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李葳 > 冷姬艷紅伶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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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李葳 可是他卻緊握著她冰冷的小手說:「對我而言,你不再逃跑才是最重要的事。答應我,別再說要走,若你不答應我,我絕不放手。」 「我知道,我答應就是了。快點回屋子裡,讓我看看你傷得怎麼樣了?」銀雪從他嚴肅的目光,知道他說這句話有多認真,也無心再和他爭執下去,只得點頭應道。 蕪名讓銀雪撐起他,渾身沾著泥水污雪,肩膀處也陣陣疼痛,但兩人相互倚偎的這一刻,蕪名暗暗在心中想著:無論要他作什麼,他都不會再讓這份甜美的感動離開他的身邊。 他們一起回到了蕪名的房裡,他不願回主屋大廳,擔心那裡的人還未散去,爹娘、解銀鷹在場只是增添更多不必要的麻煩而已。所以他半強迫地讓銀雪送他回到自己住的東二院,那裡是雲家最為安靜、無人打擾的地方。 銀雪先是以乾淨的手巾用熱水燙過,再匆匆走回蕪名的身邊,而他已經解下上半身的袍子,露出了肩背——沒有明顯外傷,只是紅腫得厲害。 「如何?會很痛嗎?」將熱布貼在那紅腫的地方,她擔憂地問。 他黝黑的俊臉閃過幾絲慘白,小聲地說:「有點。」 「還是去請大夫來看一下會比較好吧?」似乎他們重逢後,就不斷地在找大夫,銀雪感歎地想著,都是自己的錯,給他惹出這麼多麻煩。 「不……我自己知道,骨頭沒有斷,只是挫傷而已。」他不想有人來打擾他們好不容易獨處的時光,蕪名指著屋內的一座木櫃說:「那裡面有我自己調配好的藥膏,貼著白紙的青色小瓶可以紆解疼痛,讓它不至於惡化。等明天我用血蛭吸出瘀血,就沒事了。」 「小青瓶是嗎?我立刻去拿。」 銀雪小跑步奔向他所說的木櫃,拉開抽屜翻找,青瓶、青瓶,唸唸有詞地看著滿櫃子五顏六色的小瓶子,偏偏越是焦急,就越是找不著,找到了青瓶卻不是貼著白紙,要不就是貼著白紙的其它色瓶——快啊,貼白紙的青瓶在哪裡? 「啊!」 就在她被一瓶瓶小瓷瓶弄得眼花撩亂之際,她眼角的餘光注意到一隻錦色小袋,她伸手拿起它,顫抖地翻視著。 「那隻銀針錦囊怎麼了?」 銀雪摸著上頭精心繡的一朵朵銀白雪花,襯底的錦布也是在眾多料子裡,一挑再挑才決定好的。這是……為夫君而繡……並且親手在他們成親滿三年的那一日送給他的,想不到竟會在這兒! 「你……你知道這錦囊是哪裡來的嗎?」 「哪裡?它一直都在那裡,就收在我的——」蕪名蹙起的眉,忽然開展。「莫非這是你給『我』的?」 含著淚水一笑,銀雪點點頭,拿著錦囊走回他身邊。「你看這裡。」 雪白的小手翻出錦囊的黑色內裡,就在縫合的邊緣,以紅絲繡著小小的「丁卯年,勁風」字樣。 「我當初只想記下咱們成親滿三年的日子,於是悄悄地在這錦囊裡留下了記號,你一直都沒有發覺,對不對?」她摸著上面的字,還記得繡著這些字時,有種惡作劇的幸福,她打算等到這錦囊破了、舊了,再拿給夫君看,說「瞧,還記得嗎?我是在那年將錦囊送給你的。」 只是想不到竟是在這種情況下,告訴了他。 「我一直沒有發覺……」蕪名喃喃地說著,拿起那只錦囊。「若是早一點發現的話……也許我們就可以早一點相認了,當初你昏過去時,我也曾拿出這錦囊,只是你當時失去了知覺,更不可能看到它。」 「命運之神開了我們一個很大的玩笑。」銀雪歎息著說。「我怎麼也想不到,你竟然失去記憶。」 「抱歉,我竟然什麼也不記得,還讓你吃了許多苦頭。」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也許老天爺想給我一個考驗吧?想知道我能不能以自己的雙手守住我的幸福……」垂下頭,銀雪看著自己的雙手說。「失去之後,才知道它原是那麼脆弱,一不小心就會將它打破。」 蕪名以自己寬厚的大手將她的小手整個包起來,說道:「這次,我絕不會再讓它逃走了,我會好好地珍惜。」 灼熱的目光吐露著勝過言語千倍、萬倍的火樣慾望,看得人心慌意亂。 銀雪突然間意識到這屋子裡就只有他和她,即使深信他就是自己的夫君勁風,但相隔一年多的時間,他倆此刻與剛剛相識時的生疏並沒有兩樣,而他那咄咄逼人的熱焰雙眸,強健而裸露的肩膀,又是這樣的教人坪然心動。 她燒紅了臉,羞怯地說:「對了,藥、藥瓶,我還沒有拿藥瓶過來,你、你的傷口……要緊。」 「現在我痛的不是肩膀,而是別的地方。」他勾握住她的手腕,一寸寸地將她拉過來。 「你……」 他該不是想--銀雪不敢再往下想,許多羞人的念頭一個接著一個冒出來。 可是他壞壞地一笑。「這個地方除了你能幫我外,沒有藥能治好它的,銀雪,你肯幫幫我嗎?」 完了,她的腿發軟,根本沒力氣離開。 啊……他的手已經纏上她的腰了,自己正被往床上拖去,那意味著什麼,就算三歲孩子都知道。 「不、不行的……你……你的傷……」 「行、行的……」他心知她抗拒的念頭漸消,她閃爍不定的美眸中也和他一樣氾濫著無法遏抑的情火,蕪名嗄聲在銀雪的耳邊吹氣說。「我的這裡和這裡,都為了渴望你而發痛,你要對我見死不救嗎?讓我為渴望你過度、飢渴而死嗎?銀雪,我的好娘子,你不會吧?」 語畢,他咬著她綿軟潔白的小耳垂,本能地知曉這裡是她的弱點。 「啊……」 她渾身泛起波波快意的戰慄,多久了?她幾乎忘記,被人撫弄是什麼樣的感覺,她的身子憶起過去甜蜜的歲月,由漫長的寂寥冬眠沸騰地甦醒過來。 被他握住的手,受到他牽引,來到他敞開的胸口,當她的掌心放在胸上時,可以感受到在厚實光滑的肌膚底下,滾熱的血與悸動的心,正合聲並頌著對她的愛。而他偎向她,將她平放在床榻上的頎長身軀,澎湃勃發的慾望已等不及想佔有她,奪取她最甜最美的寶藏。 「行嗎?銀雪?」他溫柔地請求著,最後一次確認。 銀雪腦海中竄過許多「不行、不行」、「這太羞人了」的念頭……才剛相認便迫不及待相好,他都尚未抬回過去的回憶呢,應該再等等。許多許多應該悍然拒絕的理由,卻敵不過他一抹深情凝視。 她閉上雙眼,雙頰火熱得像要融化了般,輕輕地一頷首。 ☆ ☆ ☆ 「那兩人到底去哪裡了?」銀雪和蕪名一去不歸,望著沓無人影的大廳門前,銀鷹急切地在廳裡踱起步來。 另一端,雲母則夾起一塊雞肉放到小錦錦的碗裡頭說:「你真是個小不點呢,來,多吃點肉,好快快長大。」 「謝謝雲大娘。」錦錦伶牙俐齒地說著,模樣討喜又人見人愛的小男孩,沒花多少工夫,已經討得雲母的歡心。「雲大娘真是個好人,不但讓我們住在那麼漂亮的地方,還準備這麼多好吃的東西。可是為何雲大娘要對銀雪姊姊說那麼不好聽的話呢?還把銀雪姊姊氣跑了。」 「錦錦。」珠櫻掐掐他鼻頭說。「你這小鬼,少管大人閒事啦!」 「呵呵呵,不要緊。我不會跟孩子生氣的。」雲母擺擺手說。「我不是討厭你們的銀雪姊姊,相反地,我見那孩子端莊秀麗,給我們家那頑固的老ど當媳婦兒,算是我們高攀了呢。不過……婆婆要是不挑剔媳婦兒,客客氣氣地說話,反而像是把她當外人看呢!所以該說的話就說,心中不存芥蒂是最好的。」 雲父愛憐地看了一眼妻子說:「你們雲大娘是刀子口豆腐心,很容易讓人誤以為她是壞人,這性子很吃虧,我也常這麼說她,她偏不愛聽。」 「有啥關係,只要你懂我就行了。」雲母嬌嗔地瞟了自己老伴一眼。 大夥兒和樂融融地笑著,銀鷹的忍耐也到此為止,他大步走到眾人面前,冷聲地說:「非常抱歉打擾了你們的愉快用餐,恕在下失陪,我要命人搜索我姊姊的下落。請雲老爺見諒,此舉可能會驚擾貴宅的安寧。」 放下碗筷,雲母起身,她二話不說,拉過了銀鷹的手,強行帶他到圓桌的空位處,按著他坐下,抬起頭以大嗓門吩咐道:「刑總管,替解少門主送上乾淨的碗筷。」並低頭拍拍銀鷹的肩膀說:「年輕人,吃點東西,人在餓肚子的時候,火氣總是特別大。有什麼事,都等吃飽了再說。」 「雲夫人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掛心家姊的安危,無心……」 「我不接受『不』字。」雲母使出長者的威嚴強硬地說。「你姊姊很平安。方才家丁不是已經向我報告過,他們沒有離開家裡嗎?既然沒離開,就不會有危險,所以你沒有借口不吃這頓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