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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頁 茱蒂·德佛奧 「我分辨不出來,但是我感覺得到有人曾在這裡待過。」 「你聞得出來?」艾雅驚歎道,她說話的樣子使陶德和裴玲笑了出來。 這時,有個人從暗處跳出來,持刀抵住陶德的喉嚨。「若是敢出聲,你就死定了。」一個粗啞的聲音在陶德的耳邊響起。 「傑明!」裴玲和艾雅不約而同地喊道,然後艾雅張開雙臂,朝他的方向撲過去。 「天呀!」傑明驚喘出聲,而且有些不悅,但隨即就把艾雅拉到懷裡深深擁住。 「傑明,我的愛,」艾雅低語著。「若是失去你,我會死掉。你還好嗎?他們有沒有傷害你?」 「沒有,他們--哎唷!呃,也許有一點吧!」他用鼻子揉著艾雅的頸部。「你會照顧我恢復健康嗎?」 「我會盡一切的力量讓你想活下去。」艾雅哽咽地說道,然後就沉默無聲,因為他們繼續擁吻對方,四周的黑暗保護了他們的隱私。 站在數尺外的陶德和裴玲百感交集。許多年來,陶德和艾雅一直是彼此的生活重心,但現在他感覺到他們的友誼已經永遠改變了。裴玲也感覺到哥哥有多麼深愛這個突然闖進他們生活的女人,現在她知道艾雅並沒有做了什麼來引誘哥哥--除了全心全意、無私無我的愛他。艾雅說她願意付出生命來救她哥哥時,她並未多加注意,但現在她可感覺到艾雅對他的擔憂和需要。 雖然裴玲很欣慰有個人如此深愛哥哥,但就在同時,一波巨大的寂寞感席捲而來。傑明是她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不在乎她是瞎子的男人。 當裴玲被失落感所包圍時,陶德悄悄握住她的手,俯身親了一下她的嘴邊。「只要我有一口氣在,你絕不會孤單的。」他說道,彷彿讀懂了她的心思。 「好了,小魔女,放開我,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是你,陶德!你怎麼能把她帶到這裡?歐亨利的手下一心一意想得到梅家的錢,而你居然讓艾雅--」 「還有我。」裴玲輕聲說道。 「我們需要她,」艾雅說道,試圖撫平傑明逐漸升高的怒氣。「她看得到我們所看不到的。」 「你危及到我妻子的性命已經夠嚴重了,你居然還帶我瞎--我妹妹進來。」他更正自己。「陶德,我要你為此事負責。你不應該把女人帶進這件事來,尤其是不能--」 「繼續說呀!」裴玲吆喝著。「他不應該把你無用的、瞎眼的妹妹帶進來。那就是你想要說的話,是不是?」 「我既沒有那樣說,也沒有那樣的意思。你們倆都不應該在這裡。」 「我們是來救你的,你這忘恩負義的混蛋!」艾雅說道。「而且我告訴你,裴玲在這裡不是瞎子,她聞得到陽光。」 傑明遲疑了半晌,然後他笑了。「好吧,我說不過你們,咱們走吧!」但令他驚愕的是,沒有一人跟他走。他轉過身,說:「他們很快就會追上來,所以我得趕緊找到出口。」 艾雅雙手插腰--雖然她知道傑明看不到她這個姿勢。「裴玲看得比你清楚,所以我們要跟『她』走。」 就在那一刻,裴玲決定要喜愛她的大嫂。從來沒有人說裴玲能夠比別人做得更好。雖然她是個瞎子,但她也是孟家的一份子,她的自尊心建立了起來。「走吧,往這邊!」她命令道,朝傑明剛才走的相反方向前進。 摸黑走了似乎有數英里長的地道後,艾雅覺得自己也「聞得到」太陽的味道了。中途遇到掉落的頂板時,他們停了下來。陶德和傑明合力清除路面,他們都不讓女人插手幫忙。 「傑明傷得不輕,但是他不想讓我們知道,」裴玲低聲說道,啜飲一口他們各自攜帶的水,「他在流血,我聞得出來。」 艾雅深吸口氣。「沒錯,剛才碰到他時,我也感覺到了。你確定我們正朝著出口的方向走嗎?」 「是的,我--」 「裴玲,」艾雅突然說道。「就算是晚上,你也聞得到太陽的味道嗎?」 裴玲笑笑。「我並不是真的聞到太陽的味道,而是聞到它對土地的影響。它使萬物成長;我聞得到植物和新鮮的空氣,對我而言,該怎麼走是如此明顯,難道你分辨不出來嗎?」 「一點也沒有辦法。你能夠找到回家的路嗎?」 「當然能。我大哥艾德生前常把我丟在離家數里之外的森林裡,然後叫我自己找路回家。他說狗做得到,我就應該做得到。第一次他把我丟在野外時,我心想我就坐在那裡等人來找我;萬一沒有人發現我,我就死定了,但是接著我想起我們晚餐吃過草莓。」 「別告訴我你聞到它們,所以才找到回家的路?」 裴玲笑出了聲,使得傑明和陶德轉過頭來,但她們倆都不肯說裴玲因何而笑。 「不,我一路跌跌撞撞走回家的,不過我相信我的直覺。」 艾雅正要開口向下一個問題時,傑明表示障礙已經清除,可以繼續前進。 一個小時後,他們遇到了纏結的樹根。「到了,」裴玲說道。「把它割開,我們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裴玲是對的,片刻之後,傑明轉向他們說:「我看到日光了。」 當其他三個人雀躍不已時,裴玲卻暗自神傷。她幾乎希望他們能夠待在地道裡,因為一旦走到陽光下,她就不必帶路了;她又會變成家人的負擔。 傑明使用警衛沒有發現的藏在他靴子裡的匕首,又費了很大的力氣才將覆蓋許久的封口推開,爬到離歐亨利家不遠的樹林裡。他一探出頭,就看到有人影閃過。「安靜!」他命令道,其他人待在地道裡靜止不動。 他彎身迅速跑過林間,地面一層厚厚的松葉使他的腳步悄然無聲。在完全黑暗的地道裡待了那麼多小時後,清晨耀眼的陽光使他完全看不見,有時他還得暫時閉上眼睛,但是他知道他確實看到有人影閃過,他正設法追到那個人。 他撲上前,抓住了對方,但隨即就發現被他壓在底下的人是個小孩。他覺得很慶幸,因為那可以省下和大人纏鬥的力氣。 「嗨,哥哥,」小裘抬起頭開心地說道。「你又在豬舍裡打滾了呀?」 傑明如釋重負地放開小裘,然後坐起來揉揉眼睛。他已經好幾天沒吃過東西了,而且又花了一整夜的時間在地道裡摸索,早已體力不繼了。 「走吧,」他說道。「去叫其他的人出來。」他痛苦地站起來,看到小裘肩上背的麻袋。「那不會是食物吧?」 「兩隻雞、四塊草莓餅和一些胡蘿!」小裘微笑地拍拍麻袋,使得袋子裡的雞咕咕叫著。 「生的?」傑明揚起眉毛問道。 「新鮮的。」小裘更正他,不想讓他看出她的難過。傑明不僅髒兮兮,而且渾身是傷。 「誰教你偷東西的?」他瞄了麻袋一眼。「希望你沒有把雞和餡餅放在一起。」 「啊,如果沒有雞,那麼餡餅……」她看了傑明一眼,決定還是別開玩笑為妙。「裴玲和另外兩個人呢?」 傑明並沒有答腔;僅轉身走向地道的出口。「走吧!」是他僅對小裘說的話,於是小裘跟著他走。 第十八章 太陽西沉,森林裡又冷又靜,五個人打著瞌睡等待夜幕來臨以便逃走。有兩次他們聽到遠處傳來馬蹄聲,因為在前往歐家之前,他曾經派人送信給他的親戚,所以他知道他們應該很快就會抵達。 但是當其他人在日光下看到傑明遍體鱗傷的模樣時,所有人都反對繼續走。艾雅拿出事先預備的軟膏,強迫傑明趴下來讓她塗抹背部的傷口。 現在,從地道裡爬出來的幾個小時後,所有人開始從睡夢中醒來而且感到煩躁不安。離天黑還有一、兩個小時,艾雅愈來愈擔心傑明會逞英雄地回去找歐亨利算帳。她知道是疲倦才使他在下午時睡著,而現在他正毛躁地環顧四周, 「你真的聞得出任何東西嗎?」她問裴玲,極欲使自己轉移注意力。「你知道那是很珍貴的天賦嗎?我常常學法國人試圖製造香水,但問題是壓干紫羅蘭未必能提煉出紫羅蘭香味的香水,你必須把某些植物混合在一起才能製造出你想要的味道。」 「就像馬鞭草的味道比檸檬聞起來更像檸檬,對不對?」裴玲說道。 「對,我做過一些實驗,但是混合了四、五種植物後,我就分辨不出臭襪子和玫瑰的差別了。如果有人能夠幫我…… 「我姊姊能夠在同時區分一百種植物的差別。」小裘說道,仍對裴玲的背叛感到難過,地道裡發生了什麼事,使得裴玲坐得如此靠近艾雅,並且對她說的每句話都笑得如此開心? 艾雅拔了幾種植物,放在裴玲的鼻子下方,並且很快就發現小裘說的話是真的:裴玲甚至能夠區分不同的樹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