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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朱言 忽地,狗聲狂吠,他又連忙查看。 農宅門口駛來一輛車,兩個深色衣著的人從車上下來,屋側有人出來接應,然後一起從屋側小門進屋。 「敏慧,把後來那輛車的車牌號碼念給我聽。」駱同森以靜制動,原地撥電話查車牌。 果不所料,先前兩輛車的其中之一是贓車。後來那輛是屬於一個黑道分子所有,車主目前還在警方通緝中。 駱同森朝四處張望,看清了地形,然後把她手裡的望遠鏡拿過來收好。 「這樣就要走了?」米蕊綻詫異地問。 「不然你想殺上門去?」他揶揄她說。 「你不想嗎?」她反問,一副鐵血豪情的樣子。 一隻癩蛤蟆就能嚇癱的女人,有這種勇氣、決心真讓人佩月艮。 「想啊!但這種地方,不是你說沖就沖的。」駱同森抱起她循原路回去。「想採取行動一定要掌握正確情報、人力、火力也要足夠,不然一出門就是傷亡,哪有那麼多警察好死的?」 「當警察真的好辛苦喔!」她摟著他的脖子說。 「還好啦!」駱同森陶醉地說,把她放下來。 這裡是乾燥的河床,還有塊大石,他打算和她在這裡聊聊天。 「來,我們在這裡坐一下,累了就躺在我的腿上休息。」駱同森坐下來,把米蕊綻拉坐在自己身邊。 「這裡是龍潭虎穴耶!」她指著已經在視線外的農舍說。 「龍潭虎穴?你太抬舉那間農舍了。」駱同森把她拉倒在身邊,一手枕她的頭,一手枕自己的頭。 這種情形駱同森想必司空見慣,習以為常,但米蕊綻很緊張、也很想起來。 「這樣好嗎?」 「非常好。」駱同森用腿壓住她,不讓她起來。 「你怎麼每次都這麼說,要是那些歹徒來……不管,我要走了。」 「你是不是怕我在這裡做壞事?」駱同森蹭著她發邊細語。 「這裡不安全,我們在這多呆一分鐘,就多一份的危險……」 「我要是不重視自身安全,還能活到現在嗎?我告訴你,除非這是私有河川,否則我想坐這裡就坐這裡,誰也干涉不到。」駱同森柔柔地吻著她說。 「你現在赤手空拳耶!」米蕊綻提醒他。 「赤手空拳就太帥了,不然還想要怎樣?」他繼續吻著,愈吻愈熱烈。 「單槍匹馬,還帶個累贅……你昏了頭?」米蕊綻推他說。 「剛剛還誇我棒,現在又怕我保護不了你……唉!女人真難理解。」 駱同森懶懶地移開腿,讓她起來。米蕊綻一起來,就看見不遠處有兩個男人正在梭巡他的車子,一副起疑、警戒的樣子。 「駱組長,有人在看你的車子!」她趕忙搖他說。 朝來處望一眼,駱同森爬起來,迅速把望遠鏡藏到石縫下,然後回到大石上。 「敏慧,等會兒他們可能會過來,我們繼續躺著。」他拉著米蕊綻躺下。「我們用我們的兒女情長來作掩護。」 「我們——他們不會起疑嗎?」當眾激情演出,是米蕊綻想都沒想過的,更可怕的是,觀眾竟是黑道分子……「還是你要更親熱一點?」駱同森亮起眼問。 「這時候你還有心情說這個?」米蕊綻打他說。 「我是附和你的建議耶!」他一臉無辜。 「你真爛耶!」米蕊綻朝後瞄一眼,如駱同森所料,他們一前一後過來了,三分頭,穿著、姿態有濃重的江湖味。 「看吧!不聽女人言,吃虧在眼前。」她低聲埋怨。「要是早聽我的不就好了?要是被他們捉到,非把你碎屍萬段不可。」 碎屍萬段?想收拾他的人多著呢! 駱同森吻她一下,坐起來看著逐漸接近的兩名男子。被人撞見卿卿我我,最自然、本能的反應,就是爬起來看。 他起來,米蕊綻也跟坐起來,兩人自然地表現出一副被打擾的模樣。 兩名男子打量他們一眼,沒有絲毫停頓地繼續前行,仿如尋常路人一般,但精銳的眼神、狐疑的表情,卻瞞不了人。 別腳貨色,連裝普通老百姓都裝不像!駱同森低咒。 「駱組長,如果那間農舍真的有問題怎麼辦?」米蕊綻憂心地問著。 「已經有問題了。不信你看看,等會兒,那兩個人還會再回來巡視一趟,確定我們是不是真的情侶。」駱同森篤定說。 「那我們快走吧!」米蕊綻著急地拉他。 「我們這一走,他們就更疑心了。」駱同森拉她躺下。「會為非作歹的人,不但具有敏銳的觀察力,更不會輕易相信別人。要是他們感覺有任何風吹草動,或異象,就會立刻轉移陣地或採取行動。去年我們有個在販毒集團臥底的同事,就是因為這樣給人殺了。」 「殺了?」米蕊綻瞪大眼,彷彿已經被人拿槍指著頭了。 「有我在,安啦!明天我會派人來這裡做二十四小時的監視,等時機成熟,不管他們幹什麼非法勾當,一個都跑不掉。現在,我們得讓他們鬆懈戒心,不然,可能會功虧一簣喔。」 駱同森摟著她,替她順著柔軟、卻已然凌亂的髮絲,說:「我替你編辮子好不好?」 「非常時期,有非常舉動,你真的很奇怪耶!」她啐他。 「安啦!有我在,除非他們殺了我,否則你絕對會安全。」 「講那廢話!你死了,我還有得活嗎?」 「漂亮的女生應該溫順點呀!凶巴巴的,小心嫁不出去喔。」說著,他替她編起頭發來了。 醉翁之意不在酒,駱同森編了幾下,貼過來吻著她的頸畔。米蕊綻推開他,但卻聽見他低聲說:「別亂動,他們回來了。」 大敵當前,米蕊綻不敢亂動,只任由他重複剛才的動作。 四野一片寂靜,遠處小鳥叫聲依稀,但耳邊隱約聽到急促、厚重的喘息……「拜託你節制一點好不好?」 「我已經很節制了。」 節制只是他的說法,米蕊綻敢說,只要再一分鐘,他就會開始解襯衫扣子,真槍實彈上場。 「看樣子快著火了喔!」一個陌生、帶著笑意的聲音說。 「看什麼看?沒看過啊!」米蕊綻惱羞成怒地爬起來斥道。 兩名男子一陣愕然,接著反唇相稽:「敢做還怕人家看?」 「是啊!真的那麼急,去賓館嘛,那裡就沒人打擾了。」 「我喜歡在這裡,你管我啊!」她恨恨地賞他們兩個白眼。 兩名男子自討無趣地走了,而駱同森非但沒有悔意,反而還一臉賊笑。 「大敵當前,你在幹嘛!」她罵他。 「我是故意的。他們放輕腳步,就是想看看我們是不是真的情侶,我們不演逼真一點,等著穿幫啊!」他雙手一攤說。 「我們還不像情侶嗎?非要親熱給人看,你才開心?」 「警察扮情侶作掩護已經是老套了,你以為他們是白癡,那麼好騙啊!」 「什麼叫老套?」 「光是電影就演過一百多次,還不算老套?」 「那你那麼入戲幹嘛?」 「保護你的安全是我的責任,我會因為摸摸你,就暈頭轉向、不知所措?要真是這樣,我早就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 「你真的在演戲?」 「當然。」駱同森一向演什麼像什麼,不過,此時,該死的笑意卻爬上唇邊,抹黑他的澄清。 心跳劇烈並非像遇險時的反應,而是懷中的暖玉馨香,讓他血管澎湃。 「我要回去了。」米蕊綻紅著臉,跳過一顆顆的石頭。 第八章 回到家,駱同森把狗抱出來放在地上,連剛買的狗飼料也一併拿下來。 夕陽已經西下,橙紅的暮靄滾動在天邊,已經到了晚餐時間了呢! 「我們先吃飯,再給狗洗澡?」 「好啊!」一進家門,米蕊綻就朝廚房走去。 出去玩沒去買菜,冰箱裡只剩一把空心萊,但罐頭還有好幾個,湊合著點吃,勉強可以過一餐。 她把空心萊拿出來切洗,隨後,駱同森進廚房來了。 「來!拉吉,進來。」他邊走邊回頭喊。「我們來替媽媽煮菜。」 「你讓小狗叫我媽媽?」米蕊綻好笑地回頭看他。 「這樣才像一家人嘛!」駱同森理所當然地說。 「誰和你一家人?」想起河邊情景,她臉上又是一陣烘熱,頭低低地開著罐頭,不敢見人。 「現在不是,但以後會是。」駱同森接過她手裡的罐頭開著,沒發現她的異狀,開好罐頭,又拿了盤子盛起,但看著那盤番茄醬鯖魚,他忍不住笑起來。 「你看,這像不像狗食?」他指給米蕊綻看,但眼尖地看見小狗在廚房地上尿尿,於是他過去打它的頭,叫它聞自己的尿尿。 狗哀哀低嗚,引發米蕊綻的同情心。 「歐裡桑說它的記憶力很好,你打它,不怕它記恨?」她一邊拿拖把擦狗尿尿,一邊數落駱同森。 「哎呀!人不學不知義,狗不教不成器。」他把狗帶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