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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竹君    


  一個人生前就不得寵,死後誰還來管她的死因,應該叫人在乎的是皇上對太后的怨恨,已經到了疏離不見的地步。

  「皇上有沒有特別談得來的臣子?」

  「有,是福孝君。他跟皇上是同母的兄弟,也是唯一跟皇上談得來的人。」

  「福孝君?」這個名字她聽過,記得高麗的迎親船上,其中有個人就是這個名字。「他有到大宋迎親嗎?」

  「有。」趙尚宮點頭。

  「那能不能安排我跟他見一面?」

  「這……」趙尚宮有些為難。

  冰奴含笑地遞上一隻玉環,「拜託你了,趙尚宮。」她必須打開皇上的心結,才能醫好他的心病。

  「奴婢答應娘娘就是了。」趙尚宮退回那隻玉環,搖了搖頭道:「娘娘賜給奴婢的已經夠多了,這隻玉環奴婢不能再收下。」

  這些日子來,她看得出來皇后是真的為太后和皇上著想,她是一位賢明的好皇后,所以該真心的幫助她才對,不應該再收她的財物了。

  「謝謝你,趙尚宮。」宮裡的人都在轉變,包括她自己。

  「皇后娘娘,奴婢給你送晚膳來了。」喜和的聲音自門外響起。

  「進來吧。」冰奴柳眉微蹙地道。最近一聞到食物的味道,她就覺得反胃,難過得吃不下。

  經驗豐富的趙尚宮一見到她這個樣子,立刻開口問:「娘娘這樣的情形有多久了?」

  冰奴知道她在問什麼,她本身是學醫之人,當然明白自己的身體狀況。

  「才兩個月,還看不太出來。」她撫著平坦的小腹說。

  那裡正孕育著她跟德宗所製造的小生命。冰奴的臉上滿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

  「兩個月?這可不得了。」趙尚宮面露喜色,卻又責罵自己的粗心。「瞧奴婢糊塗的,竟然沒有發現皇后有喜,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得馬上稟報皇上跟太后娘娘才行。」

  還得請太醫過來診脈,向上國皇帝報喜,這鐵定是驚動全國的大事,趙尚宮高興得站起來準備會通報。

  「等一下,趙尚宮。」冰奴急忙叫住她。「先別說,誰都別說好嗎?」

  「為什麼?」趙尚宮不解。

  「因為……」她遲疑了下,如何告訴趙尚宮她不想讓皇上知道呢?

  在未明白他的真正心意之前,她不想用孩子來絆住他。

  再說,他已經有好些日子沒有到皇后殿來了,是否她的身份暴露了?她該不該去問一聲呢?

  這樣莫名地被冷落,她覺得有點心慌。

  「反正你先別說就是了,我會小心的。」

  「可是……」稟報皇上是她的責任啊!

  「趙尚宮,這是我的命令。」這是第一次,冰奴拿出皇后的身份來壓人。

  趙尚宮無奈地低下頭,「是,奴婢知道了。」

  就在這時,李尚宮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差點和正要出去的趙尚宮撞在一塊。

  「娘娘……皇后娘娘不好了,雀兒……雀兒被淑嬪、金嬪兩位娘娘抓走了。」李尚宮上氣不接下氣地說。

  「什麼?」冰奴驚怒地站起來,瞪著李尚宮,「她們為什麼要抓走雀兒?她犯了什麼錯嗎?」

  「不知道。」李尚宮用力搖頭,「雀兒剛剛跟奴婢從太后殿回來,中途被淑嬪跟金嬪兩位娘娘帶人攔住,二話不說就拖走,奴婢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趕回來向皇后娘娘稟告。」

  「太過分了。」冰奴臉色一沉,一股怒氣升了上來。

  大膽的淑嬪、金嬪,為了對付她,竟然連無辜的宮女都不放過,她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走,我們到淑嬪那裡去。」

  ☆   ☆  ☆

  「皇上真的不到皇后殿看看嗎?」福孝君看著站在窗前不知已經佇立多久的德宗,一張俊顏勾起一道笑弧,坐在軟墊上的他一邊喝著茶,一邊調侃地笑問道。

  「我有說不到皇后殿嗎?」德宗倒過頭,冷眸瞟了他一眼。

  「是沒有,但你臉上的神情已經清楚地說明你的心意,你想見她,可是又不能原諒她的欺騙,不是嗎?」

  「事情查清楚了沒有?」他一直在等消息,等一個可以讓他作出決定的消息。

  「查不出來她真正的身份,但有另外一個奇怪的傳聞。」

  「什麼奇怪的傳聞?」

  只要是有關皇后的一切,不管事情再小他都想知道。

  福孝君塞下一口點心,又灌了一大口茶,嚥下口中的食物後,方才緩緩說道:「我聽說在皇后娘娘嫁來高麗之前,曾失蹤了半年,這半年裡跟誰在一起、在哪裡,除了大宋的皇帝和定國侯蕭颯之外,只有少數的親信知道。微臣探知這個消息後,曾尋得其中一人,以大筆的金子相贈,才套出一點消息。」

  「什麼消息,快說。」德宗情急地走回他對面的位子坐下,偏偏福孝君活像餓了幾百年似的狼吞虎嚥,吊足了他的胃口後才繼續說下去。

  「公主在失蹤的那半年裡,其實是住在天山寒谷裡,谷主是個神秘的男人,名喚南宮白。公主在失蹤的那段時間裡與南宮白有了感情,我方去迎娶時,還有人看到他遠遠地護送,直到公主上了大船,才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這麼說,他才是公主真心相愛的男人?」一抹疑慮浮上德宗的心裡。

  「不錯。」福孝君點點頭,又往嘴裡塞了一大塊糕點。「公主就是從寒谷回宮之後,才性情大變,整天抑鬱寡歡不理人。」

  福孝君的話,證明了德宗的懷疑。他的懷疑沒有錯,現在的皇后是假公主,真正的公主在上船之後,就被偷換走了,所以才有怪病改臉之說。

  「知不知道那個叫南宮白的男人是做何營生?」

  福孝君放下手上的食物,眼裡露出讚佩之色。「南宮白在江湖上是赫赫有名的神醫,人死了只要不超過十二個時辰,他都有辦法救活,所以又有『白閻羅』之稱。要請他醫病的人,必須通過三項考驗,一是在大風雪之中不吃不睡站上三天三夜,以示誠意;二是準備十萬兩的診金;三是他看得順眼。」

  「真有這樣的怪人?如此苛刻的條件,誰能辦到?」德宗不相信此人真有如此神奇。

  福孝君聳聳肩,「微臣確實尋到了那座寒谷,還親眼見到有個人站在冰天雪地裡,站了三天三夜,才被接進谷裡,足見傳言不假。」若非親眼目睹,他怎麼會如此的信服?

  德宗冷哼一聲,對於這種江湖術士,不屑一評。「你覺得皇后是被那位南宮白換了臉?」

  「不是換臉,而是換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人。微臣還有另一個猜測,皇后極有可能是寒谷裡的人。」

  「寒谷?」德宗仔細想了想,有些明白地點點頭。「難怪皇后會有一身清冷的氣質,高傲如寒梅,原來是在天寒地凍的寒谷長大,無怪乎會如此冷傲了。」

  他卻把冷梅錯當成嬌艷的牡丹,以為她與人群的疏離是因為身份高貴,鄙視眾人的關係,結果是大錯特錯。

  「那接下來怎麼辦?」填飽了肚子,也該專心談國事了,福孝君移坐到德宗的身邊。「你想治皇后的罪?還是通知大宋拿人?」

  公主被換,上國皇帝該給他們一個交代。

  德宗站了起來,從微敞的窗口望向皇后殿的方向。論理他是該拆穿皇后的身份,將她遣送回宋宮的,但是心裡卻有一道聲音拒絕他這麼做,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一一浮上腦海。

  「她……該有個名字吧?」

  福孝君會意的點頭,「冰奴,她的名字叫冰奴。」

  ☆   ☆  ☆

  十五的月正圓,漆黑的夜幕上高掛著一輪光潔明亮的圓月,該是月圓人團圓的日子,可是伊人卻咫尺天涯,見也見不到。寒奴身著內宮的服飾,站在樹下遠遠地眺望著皇后殿的燈火,憂鬱的黑眸深情地注視著裡面的動靜。

  他入宮已經有一陣子了,知道冰奴在皇宮裡的一切,知道她得寵,也知道她深得民心,所以他不便出面打擾她。

  只要看得到她,知道她在這裡過得如意,他心願已足。

  但最近不同了,高麗皇帝開始冷落她,已經好一陣子未到皇后殿看她了,這令他的心又開始鼓噪起來,一如當初她離開宋境時的澎湃洶湧,想見她的念頭是如此的急切,遠望的關懷已經不足以撫慰他想見她的心。

  悸動的心催促著他踏出步伐,朝不遠處的皇后殿走去。

  「快點,快走。」

  一個聲音響起,令才剛移步的寒奴,立刻將身子一閃,躲入樹後的陰影處。

  是冰奴,她帶著皇后殿的宮女從眼前走過去,神情慍怒而匆忙。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寒奴的雙手緊握,稍一猶豫後,他悄然跟上。

  冰奴帶人來到淑嬪的寢殿,還未走進宮門,就聽到院子裡傳來的鞭打聲,和哀號求饒的痛苦聲。

  「娘娘……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奴婢什麼都不知道,求求你饒了奴婢吧……」跪在院子裡的雀兒被打得全身是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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