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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李葳 根據件作的供詞,受害者是一刀斃命,死前並無多大掙扎,可說明兇手應為使刀或用劍之高手,而被害者死亡的時刻則約莫是子時三刻,照道理是宴席結束返家後不久的事。 由於門窗皆無盜賊進入破壞的痕跡,判定是受害者自己開門讓兇手入內,兩人應為熟識,加上宴席上銀鷹曾說過那樣的話,因此江南府便宣稱此案為解銀鷹所犯,下令追捕。 「真是太亂來了。」 將案子的經過詳細過目之後,蕪名也不禁啐道,即使再怎麼想盡速結案,置弒子兇手於死地,也不能如此隨便地調查、草草了事,光憑一句話就認定兇手,天底下還需要王法、官府、捕快嗎? 看來有必要重新再調查整樁案子。 就在蕪名合上案文時,小趙卻興沖沖地由外頭奔回來說:「雲大、雲老大!」 「又要告訴我看上哪家姑娘了嗎?」蕪名看著沒有一刻定得下來的同儕,小趙那些美其名為辦案而出去的時間,有一半都花在與姑娘家打情罵俏上。 「不是啦!」小趙猛力地搖頭說。「我剛才到縣府官衙裡去了,你猜猜發生什麼大事啦?」 「縣太爺打噴嚏。」淡淡地,蕪名嘲諷地說。 「哎喲!你這是故意氣我的?」小趙一跺腳地說。「不是、不是,你聽了準會嚇一跳,聽好了——那個解銀鷹又犯案了!而且一樣是殺人案呢!」 什麼?! 蕪名難掩震驚,倏地拍桌而起。 第四章 解銀鷹犯下第二樁殺人案?這是怎麼回事! 「小趙,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連續殺人案?在第一椿案情尚未明朗之際,竟又冒出第二椿?蕪名曉得江湖中人多半血氣旺盛,刀劍爭鋒在所難免,若是在門派決鬥之際,即使死傷也不是什麼稀罕的事情,可是……蕪名有預感,這第二樁公案只怕和第一樁一樣,與江湖恩怨無關。 「拜託,雲老大,小趙我再怎ど愛開玩笑,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跟您開這種玩笑啊!」 得意地將自己打探來的消息全盤托出的小趙,話匣子一開之後,滔滔不絕地說:「這回銀鷹殺的又是不得了的人物啊,離這裡不遠的開封城您知道吧?那兒有座香火鼎盛的道觀,住持是位德高望重的老道長,聽說這位道長與三教九流的人都有交情,就連當地的縣太爺也都很賣他的面子,尊呼他一聲『老先尊』呢。」 蕪名苦笑著問道:「這回換成一位老道長遇害嗎?」 「哎呀,您真是一點就通。案子是昨兒夜裡發生的,已經從開封城傳到咱們這兒了,您說速度快不快?」 「事情的大致經過,你知道嗎?」 「這我也不是聽得很清楚,只知道當地縣太爺抱頭苦惱地與師爺在商量。聽說這件事讓上頭非常生氣,下令一定要逮捕解銀鷹,要是捉不到人就要大力掃蕩無極門一派呢!」 看樣子有必要親自上那間道觀去查問一下,否則可能又會出現與江南巡撫之子被殺案一樣無憑無據、充滿既定偏見的判決結果了。 從這樁案子,蕪名已經嗅出幾分案中有案的味道—— 乍看之下,此二人都是與官府有關的人,這也許是巧合,但兩樁案子發生的地點一東一西範圍幾乎囊括半邊天下,除非銀鷹打算把自己逼到無路可退,否則何必挑選兩處最不該得罪的人去得罪呢?難道他不知道,這樣一來他絕無法再跨入江南關中一帶,要不就得易容改裝,躲避越來越多的追兵。 除非解銀鷹是天下最有勇無謀的人,才會做這種蠢事吧? 重重謎題點燃了蕪名心中旺盛的鬥志,自從來到這蓬萊鎮後,他確實已經很久沒有挑戰自己的身手了,這回倒是個一顯身手的好機會。他一定會查出,解銀鷹是否為這兩樁殺人案的兇手,抑或兇手另有其人?! 「小趙,你說的那座道觀在哪裡?」 「你要去查訪嗎?我、我也要去。我來為雲老大帶路,那道觀我熟,我陪我家娘子去那裡上過好幾次香,我很清楚該怎麼去。」 「那就走吧!」 ☆ ☆ ☆ 「銀鷹,你受傷了嗎!」 銀雪派人送信去給銀鷹,本想警告他此地的衙差已經盯上了她,要是銀鷹出現在這兒,等於是自投羅網。不料銀鷹還是回到客棧來,而且他露面的時候,身上還帶著傷勢。 弟弟竟會受傷?銀雪自幼看著銀鷹接受爹爹嚴格的訓練,外人總誇弟弟是武術奇才,年紀輕輕便練就一身絕妙武功,但外人根本無法想像習武的苦處。 不論在大雪紛飛或是艷陽高照的日子裡,都得打著赤膊,在庭院裡蹲馬步練基本功。接著是踩樁、練劍、舞刀。用過早膳後,緊接著得背誦家中成千上萬的武功秘籍,午飯後則有專教琴棋書畫的夫子為他們兄妹上課,因應爹爹的要求,夫子往往對銀鷹特別嚴格。 爹最愛掛在嘴邊的話就是:「身為無極門未來的掌門,不這麼練,誰都不會承認你的實力,只會把你當成繡花枕頭、草包一個,靠著祖先的庇蔭而坐上掌門之位。爹爹是為你好,愛之深、責之切,你要謹記在心,萬萬不可辜負爹爹的苦心。」 夜闌人靜時,銀雪經常看到爹爹還在教導銀鷹新的武功,等著明日驗收。銀鷹小時候身上經常是一塊青、一塊紫,根本沒有分寸完膚。換成他人早已受不了這嚴苛的訓練,早逃離家了也不一定,可是銀鷹連逃的選擇都沒有。這是他打一出生就注定的道路與命運,而他也都承擔下來了。 銀鷹的本領有多高強,銀雪再清楚不過了,因此才更難以相信,銀鷹竟受傷了!到底是誰、是誰傷了她弟弟? 「不礙事,一時沒留神,被抓破了胳臂,傷口沒有外表看來嚴重。」銀鷹想令銀雪安心,特意綻開燦爛的笑顏說:「別一副好像我傷重不治的樣子,都說了,我沒事的。」 阿金將戲班子常備的金創藥膏送上,說道:「不光是你姊姊嚇一跳,我們也都嚇了一跳呢,深夜回到客棧又帶著傷……哎呀,連衣服都弄破了,快快換下吧!我去吩咐店小二送盆熱水進來,好讓你淨一下身。」 「有勞你了。」 直到屋子裡只剩自己與銀鷹,銀雪才扣著弟弟的手問道:「你又遇上什麼麻煩了嗎?為何左右護法不見人影,他們不保護著你,跑哪兒去了?」 「嗯,最近確實有個麻煩的傢伙在作怪,左、右護法也因此奉我之命去安排些事情好對付那傢伙,想不到敵人消息如此靈通,竟乘隙偷襲,是我自己太輕忽大意,才給了敵人可乘之機,以至於掛了彩。真狼狽,堂堂無極門的少主竟弄成這模樣,爹爹若知道了,不知會如何責罵……」 「你還說!無極門的面子,有你的安全重要嗎?幸虧老天爺保佑你沒事,否則——」銀雪一咬唇,摟住弟弟的肩膀說。「別讓我這麼擔心,好嗎?銀鷹。」 她已經失去了夫君,要是弟弟也有什麼萬一——說來說去,終究是姊弟情深,也許她曾因不滿銀鷹干涉自己尋夫的事,而與他諸多爭執,但撇開爭執不談,他依然是自己獨一無二的親弟弟,他們分享著同樣的容貌,也分享著同樣的血緣,這是無可取代的。 「傻姊姊,我怎麼可能輕易就讓人作掉?可不是我自誇,世上能有本事殺了我的人,除去爹爹外,寥寥可數。」銀鷹揉揉她的發,寵溺地一笑。 「別說得如此自信,誰都不能保證你是所向無敵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算單打獨鬥能夠佔上風,要是敵人成群結隊,以多欺少時,又該怎麼說呢?你沒聽爹爹說:『傲字是武者大忌。』」 「我懂。我往後會更留心的。」由著銀雪替自己的胳臂上了藥,繫上乾淨的布條,好防止它發炎惡化,銀鷹話鋒一轉。「今日我來找姊姊,為的是另一件事,我收到阿金派人送來的口信,說你被衙差給盯上,這是怎麼回事?」 「我還正想問你怎麼回事呢!何以你會被官府的人追緝,你究竟犯下什麼案子?難道你真的殺了人?鷹,你該知道門規的,這和一般江湖恩怨不同,爹爹禁止門中上上下下對一般老百姓動手,你怎麼會……」 「我當然知道,我還在納悶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我才想發火呢!開什麼玩笑,那種雜碎要我動手殺他,我還嫌弄髒了自己的刀。」銀鷹俊逸的臉忿忿不平,染上紅潮說。「難道姊姊也懷疑我是殺人犯?」 銀雪搖頭否認。「不,我相信你,我也覺得奇怪呢。不管你再怎麼生氣,我想你都不至於失去冷靜,誤殺他人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