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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子容    


  輕輕一聲喘息,緩緩地、溫和地,他要以吻訴盡他的衷情,拯救那岌岌可危的戀情。

  他的炙熱情意在兩唇相觸間不斷地傳遞,一下子便沸騰她全身的血液,她顫抖著承受這陌生的感官衝擊,唇舌之間甜蜜的交纏令她感到震驚,她如一位孜孜不倦的好學者,很快便學會他的逗弄,她依樣畫葫蘆地倣傚著,沉醉在這新奇的感官歡樂之中。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圈上他的頸項,身子更加偎進他的懷中,她極喜愛嗅聞他的氣息,沉淪在原就該屬於她的天地。

  「奴兒。」他輕歎。

  受到她的鼓舞,他更加將她擁緊,恨不得能馬上將她揉入他的懷中,他抬起她精緻的臉蛋,著迷地看著她滿臉紅暈、嬌艷醉人的俏模樣,望進那閃著無助慾火的翦水雙瞳。

  他的唇忘情的往下移,滑過她細緻的鎖骨,在那兒落下細碎的親啄,接而大膽地探向她的豐盈,只手覆蓋住她……

  「啊……」

  「什麼事?」

  席曼奴一陣驚慌的叫聲後,整個人就縮到姜伯蓋的身上,恐懼地盯著剛剛在她腳上跳躍的「醜東西」。

  姜伯蓋起先不明所以地盯著她看,然後循著她的視線找到那個「罪魁禍首」。

  他有些哭笑不得地看著正在地上做垂死掙扎的蝦子,原來這就是壞他好事的元兇!

  他還以為奴兒是因為他碰了她,才大叫以示拒絕。

  他無奈的由地上將它們抓回簍子裡。

  「那是什麼?」

  姜伯蓋還以為他聽錯了,回過頭瞧見她那既好奇又驚恐的模樣,好笑地道:「奴兒,你該不會連蝦子長什麼樣都沒見過吧?」

  蝦子?那「醜東西」是蝦子?

  她噘起嘴。

  「沒見過蝦子很好笑嗎?誰會想到明明應該是紅色的蝦子,怎麼會變得又黑又醜又冰涼!」

  姜伯蓋拍一下額頭,真是敗給她了,試問誰又會想到一個乞兒能識字、撫琴、弈棋,獨不識得蝦子長何許模樣?

  他走近她,輕摟著她,柔聲地安撫著:「好了、好了,沒事了!都怪我不好,跑去溪邊抓蝦嚇著你。」

  輕揉著她的頸項,想起剛剛被中斷的畫面,雖然有些兒可惜,但好的開始便是成功的一半,他終於也有所「行動」了,不是嗎?

  「奴兒。」

  他的手指愛撫著她細緻的下巴,輕輕地劃過紅馥的芳澤,忘情地凝視方才被他您意憐惜的朱唇,下腹又突起一團濃烈的慾火,他屏息地忍耐住,腦中尚存的一絲理智不斷地發出警鈴,提醒他,千萬別一次就嚇壞她。

  「嗯!」席曼奴整個身子全依入他的懷中,剛才的激情令她想來便耳根通紅,那感覺就像坐上天梯直入雲霄般,輕飄飄的令人舒服極了,依在他的懷中,感受他的眷戀,她覺得她愈來愈不捨得放開這般幸福……

  看來,或許她可以再……

  因腦海裡浮上的畫面,她不由得輕笑出聲。

  姜伯蓋不明所以地看著她,怎麼頭皮又一陣發麻!

  愛上一個太聰明的女人,下場如何?

  由他身上便能得知。

  第八章

  劉允揚進城二天了,依他的腳程照理也該回來才是,席曼奴心急地倚門望著,卻始終盼不到他的身影,不知家裡的人會怎麼說?

  爹爹是否真會為她另覓親事?她真是快急死了!

  「奴兒,你在看什麼?」姜伯蓋自她身後為她披上一件外衫。「天冷了,穿著。」

  「大哥,依你看,允揚大哥是不是因事耽擱了,否則怎麼會出門兩天還不見他回來?」

  席曼奴直接說出她的擔憂,沒有注意到姜伯蓋頓時緊繃的表情。

  「你在等允揚?!」他低沉的嗓音透著一股森冷,深邃的眼瞳進出一道嚇人的怒火。

  「是啊!」

  「你真的這麼在乎他?」

  他緊握著拳頭,深深地吸進一口山谷中的冷空氣,努力克制著胸口的波濤洶湧。

  席曼奴這時才聽出他的弦外之音,她不解地回頭看向他。「難道我不該關心允揚大哥嗎?他是你的好友,不是嗎?」

  「曾經。」

  「呃?」

  席曼奴聽出姜伯蓋語氣中的憤怒,訝然地見他憤而轉身離去,她才想開口喚他,門外即傳來劉允揚雄厚的笑聲。

  她不經思索地回身,跑上前去。

  「允揚大哥,回來了嗎?」

  「是啊!為兄還為你帶了禮物回來。」

  劉允揚親切地對她笑著。

  姜伯蓋聞聲定住,他不信地轉頭看著眼前這一幕,這算什麼?

  她簡直就像是在迎夫婿歸門!

  一陣惱怒夾著妒嫉猛地宣洩而出……他早已握得泛紅的拳頭,狠狠地擊向脆弱的牆垣。

  砰的一聲,頓時天搖地動,整間茅廬就像快坍塌了似的,掉了一整地的塵煙及茅草。

  姜伯蓋在席曼奴仍處於驚愕之時,已迅速地飛身將她擁入懷中,不讓她受到一丁點兒傷害。

  劉允揚眉一挑,悶笑著,「伯蓋,這算哪門子的招呼方式?你是打算拆了我這座茅廬嗎?」

  姜伯蓋向來溫和的神色此刻鐵青得不成人形,他雙眸如利刃般直射向劉允揚那看來意氣風發的嘴臉,咬牙切齒地說著:「我是有這個打算!」

  「哈、哈、哈,那可不行,拆了我這茅廬,我可就沒根啦!」

  劉允揚一點也不氣惱,反而拿出一盒糕點,愉快地說著:「奴兒,瞧我帶了什麼回來?這是……」

  他望姜伯蓋一眼,笑著繼續說:「這是城裡『葛師父』所做的糕點,聽說味道好極了,你快來嘗嘗。」

  席曼奴一聽到「葛師父」三個字,忍不住就要上前去拿那盒糕點,卻礙於姜伯蓋將她緊摟住而無法上前,她正想抬頭告訴他時……

  「奴兒不愛甜食,她怕膩!」姜伯蓋代她拒絕。

  心想,到底還是他比較清楚奴兒的喜好,這一回合,他贏定了。

  「不,大哥,那糕點……我想吃。」

  姜伯蓋懷中的人兒囁嚅地低語,她可捨不得將葛嬤嬤親手做的糕點給捨棄掉,葛嬤嬤一向疼她,最清楚她喜愛的口味,這些離家的日子,她想這些糕點可想得緊呢!

  姜伯蓋無法置信地盯著她半晌,一時間氣氛就這麼僵住……

  他的手鬆開她,指關節卻因太過用力而喀喀作響,胸間一股熊熊的妒火正熾烈地燃燒著。

  他的視線來回地在他倆身上梭巡,他真是不明白,他們的感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竟然沒有發現……

  他的怒火一觸即發,他正極力地控制著,深恐自個一不小心就會傷害奴兒,但妒火焚身的滋味可真不好受,他再也憋不住那滿腔的爐

  火……觸地一蹴,他躍身飛出茅廬。

  「大哥!」

  砰!

  又是一聲巨響。

  劉允揚走近窗邊看到一片倒塌的圍籬,居然放聲大笑著說:「伯蓋真想把我的房子給拆了。」

  席曼奴迷惑地望望外頭,又看看劉允揚,不解地問:「究竟發生什麼事?」

  劉允揚愉快地轉身,看著眼前這張足以令天下男人為之捨命的姿容,「奴兒看不出來嗎?伯蓋吃醋了。」

  「吃醋?!」

  席曼奴怔一下後,失笑了。

  心頭卻甜極,吃醋?是嗎?這是否表示他真為她動情了呢?她愉快的想著。

  「那就讓他吃吧!」席曼奴俏皮地回道。

  「哈、哈、哈,可憐的伯蓋,究竟是怎麼招惹了你?」

  「那麼他又是怎麼招惹允揚大哥?要讓你這樣子整他?」

  「我?!」

  劉允揚手指著自己,然後大笑道:「我妒嫉!」

  他意有所指的看向席曼奴。

  席曼奴好整以暇地笑說:「允揚大哥可別忘記他是我的夫婿,要依我的性子……」

  「好了、好了,我明白。我道歉,這總行了吧?」劉允揚急忙欠身退出戰場,他可不想像姜伯蓋一般可憐。

  席曼奴微微一笑。

  心想,她得盡快去瞧瞧她的姜郎,不過眼前必須先問清楚家中情形……

  夜冷、星稀,寒風颯颯。

  正如他此刻的心情,驀然回首那段還不曾識得奴兒的日子,那段他總以浪人自居的優閒生活,如今想來卻顯寂寞而感虛無。

  為什麼之前他會認為女人是一種牽絆?

  為什麼之前他總是那麼鄙視愛情?

  那是因為他不曾識得奴兒!

  為什麼現在他會感到痛心以及難過?

  為什麼現在他再也無法忍受孤獨?

  那是因為他識得奴兒!

  在這段彼此相伴的日子裡,他早已習慣奴兒的存在,更加戀上她的聰明才智,她的一切一切是這麼的吸引著他,可是……她竟愛上允揚兄!

  砰!掌風擊出。

  這究竟是怎麼發生的?

  砰!又是一掌。

  他不甘心哪!

  砰、砰、砰……

  天啊!這是怎麼回事?

  席曼奴遍山遍野地尋找著姜伯蓋,最後終於在茅廬後的溫泉旁看到他的身影。奇怪了,最近沒有颳大風啊!

  怎麼……眼前是這番景象?

  遍地是殘斷的綠竹,就連那景致如畫的溫泉也變得殘破不堪,籐架倒了、花卉毀了,只除了雲煙裊裊這一特點不能破壞外,能破壞的看來是沒有一處倖免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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