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甄情 > 吟哦如歌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1頁 甄情 安娜送一修下樓,再回到樓上時,床上竟然是空的,楚捷不見了!她大驚失色。 「楚捷?」她高聲叫。 「我在浴室。」他沙聲響應。 她拍拍胸脯,給自己收驚。走到浴室門口,聽到他在作嘔的聲音。「你還好吧?」 「還好……」他斷斷續續的說:「只是……上吐……下瀉……而已。」 「你會不會是吃了不乾淨的東西?」 「不是……這是毒癮發作的現象之一……我有過兩次經驗。」 這樣就已經夠可怕了,還有現象之二、之三嗎?製造毒品、販毒毒品的人實在喪盡天良。丁香到底是何居心?她如果真的愛楚捷,怎麼會喂楚捷吸毒?她不過是想控制楚捷,滿足她的佔有慾罷了! 稍後楚捷從浴室出來,好像舒服了些。他的臉上沾著些水珠,顯然剛剛洗了把臉。 「好點了嗎?」她問。 他吁出一口氣,點點頭,一臉的疲憊。「暫時好了點。」 「你累了吧?要不要睡一會兒?」她柔聲問。 「也好,我昨天幾乎沒睡。」他上床。 「我晚一點再來叫你吃飯。」她幫他蓋好棉被。 他握住她的手,送到他唇邊親吻。「謝謝妳,有了妳的幫助,我相信這次我一定能戰勝毒癮。」 「希望你能盡快成功。」她自眸中道出對他的憐惜。 他對她微笑,放開她的手,蠕動一下身體,閉上眼睛。 安娜靜靜地看著他長睫毛下的黑眼圈,心疼地發現之前他養胖的那兩、三公斤,似乎在一天之內全消失了,好不容易長了點肉的臉頰又變得瘦削,顯得臉既長又尖,與他第一張專輯上健康俊朗、神采飛揚的模樣差好多。 她在心裡暗念:楚捷,我會盡力照顧你,幫助你早日恢復健康。 ****** 安娜被手機的鈴聲吵醒,這才發現她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新聞看得睡著了。 她接聽手機,一邊往樓上走。 「喂?」 「安娜,我是一修。楚捷的情況如何?」 「你走了沒多久他就睡著了,我看過他兩次,他睡得很熟。現在……」她站在客房門口看,楚捷不在床上,浴室傳來嘩嘩的水聲。「他在洗澡。」 「需要我幫忙的話隨時打電話給我,半夜也沒關係,我的手機會一直開著。」 「謝謝。」 「我跟我那個在當精神科醫生的朋友聯絡過,他要我明天去醫院掛他的號,他會開楚捷需要的鎮靜劑給我。我當然沒說是楚捷要戒毒,只說是一個演藝界知名的朋友。」 「謝謝你,一修,你真是個好朋友。」 「朋友嘛!就是要互相幫助,也許哪一天我也需要妳跟楚捷幫忙。沒事的話我明天再打電話給妳,bye-bye。」 安娜下樓到廚房去,用微波爐把她為楚捷準備的晚餐熱一熱。不一會兒就聽到楚捷下樓的腳步聲。 「睡得好嗎?」她笑臉迎向他,欣然看到他精神好了些,不再一副委靡相。 「還好。」他摸摸剛洗過的濕發,還她一個微笑。 「你一定餓了,來吃飯吧!」 「好,謝謝。」 「你在拉肚子,不能吃油膩的東西,所以我給你煮了肉粥。」 「太好了!」他坐到餐桌前,慢慢的一匙接一匙的吃, 「我記得你以前吃東西沒這麼斯文。」安娜坐在旁邊陪他。 「我總不能老是給妳看我的醜相。」他苦笑。「事實上我還是不太舒服,沒什麼味覺,不過,我必須吃點東西保持體力,我也不能辜負妳特地幫我煮東西的用心。」 她以手支頰,懮心地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可能會難過幾天?」 「我到網咖上網查過,兩個禮拜完全不碰大麻,才能算成功的戒斷,最初的一個禮拜到十天是戒斷症較嚴重的時候。我第一次戒只橕了一天就投降,因為我痛苦得想跳樓,可是樓下有個大遮雨棚,我怕沒摔死成了殘廢,以後一輩子行動不便,或成為植物人,會浪費社會的資源。第二次我橕了一天半。我事先要一修看著我,別讓我半途而廢,很不幸的我意志不堅,又墜入地獄。這次,」他看了一下手錶。「我已經橕了三十三個鐘頭沒碰大麻。」 「你一定可以橕過去。」安娜為他打氣。 「有妳的支持和鼓勵,我再不努力橕過去的話,那我就是廢物了。圓圓,」他柔情款款的凝視她。「我孤獨太久了,我太喜歡妳陪著我、照顧我,讓我有家的感覺。如果我讓妳失望的離開我,那我會殺了我自己。」 她故意逗他。「原來你只是寂寞需要人陪,是不是我都無所謂。」 「當然有所謂。」他放下湯匙輕撫她的臉,極其真誠的說:「我不喜歡的人要陪我的話,我一定回絕,寧可自己一個人啃嚙寂寞。妳知道當我在藍星看到妳坐在台下與無厘頭講話時,我有多激動嗎?我差點不顧一切的衝下去找妳。那剎那間我頓悟到,十幾年來,我的心始終空虛,不自覺的在眾裡尋她干百度,驀然乍見到妳,方知我心裡在尋覓的人就是妳。」 她愉悅的微笑。「你後面那段話可以寫成歌詞了。十幾年來我的模樣變化這麼大,你怎麼能在那麼多觀眾裡認出我?」 「當然先是因為妳坐在貴賓桌,而且是跟無厘頭和駱駝坐在一起,我才特別注意妳。我第—眼看到妳就認出妳了,妳雖然變瘦、變漂亮了,但是妳的眼睛沒有變、妳的神情沒有變、妳講話時習慣性的常常去摸耳垂的小動作沒有變。」他微笑著繼續吃肉粥。 她的面色轉為凝重。「丁香要我陪她去墮胎後,我想過很多次,我回台北來找你是不是錯了?也許我根本不該來打擾你的人生。從她墮胎的診所回來那天,我甚至考慮過要立刻搭飛機離開台灣。但是我的心不讓我走,過去對你的認知使我不肯相信你是那樣冷血無情、不負責任的人,即使事實已擺在眼前,我仍然按捺著心痛,渴望能找到希望。」 「那件事你應該早點問我的,不該放在心裡那麼久自苦。你現在還有什麼疑慮嗎?」 「我在想,」她又不自覺的摸摸耳垂。「也許我們並不是真的相愛,我們只是兩具孤獨的靈魂,因緣際會又聚在一起,因為在純真的年歲時曾經熟稔,對彼此沒有世故後的心防,對音樂又有共同的興趣,所以就以為我們相愛。」 「妳等我一下,我再回答你這個問題。」他吃完最後一口,把小碗公拿到流理台泡水,然後用手接自來水,漱了兩次口,才關掉水籠頭,轉身面對疑惑地看著他的安娜。「妳過來。」他的臀靠著流埋台,唇邊泛著神秘的微笑。 安娜不解的走近他。 「再過來一點。」 她遲疑的再靠近他一步。再邁個半步的話,她就要走進他懷裡了。 他果真拉她進他懷裡,涼涼軟軟微濕的唇攫住她的唇,溫柔無比的吻她,教她無從抗拒。理智模糊了,疑慮蒸發了,他溫熱的唇舌一再與她的唇舌纏綿、吮吸、挑逗、撩撥,害她渾身發熱、激情狂燒。 「妳還在懷疑嗎?」他在她唇上呢喃。 「什麼?」她還在回味剛才那個令她四肢虛軟卻血脈僨張的熱吻。加上他的唇仍在她唇上燙來燙去,快把她的心燙熟了,她的腦筋電路全秀逗。 「妳還懷疑我們相愛嗎?」 她努力保持清醒,呼吸濁重的說:「這並不能代表什麼。」 「這是最本能的反應。別的男人吻妳也能使妳如此陶醉嗎?」 「不能。」她誠實的回答,害羞的把臉埋在他頸窩。 「我也不能。對別的女人我只有第一次和她接吻時才有一點感覺,第二次以後就覺得無味。可是這已是我們第三次接吻了,我卻愈吻愈有感覺。」 為了證實他的話似的,他再吻她,緊緊的摟抱她,吻到她攤軟昏眩、吻到她不能呼吸、吻到她渾身輕顫。他把她抱得好緊,緊到像要將她揉進他骨子裡,她因此清楚的知覺到他的身體已進入亢奮狀態。 她不安的輕推開他。「我拿水果給你吃。」她勉力踏著虛浮的腳步,打開冰箱,拿出一盒洗好的小西紅柿。 楚捷低著頭,走經過她的時候,順手拿了幾個小西紅柿,再繼續走進琴室。 安娜站到流理台前洗碗,連連長長的吐氣,讓自己烘熱的身體冷卻下來。她可以承認她愛他,很可能在青澀的年紀時就懵懵懂懂的愛上他了,所以十幾年來,她雖然曾試著接受別的男人的追求,但是不曾真正談過戀愛。久別重逢後,她日漸明白,這種對他過於關懷、過於懸念的感情便是愛。她的心已是他的,她的人遲早也會是他的,可是她不想在他戒毒的這當兒,和他發展太親密的關係。 之前沒有想那麼多,現在才發現她要他住到她家來戒毒不是個好主意。古人早有明訓,孤男寡女不宜共處一室。她當然相信,如果她不肯,楚捷不會逼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問題是她根本管不了自己,當她被他吻得昏頭轉向時,理智幾乎蕩然無存,激情在她體內奔騰,慾望似燎原野火,放肆的、狂妄的燃燒。這次幸虧楚捷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下次他如果克制不住,她不以為她能有足夠的理性喊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