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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李葳 他們要栽贓給他,那就隨他們去,反正他絕不是個會乖乖束手就擒的笨蛋。 「不提這件晦氣的楣事。」甩甩手,銀鷹立刻把它拋在腦後說。「既然那些人因為姊姊的長相而盯上你,不管姊姊再怎麼說,今日我都要帶姊姊走,你不能再繼續留在這戲班子裡,太危險了。」 銀雪沉默地低下頭。 「我之所以容忍姊姊留在這兒,也是因為先前似乎沒有什麼危險,乾脆讓你自已死心,直到興起回家念頭為止,不想過分強制姊姊去做什麼。可是,姊姊,現在情況不同了,官府的人可以找到你,沒道理無極門的敵人會找不到你,而且你腦海中還藏有咱們……」 「行了,不用繼續往下說,我都知道,銀鷹。」銀雪悠悠地開口,歎息地說。「還有一件事,我尚未跟你提起——我想我已經找到我夫君了。」 「咦?!」 聽完銀雪的敘述,銀鷹立刻憤怒地跳起。「那傢伙不承認?我去找他算帳!」 「別這樣,銀鷹。」拉住弟弟衝動的手,銀雪搖著頭說。「沒關係,我死心了,我會忘記我和他在一起的那三年,不過是……又回到過去……不曾與他相識……的那時期。」 「在我面前你無須說謊,銀雪!」 從小就與姊姊心意相通的銀鷹,哪會看不出來銀雪是以什麼樣的心情說出這段泣血的話語?「要是那傢伙承認你,然後很乾脆地說他不要你、不再愛你了,那你說死心我會放鞭炮好好慶祝一番。可是今日他這種半調子的作法,哪怕你能接受我也不能接受!這比拋棄還要惡劣,分明是吃霸王餐,死不認帳,他把我親愛的姊姊當成什麼了?豈能容他說不認帳就不認帳!」 要不是銀雪死命地拉住他,說不定銀鷹這會兒已經衝出客棧,將何勁風(雲蕪名)千刀萬剮,剁成肉醬了。 「求求你,別讓我再顯得更不堪了。鷹!」銀雪咬著下唇,泫然欲泣的臉,儘是羞愧的神色。「我已經找到他,也知道他過得很好,這樣我就滿足了。」 「滿足?什麼滿足?為何姊姊總是這樣輕易就說滿足了呢?你真的不在乎嗎?就這樣離去,就這樣死心,回去過孤獨的日子,這一年多來的寂寞又算什麼?不找那傢伙算一下帳,這麼容易就說滿足,當初又何必豁出一切來找他?」 銀鷹搖晃著姊姊的雙肩說:「無慾無求和放棄是不一樣的,你這是在欺騙自己啊!坦白說,當我知道你為了那傢伙不顧一切地離家,我的確受到不小的震撼,卻也矛盾地為姊姊高興,至少姊姊不再消極地等待,而懂得去尋求自己所要的。這是那傢伙帶給你唯一的好處。」 頓了一頓,銀鷹放低聲音說:「姊姊,你想過沒有,事情尚未完全絕望,要是他那麼確信他不是何勁風,那就去查清楚到底這其中藏有什麼問題。你曉得……姊夫他的過去嗎?至少我們只知道他來到咱們村子是三年多前的事,沒有親人,在村子裡也沒有熟識的人,完全沒有過去,這不是很奇怪嗎?」 勁風鮮少跟她談起過去的事,他總是說過去不重要,而每當她一問起過去,勁風就會一臉無奈,搖搖頭要她別問。起初銀雪以為那是他不願讓人知道自己的過去,而她也相信他的為人,不覺得「過去」會影響他們未來的生活,因此沒再追問下去。 當他失蹤之後,銀雪也曾自責為何不多問他幾句,不然自己也不會如此毫無頭緒,流浪了一鄉又一鄉,辛苦尋找他的蹤跡了。 「那個雲蕪名不是說他很願意把自己的過往告訴你,好讓你去求證嗎?那就去一趟他的老家,去問清楚他真的與何勁風這個人無關嗎?得到確定的答案後,你要死心也不遲。」 銀鷹不情願地提議,臉上一片憮然。「我這麼說不代表我會原諒那傢伙的行為,要是他故意裝作不認識你,或做出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我一樣會找他算帳,目前只是先把帳記著而已。」 弟弟不甚甘願的表情,和小時候一模一樣,不由得讓露出久違笑容的銀雪,拭淚點頭。 正如銀鷹所說的,她太沒有志氣,小小的挫折算什麼?自己該學著成長,別總想著依賴或等待,真要死心,也得把事情弄清楚才是。 ☆ ☆ ☆ 小趙所說的道觀果然香火鼎盛,建築宏偉華麗,依山傍水,沿著山腰往上的一段密林充分提供了隱蔽且遺世獨立的空間。 雲蕪名首先查探被害者的情況,當地的件作向他簡單地描述說:「一刀斃命,直接切斷被害者的喉管,手法乾淨俐落,不留餘地。死亡時間為寅時二刻,死者身上沒有其它傷口。」 寅時?這殺人兇手可說相當大膽。大部分的案件都發生在子時到丑時之間,正因為當時已夜深人靜,少有被人目擊的風險。可是此案卻發生在清晨時分,又是在道觀裡,難道兇嫌不擔心被早起的道士們撞見? 他接著盤查死前曾與被害者接觸的人,據道長的首席大弟子說,無極門少門主是於酉時來訪,由於當時天色漸暗,他們方做過晚課,所以記得很清楚。少門主神色凝重地說有事與老道長商量,但不希望讓外人知道,於是兩人另外辟室密談。兩人談話的時間並不久,少門主便帶著下屬離去了。 事後大弟子也探過老道長的口風,想知道無極門的少門主有什麼無法解決的事來尋求道長的幫助,道長卻搖了搖頭說:「事關他人名節,不可輕易向外人道。」 見師父說得神秘,大弟子也就不好再追問下去。 想不到當晚老道長就在自己的寢室遇害,讓眾人吃驚不已。實際上老道長不僅是聲望崇高,同時在武林中與少林、峨眉等派的掌門同列為當今絕世高人,能殺害道長的到底是何等高人?毫無疑問的,此人的武功想必已達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地步了。 根據這點,兇手的可能名單便已大幅縮減,而決定解銀鷹為嫌犯的關鍵證據,是遺留在兇案現場一隻繡工精緻的小錦囊。金絲銀線所繡出的飛鷹栩栩如生,由於道長為人清廉,向來不喜佩戴贅物,因此推斷此物為解銀鷹所有。 再一次證明了官府辦案實在太過隨便。 當蕪名反問一句:「這難道不可能是下午少門主來訪時,不小心遺失在這兒的嗎?」就把所有的人都問倒。沒人能說出個肯定的答案。 這樁案子和前一椿又不同,沒有人親眼目睹少門主與老道長起衝突,而聽老道長的口吻也不像與少門主有恩怨,若純粹是登門求教,何以解銀鷹有必要殺了老道長?行兇動機不足便是最大的疑點。 但,這也並不能證實解銀鷹的清白,他依舊是嫌疑犯之一,理由不單是他與道長有過接觸,還得加上無極門少門主的身手,足可與道長一較長短。 「我們回去吧。」瞭解案情的經過後,蕪名帶著依然沒有解答的疑惑回到蓬萊鎮上。 只是等在那兒的人,卻讓蕪名大大地吃驚。 ☆ ☆ ☆ 兩張一模一樣美麗絕色的臉,有著南轅北轍的極端對比,男子凜凜奪目,女子含蓄內斂,站在一起,不由得令人心生歎息,好一對讓人看得目不轉睛,天地無雙的孿生姊弟。 「你就是解銀鷹吧?你明白自己現在遭到通緝,還自己送上門來?這是藐視王法,還是有勇無謀的送死作為呢?」 衙差們都不敢上前逮捕他,理由無它,解銀鷹也不是毫無準備就做出這種挑釁的行為,站在他和銀雪身後的十多位門眾,氣勢驚人,將小小的衙門擠得毫無半點空間,而原本該是主人的衙差們反而懼於來意不善的一夥人,個個都躲得遠遠的。 只有雲蕪名一臉從容,有如隻身入狼群的勇者般,泰然自若地面對他們。 「通緝?我又不是什麼殺人犯,有何好畏懼?」銀鷹掀起唇角,冷笑道。「不過我也沒期待你們這些蹩腳的狗奴才們,能分辨黑白對錯、還我清白就是。你要有本事捉我就請便,我就在這兒不動。來呀,給我上腳鐐、手銬吧!」 「鷹,別這麼說。」銀雪扯扯弟弟的衣袖,滿懷歉意地向蕪名說:「我為舍弟無禮的言詞向你道歉,雲差爺。但我相信他絕非殺人犯,他沒有犯下那樁案子,絕對!」 「跟這種人多說有什麼用?反正他們早已認定是我了。」銀鷹嗤笑一聲,瞇起眼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