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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頁     朱蕾    


  安懼怕地盯著針頭扎入她的手臂,發出一陣淒厲的呼喊後,不能自主地陷入黑暗中。

  她佔據了別人的身軀,而今被當成黑安琪死去,這是對她的懲罰吧!

  *****

  佛拉斯自夢中驚醒,一顆心猛烈的狂跳著。他深吸口氣,想撫平自己因噩夢而不安的情緒,卻是徒勞無功,他仍舊被夢中的情景影響著,恐情感令他渾身顫抖。

  夢中他看見小黑站在遠處哀傷地凝視他,當他想追過去時,小黑突然轉身離去,而右手還牽著一個女子,那是他深愛的安。

  他放步狂追兩人,就在他的手幾乎可以碰觸到她們時,安的週身突然起火燃燒,小黑則是站在一旁垂淚。他在夢中嘶吼著,心痛的感覺逼迫著他醒來,逃離那詭異恐怖的  夢境,也離開他所愛的兩個女人。

  急促的敲門聲令佛拉斯背脊一直,不好的預感爬遍他的全身。

  「進來!」

  安培走了進來,一手拿著電話,壓低聲音說:「陛下,黑家的陳嫂來電,說安還沒有回去。」

  佛拉斯驀地想起剛才的夢境,恐懼地瞪著安培手上的電話,好似那是一條噬人的毒蛇。

  安培奇怪的著他緊繃而略顯蒼白的臉,低聲叫喚:「陛下!電話。」

  佛拉斯這才回過神,伸手接過電話,耳中傳來的正是陳嫂焦慮的聲音。

  「紀先生,我們小姐有沒有在你那邊?」

  佛拉斯乾澀的喉頭困難地逼出一句:「沒有。」他甚至不敢問出了什麼事,生怕答案會令他難以承受。

  陳嫂發出呼聲,接著話筒中傳來另一個女性的聲音,是小黑的母親。

  林星影一向溫柔悅耳的嗓音此刻變得急促而尖銳,「紀老師,小黑真的不在你那裡?」

  「對,我今天還沒有見過她,她……怎麼了嗎?」他還是問了,問得心驚膽戰。

  「她到現在都還沒回來,連通電話也沒有……」

  「她會不會是到宮平那裡去了?」佛拉斯打斷林星影接下來可能的猜測,他不敢聽她說出口。

  「所有她可能去的地方,我們都問過了,你是我們最後的希望,可是……」林星影的聲音多了一絲鼻音,「我們還以為她是到你那裡,所以一直都很放心,可是現在都十點了,她卻一通電話也沒有,我們只有打電話問你,沒想到……」她說到這裡突然停住,忍不住輕輕啜泣。

  「不要擔心,我相信她不會有事的,我立刻出去找她。」佛拉斯只覺得有股寒意貫穿他的身體,連五臟六腑都為之僵冷。

  「黑克已經傳令所有手下找尋,但一點消息也沒有。」林星影吸吸鼻子道。

  「我會找到她的,我不會讓她再離開我。」說完,佛拉斯掛上電話,抬頭看著安培下令,「呼喚水鏡,我要知道安的下落。」

  「是。」安培得令後,手按地板,喃喃地念了幾句咒語。驀地,一道強勁的水柱衝破地板而出。

  賀貝裡在安培呼喚水鏡之時,出現在佛拉斯身邊,等候差遣。

  水柱中出現一張扭曲的臉孔,憤怒地吼著:「是誰?竟敢打擾我的安眠!」

  安培怒喝道:「放肆!冥王陛下在此,還不住口!」

  水鏡陡地一震,水花四濺。「不知冥王陛下召喚水鏡有何差遣?」水鏡恭敬地問。

  「我要找一個人,需要你幫忙。」佛拉斯開口道。

  「不知陛下意欲尋找何人?」

  佛拉斯伸手一彈,黑安琪的形體出現在半空中。

  水鏡仔細看著佛拉斯借由法力幻化出來的影像,半晌,臉色黯然地說:「真是此人?」

  「不錯。」佛拉斯點頭,「你找到她了嗎?」

  「找到了,不過--」水鏡的臉突地扭曲不定,欲言又止。

  「說!不要有任何隱瞞。」佛拉斯攢起眉。

  「是!陛下請看。」

  水柱之中顯現出來的是一座正被熊熊烈火吞噬的木屋,熾紅的火焰幾乎愛過水柱燒紅佛拉斯的臉,他似乎能聽見火燒著木頭時所發出的聲音。

  佛拉斯呼吸突地急促起來,乾啞地叫:「不!不可能!她不可能在裡面,不可能……」

  「如果陛下認為眼見為真,可借由水柱到達現場。」水鏡垂下臉道。

  佛拉斯的背脊挺得僵直,他不想相信,卻不敢冒任何失去安的危險。小黑哀傷流淚的臉驀地浮現他的腦中,安起火燃燒的恐怖景象逼迫著她。 不發一言的,產斯大步走入水柱內,安培和賀貝裡也義無反顧的追隨他們的王。

  只一步的距離,他們即來到猶自為火舌侵吞的木屋上空。

  佛拉斯伸手一揮,彷彿要吞噬一切才罷休的熊熊火焰在瞬間熄滅。

  佛拉斯看著焦黑的木屋,雙手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他們緩緩地降至地面,拖著有如千斤重的腳步走進燒得僅剩殘骸的屋內。

  佛拉斯一眼就看見角落裡燒得焦黑的屍體,他像生了根似地愣在原地,一雙眼直直盯著已然沒有生命的軀體。

  安培看了屍體一眼,立刻別過臉。不須說,他們都知道那具屍體是誰。

  「陛下!」賀貝裡蒼白地看著一動也不動的冥王,眼眸中淨是憂慮和悲痛。

  佛拉斯愣愣地站著,整個人像被挖空了般,只剩下一具空蕩蕩的軀殼;不能思、不能想,沒有任何感覺,只是一片空白。

  「陛下--」安培恐懼地望著不言不語的佛拉斯,忍不住伸手碰觸他。

  他茫然的望著安培,喃喃地說:「這個噩夢為什麼還不醒?你們快將我喚醒啊!」

  「陛下!這不是夢,安她……」

  佛拉斯猛地甩開安培的手,怒瞪著他狂吼:「不!住口!不--」

  「陛下,請你面對現實,天使安真的死了!」

  賀貝裡沉痛的話語猶如一把針,刺得佛拉斯每一寸肌膚、每一根神經都痛苦難耐!

  他忍不住仰天狂嘯,眼神狂亂的瞪著天空怒吼:「為什麼?!你是要懲罰我的驕傲、自私?還是嘲笑我的無能?你說話啊,說話啊--」

  安培和賀貝裡謹慎地守護在他身邊,唯恐陛下和出任何傷害自己的瘋狂舉動。

  佛拉斯的淒厲嘶吼,隨著冰冷的心逐漸化為深沉的低語。「我是無能沒錯,一個無法保護自己所愛的男人,不是無能是什麼?」

  一個小黑,讓他心神俱疲;再一個安,他早已心碎、心死了。

  佛拉斯緊閉雙眼,旋即睜開,疲憊而蒼老的眼神令人不忍卒睹。安培低下頭,不敢看他宛如死屍般的木然;賀貝裡更別過頭,不忍見他們尊敬的冥王仿如遊魂般地失去了生氣。

  佛拉斯朝著焦黑的屍體前進,每走一步,他就覺得自己老了一百歲。

  他撫著形狀駭人的焦屍,兩行清淚無聲無息的滑下冰冷的臉頰,溫熱的淚似在提醒著他,他仍活著,一個與至愛訣別的偷生者。

  這具軀體,曾經棲息過兩個他深愛的靈魂,但是小黑被車禍無情的奪走生命,他無力救助;而安為烈火紋身,他亦來不及挽救。枉他身為冥界之王,縱使擁有無邊的力量,對生命也是無能為力。

  霸王的癡情淚,終究喚不回他的愛人。

  「陛下,安既然結束輪迴,靈魂應該已返回天界,若是陛下前往天界,也許還能再見到安。」安培開口說。

  佛拉斯撫摸屍體的手頓了一下,眸中燃起微弱得似乎一吹即熄的火焰。

  安培的話在他心中激起一陣漣漪,雖然希望渺茫,卻是支撐他的最後一絲力量。

  他將跟前的軀體抱起,轉身交給安培,聲音沙啞地:「把她送回黑家。」

  「是。」安培小心地將黑安琪的軀體接過來。

  佛拉斯轉向賀貝裡,冷酷的下令道:「查出兇手,我要親手殺了他。」

  賀貝裡點頭,很樂意揪出那些喪心病狂的瘋子,將他們親手交給陛下懲處。

  佛拉斯交代完畢,旋即轉身向外走。

  望著他的背影,安培忍不住問:「陛下意欲何往?」

  佛拉斯的背脊陡地一挺,悶聲說了兩個字後便頭也不回地離開。

  天界?!安培和賀貝裡不約而同地輕歎一聲。

  原是出口即逝的歎息,此刻卻化成千斤重石,壓在他們的心口上,沉甸甸的令人無法喘息……

  *****

  米迦勒在佛拉斯甫出現天界時即接獲報告,他並沒有命令守界天使阻止佛拉斯,因為他知道佛拉斯前來的目的。

  他的眼憂傷地移向面前一座巨大水晶柱中的新生體,擁有清澄聖潔的面容和不染塵垢的思想,以及--空白的思想。

  一聲喟歎自他唇邊輕輕地逸出,轉過身,他步出白色聖堂,迎向正朝此而來的佛拉斯。

  望著渾身爬滿痛苦的佛拉斯,米迦勒不禁沉默了。

  「她……回來了嗎?」佛拉斯壓抑地問。

  米迦勒輕輕點頭,「回來了。」

  「我可以見她嗎?」佛拉斯望著他一向之為阻礙的敵人,幾乎是哀求地道。

  「即使你見了她,也不會有任何用處。她已經重生了,不僅有了新生命、新軀體,甚至連思想都是一片空白,那一把火將她和你的一切燒得一乾二淨。等她自生命晶體中甦醒,她將不再是天使安,而是--聖天使。」米迦勒憐憫地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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