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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裘琍 他喘息著,卻喘不過心跳的澎湃,他等待這刻太久了,久得讓他心疼,於是他移開山巒,轉至另一處更令人銷魂的地方。 她張開口,她想尖叫,但絕不是阻止他的侵略,而是告訴他,發自她靈魂深處的秘密,在這最緊要關頭的剖白,她要告訴他……「對不起……」 這個聲音……不是她的! 她驚慌瞪大眼,他也一樣,接著兩人像被雷打到一般,驚慌又迅速將解下的衣服猛然蓋在身上。 夏日同他們一樣,驚慌失措轉開頭。 桑榆差點就尖叫起來,但是她的動作比她的尖叫來得快,以前所未有的最快速度將衣服穿上。 倒是賀祺遠,襯衫歪七扭八斜掛在身上,褲子的拉煉也被扯下一半,他傻傻的看著這要命的夏日,趕走他遲來春天的要命夏日。 「我有事……」夏日望著他的腰部,也漲紅了臉。 桑榆用力踢賀祺遠一腳,他才氣沖沖將情鎖再封上。 「你真會找時間,我們夫妻正在燕好……」賀祺遠鼓住腮說不下去,因為他的腳踝又被桑榆大踢一腳。 「不好意思……」桑榆難堪的說。 她想,等她走後的不好意思才要命……「XXX(山地話的名字)的兒子000(山地話的名字)回來拿工具,要在這裡停留一晚,所以你們不能睡在這裡。」夏日嚴肅的說。 賀祺遠深深歎了一口氣。 這個夏日……真會捉弄人。 於是他們被趕到房間外,和老婦人的兒子--一個高大得驚人的山地青年寒暄一番,他也不會說國語,只能和他們比手畫腳一番。 當他看見桑榆時,用力拍拍賀祺遠的肩,害得賀祺遠一個不穩,差點被他擊碎骨頭。然後山地青年發現桑榆,他指著桑榆對資棋遠豎起大拇指,意思乃:這娘們不賴喔!等他進屋後,賀祺遠對他的背影豎起中指頭。 意思罵道:好好一樁喜氣被他搞成喪事! 桑榆則一直低垂粉頸,發紅的熱燙一直難以退去。 「不要碰我,不要管我,不要理我,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提、不要想,讓我好好獨處一晚。」 桑榆用忍讓的語氣,封住賀祺遠幾度想開的口,她的命令語氣,他已司空見慣,並不因一時她的衝動而會改變,於是他摸摸鼻子,一副自討沒趣的樣子。 這一夜,兩人無床可睡,桑榆用腳指著廚房處,意思要賀棋遠離他遠一點。 這一夜,桑榆睡在兩張木椅拼成的床上,而賀祺遠則在廚房裡,抱著煮舨的大木甕沉沉睡去。 桑榆輾轉難眠,難耐已被勾起、又不能滿足的情慾之火。 賀棋遠則睡得東倒西歪。 至少,他又進步了一點。 第八章 一大早,賀祺遠居然被雞嗚喊起,真不可思議。 他想,一路上沒見到人養雞啊?可能是狼嗥。寤寐間雞嗚和狼嗥很難分得清,於是他側過身子,想再聽一次雞鳴,但雞又不鳴了。 他揉著眼睛坐起,發現昨晚懷抱的大木甕居然掛在他頭上,他急忙取下來,看到裡頭更是漆黑髮霉一大片,他記起昨天山地老婦就用這東西煮食,覺得有些反胃。 清晨是現實的開始,他告訴自己。 夜晚更是情慾的幻覺,他用力罵道。 不然,一到光明天,桑榆怎麼就消失了? 賀祺遠嚇一跳,桑榆果然不見了,屋子裡空空蕩蕩,只剩他一個人。 他慌張跳起,望見桌上有殘餘的麵食,才明白原來大家都早起,只有他一人睡得太甜蜜。 他急忙走到屋外,卻差點和要進門的人撞得滿懷。 夏日微笑看著賀祺遠,她精神飽滿,好像已起來好一段時間。 「她呢?」他意指桑榆。 她明白,男人張眼的第一動作,必是找他的女人,於是她指著前方不遠的一棵老樹。 桑榆正站在那兒,低垂的長髮遮住她的眼瞼,使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起得好早。」夏日說。 賀祺遠訕訕一笑,或許她從昨晚就站在那裡了。 他絕對相信昨晚他對她造成的影響力。 隨著他的視線,賀祺遠一顆心早就飛了過去,可是卻被夏日叫住。 「你們不是夫妻。」她嚴肅地說。 乍聽之下,賀祺遠有些驚慌,但是他們已不必再借住一晚,承認和否認都無所謂,現在他要遵守自我的規範。 規範第一條,憑良心說話。 「我愛她……」他望著遠方的桑榆。 夏日笑得開心。 「多好,相愛的人能在一起……」她衷心的說。 說完後,夏日的神情黯淡下來,深邃的大眼睛中,有一抹更深的憂鬱,令賀祺遠有點疑惑,突然才想起夏日死去的丈夫。 「對不起,勾起你的傷心往事?」他抱歉地說。 她睜大眼睛,表情有一些驚慌。 「丈夫……不,他是個粗人,喝了酒只會打人、罵人,我不懷念他。」這次換賀祺遠驚奇了。 沒想到夏日會是傳統下婚姻的犧牲品,難道她也是電視肥皂劇的受害者?他不相信桑榆的肥皂劇,已經蔓延到山區裡。 可是夏日跟著桑榆,把不可能的情節放置於現實裡,很難相信……至少他沒有看見這山區有文明的產物。 夏日溫柔地笑一笑,她似乎明白他的疑惑。 「我遇到了另一個男人。」她告訴他。 賀祺遠喘口氣,原來如此……他怎能奢望每個女人都守著貞節牌坊不放?如果有一天他不幸早死,他也不願意桑榆為他守寡一生、寂寞至死,這樣他會死不下去的。 「他一定是個好人,才能配得上夏日。」她瞇起眼,眼角的皺紋又浮上,刻劃歲月的滄桑。 「他是於老師。」夏日的聲音迴響於夏日的天際,震撼得捲起夏日狂風……賀祺遠張大嘴。 一時間,他無法領會於老師是代表什麼意思……等他閉上嘴,才驀然明白。 這是一出兩個女人同時愛上一個男人的滑稽肥皂劇。 他眨眨眼,夏日憂愁不展的面龐不時閃爍。 兩天的短短旅程,居然呈現從古到今不斷上演的老戲,兩個女人不約而同找一個男人,而他這個程咬金,不知懷抱何種目的,也跟著上戲了。 當頭的夏日在照,沒多久,他渾身又是一片濕源,老樹下的女人在等,而賀祺遠卻站著不動,他想聽聽夏日的故事。 「我很害怕,在他而前,我什麼都做不好,所以我只好躲得遠遠的。」她帶哭的語氣勾起他的憐憫。 原來如此。 夏日的故事,不是什麼纏綿俳惻的長篇大論,寫起來可能不到一張稿紙--一個城市男人愛上一個山區女人,她害怕自己配不上他,遲遲不敢接受他的情。 她的故事正與他和桑榆的故事相違,同樣很短,也很氣人。 一個男人愛上女人,而這個女人,卻臭美得認為男人配不上她。 而故事的結尾,男人要撕去女人的臭美,要她承認對他的愛! 「可是我看到你們這麼好,覺得白己好可憐……」夏日咬著唇,忍不住哽咽。 賀祺遠想笑,看到夏日的表情悲慘,他忍住笑意,不敢妄自行動。 夏日的話,是未經教育的修飾,坦白得可愛。 她不會像桑榆一樣,總有一百個理由,否決自身的真實感受,她也不會用漂亮的語辭美化單純的思想。有時候太多的包裝,反而讓人忽略戀愛的本質;就是男人愛女人,女人愛男人,其他皆是贅言。 「你愛不愛他?」他如此問。 夏日低下頭,然後用力點頭。 「那就對了,你缺少的是像我的衝力,桑榆缺少的是你的坦白,我則缺少你的誠懇!你想想,你只缺少我們兩人的一樣,我們則缺少你的兩樣,你怎麼會可憐? 比起來,我們可憐的比較多。」夏日聽他滿篇胡言亂語,真是一頭霧水。 「反正只要你不再逃開,你會比我們幸福。相信我……」賀棋遠第一次用誠懇的態度說話,他握住她的手。 夏日輕輕點頭,好不容易才有一絲笑容。 但這絲笑容走得更快,因為她望見桑榆鐵青的臉出現在他們之間。 賀祺遠慌亂甩開握住夏日的手,不過顯然已經來不及,桑榆扭緊拳頭,樣子像一鬆手就會朝賀祺速衝去把他撕成碎片。 還是夏日鎮定,她目光堅定望著兩人。 「我進去拿東西,等一下我們立刻出發。」夏日這句話,只替自己解圍,說完後自行逃之夭夭,卻解救不了賀祺遠眼前的大災難。 等夏日走後,桑榆的憤怒便如山洪爆發。 「卑鄙、無恥、下流!賀棋遠,你是我所見過中最最不知廉恥的臭男人!」桑榆咬牙切齒怒叫。 罵人的話,令誰聽了都要暴跳三尺。賀棋遠雖然也氣得頭頂冒煙,不過他知道,若是女人因吃醋而生氣,男人絕不能為其氣話而動怒,否則兩氣加起來,同時會氣走兩個人,這麼氣起來就沒下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