖受傷了,先幫他包紮……」

  「啊?你受傷了?」烈隨澤狐疑地打量年昕敖上下,發現他肩上的灰鷲喙子上有幾點血跡,該不會……「哈哈哈!連你養的鳥都想欺負——哎唷!青青妹妹你做啥咬我?」

  他喊痛地甩著手。

  過青青露出森森白牙瞪著他,「澤哥哥,你再嘲笑阿敖我就不理你了!」

  「青青你——」可惡啊!青青妹妹不知道誰才是真正對她好的人嗎?那頭人面獸心的臭年獸會比他疼她嗎?年獸有的只有食人的慾望!

  不行,青青妹妹需要洗腦!不能讓她再跟這頭臭年獸接觸了!

  過青青拉下腰間的手絹包上年昕敖受傷的手,一抹心疼緊緊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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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哈哈!ど弟,你給甩了。」烈隨恩很沒兄弟愛地嘲笑。

  適才在園子裡發生的事他們都看見了,而且從頭到尾,一清二楚,不過卻不打算發揮同胞情安慰明顯屈居下風的ど弟。

  「娘會很失望的。」烈隨先說道。

  烈母早將過青青視為四媳婦的不二人選,喜歡得不得了,烈家兄弟也樂觀其成。

  ど弟成親之後,至少可以堵上烈母的嘴一陣子,別再把美女圖拚命往他們書房丟!書房是用來議事的,而不是堆放虛假圖像。

  可這個願望看來要難產了……

  但ど弟並非毫無希望,人和獸,聰明人都會選人。

  「青青妹子究竟和年獸是何關係?」烈隨祖問出重點。

  看他們的親密,早超出救人與被救的關係,過青青對年昕敖特別信任,兩人似乎有種旁人不瞭解的默契存在,把他們與ど弟隔開。

  莫非……青青根本是與年獸一夥的?

  烈隨澤聽出兄長的弦外之音,面色鐵青,「不可能!青青是清白的!她來汴京是為了尋親。」

  「親在何處?」烈隨祖問道,「青青住下許多天,卻不見她有尋親的動作。若她真要尋親,憑藉著烈火鏢局在汴京的人面,很快便可以找出那個人。」

  「沒錯、沒錯!」老二、老三附和。

  「親……」烈隨澤皺眉回想,「青青有塊玉珮是憑證,不過我沒看過,今晚用膳就教青青拿出來讓爹看看;爹見多識廣,或許曾見過。」

  「嗯。」烈隨先點頭,「那ど弟,你要怎麼處理那頭妨礙你與青青妹子好事的年獸?說實話,那頭年獸的外表實在很容易誘拐無知小姑娘。」

  撇開年昕敖是他們亟欲追狩的年獸一族不說,隨澤好歹是他們ど弟,不管他外表再怎麼輸人家一大截,他們做哥哥的還是該無條件支持他嘛!

  「二哥,你說這話有失公允喔!」烈隨恩替過青青發出不平之鳴,「青青或許單純了些,不過絕不是無知——說到這,青青妹子之前究竟在何處生活?她對某些事的反應有些……奇怪。西域的風俗嗎?西域我也走縹那麼多次,怎沒見識過?」

  「我不知道。」烈隨澤老實說,「沒聽青青妹妹說過,不過她肯定吃了許多苦。」他沒撇清他對青青沒非分之想,是不想予兄長們可趁之機。

  青青要是嫁給這些粗魯男人,後半輩子肯定生活得非常辛苦;即使他們是他親哥哥,他還是無法昧著良心助紂為虐啊!

  「看得出來……」烈隨恩心有慼慼地點頭;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姑娘家吃飯如同餓死鬼投胎般秋風掃落葉地瞬間掃清桌上珍餚,還非常不挑食,若非之前生活清苦,實在很難找出更好解釋。

  「別扯遠了。」烈隨先拉回主題,「大哥,我們觀察也好些天了,該如何對付年昕敖?再不動手,會讓叔父們批評。」

  烈家老大在眾弟弟的注視之下沉思了一會兒,說道:「再等個兩天,確定沒年昕敖說的另一年獸蹤跡便動手!能生擒是最好,若不能使殺一隻是一隻——」

  第七章

  「匡!」烈火失態地翻倒了飯碗站起身,雙眼睜得如銅鈴般大!

  「爹,您沒事吧?」烈家兄弟異口同聲道。

  青青望了一眼身邊的年昕敖,心情有些緊張、不安。

  「烈伯伯,你怎麼了?見過這玉珮嗎?」

  烈火看向滿臉不安及疑惑的過青青,雙手橫過桌面激動地搭上她的肩,「你真的是!真的是!我——我早該知道、早該知道啊!」

  「伯伯……」

  過青青下意識要脫開桎梏,卻無法掙開。

  「烈總鏢頭,您抓痛青青了。」年昕敖雙眼迅速閃過一絲什麼,快得讓人看不清,狀似愕然地起身拉開烈火雙手。

  「你——」烈火微帶詫異,不禁多打量了年昕敖幾眼;他竟這麼輕鬆便拉開他的手。

  不過他沒能繼續深思,過青青的聲音響起,「伯伯?」

  「青青,抱歉,老夭失態了。」烈火略帶哽咽地直直注視著她,試圖找出熟悉的輪廓。「有點像啊……」

  烈家四兄弟驚見老父眼底的淚光——

  男兒有淚不輕彈啊!至小他們從未見過爹親掉淚!

  「爹?」

  眾人的目光一致表達他們需要一個答案,大概只有烈火身邊的髮妻知道個大概。

  烈火緩緩道出震驚四座的話語,「青青,是我外甥女,你們的表妹!」

  ^#^

  烈火的妹妹烈氏便是烈家四代以來唯一的女娃兒,嫁與山東過家為妻,結璃一年生下一名女嬰,取名青青,夫妻兩人視為掌上明珠,連烈家的人都極為疼愛這一代唯一的女孩兒,把她寵上了天!

  青青八歲那年,過家夫婦攜女同至關外行商,烈家人雖捨不得過青青卻也不能拆散人家一家人,只得派出鏢隊保護,未料過沒多久便傳來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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