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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頁 茱迪·麥娜 「全鎮的人都支持你,」可玲說道,瞥視一眼《新聞週刊》的封面,「鎮長寫了一篇文章提醒大家,不論大城市的新聞界如何說你,我們才是真正瞭解你的人,我們知道你永遠不會協助一個像班查克這樣的罪犯。」 茱莉放下那些報紙,苦笑一下。「可是你更瞭解真相,你知道我跟班查克『亂搞』。」 「你要跟我聊聊他的事嗎?」可玲猶豫地問道。 茱莉望著她的朋友,回憶她們之間曾經相互傾吐的秘密。她們同年,在塔德介紹她們認識之後,幾乎立刻成為最要好的朋友。在塔德和可玲的婚姻破裂之後,可玲搬到達拉斯,而且斬釘截鐵地拒絕返回凱頓鎮。但在可玲的堅持下,茱莉常常前往達拉斯去拜訪她。這段特殊的情誼已經通過時空的考驗,成為她人生中最重要也最自然的一部分。「我認為我需要談他,」茱莉在停頓片刻後承諾,「或許在那之後,我就可以遺忘他,再次開始考慮未來。」說過這些後,她無助地攤開雙手,「我甚至不知道從何開始。」 可玲蜷縮在沙發上。「真實人生中的班查克是什麼模樣呢?」她建議。 「他是什麼模樣呢?」茱莉冥想道,拉起一條毯子蓋住膝蓋。好長的一段時間,她只是瞪著可玲肩膀上方的空間。「他很強悍,可玲,非常強悍。但是,他也非常溫柔。有時候,他的行為與言語是如此甜蜜,真的令我的心都痛了。」她終於說道。「剛開始的兩天,我真的以為只要我違抗他,他或許就會殺死我。第三天時,我嘗試利用在車庫中找到的雪車逃走......」 接下去的三個小時,可玲全神貫注地聆聽,跟隨著她的描述發出笑聲、皺起眉頭或張口結舌。「多麼令人無法置信的故事啊!」她在茱莉說完後叫道。「如果是其他人告訴我,我絕對不會相信。我有沒有告訴你,我曾經是班查克的忠實影迷?後來,我只是把他視為一個兇手,但是現在......」她停下來,彷彿無法把她的思緒化為言語。「難怪你無法不想他。我的意思是,這個故事沒有結局,只是懸宕在那裡。如果他沒有殺人,就應該有個圓滿的結局,讓真正的兇手入獄。好人不應該像獵物般被追殺一輩子。」 「不幸的是,」茱莉嚴肅地說道,「這是真實的人生,不是電影,所以只會有這種結局。」 「這仍然是一個差勁的結局,」可玲堅持,「就這樣結束嗎?」可玲作個總結。「你們在昨天黎明起床,他送你到車旁,然後你開車離開?就像這樣嗎?」 「我希望不必這樣!」茱莉憂鬱地承認。「我知道這是查克想要的結局,但是我似乎無法配合他,我不但開始哭泣,甚至告訴他我愛他。我知道他不想聽,但我還是羞辱了我自己,而他--」茱莉羞慚地停下。 「他怎麼了?」可玲柔聲問道。 茱莉強迫自己望著她的朋友並保持平靜的聲音。「他像大人般含笑望著我這個愚蠢的小孩,告訴我我並不愛他,因為我不知道性與真愛之間的差別,然後,他要我回到我歸屬的地方完全忘記他。我打算完全照他的話做。」 可玲震驚而困惑地皺起眉頭。「多麼怪異而醜陋的行為啊!」她尖聲叫道。「完全不像你剛剛描述的那個男人。」 「我也這麼認為,」茱莉可憐兮兮地說道,「尤其在我幾乎確定他也愛我的時候。有時候,他的眼中會出現某種神情,好像他--」她憎惡地停止,氣憤地說道:「如果我能回到昨天早上並重新來過,我會假裝我非常高興離開他。我會感謝他給我一場偉大的冒險,然後開車駛走,留下他傻站在那裡!我應該這麼做--」她停下來,在腦海中想像那一幕,然後非常緩慢地搖頭,重新思索。「這會是非常愚蠢而錯誤的知為。」她大聲說道。 「為什麼?你可以保有你的自尊。」可玲指出。 「不錯,但是我會在我的餘生中想著他或許也愛我,只要我們承認彼此的真正感覺,我或許就可以說服他帶我同行,一起去尋找真正的兇手。最後,我會恨自己不曾告訴他我愛他,恨自己從來不曾嘗試改變故事的結局。知道查克不愛我確實令人傷心,但是改用另一種方式則會帶來更大也更長遠的傷害。」 可玲呆若木雞地瞪著她。「茱莉,你令我吃驚,你剛才的話完全正確。但如果是我置身在你的情況下,我會花費多年的時間才得到你這麼客觀的結論。我的意思是,想想那個男人做過的一切--他綁架你、在你解救他性命之後勾引你、奪走你的童貞,然後在你告訴他你愛他之後,他卻用輕浮的回答打發你,讓你回家獨自面對聯邦調查局和全世界的新聞媒體。這是最無情的粗暴--」 「請不要再說了,否則我會再次氣瘋並忘記我有多麼『客觀』。何況,」她補充道,「他並沒有勾引我。」 「我覺得他顯然有。」 茱莉把視線轉向壁爐,搖搖頭。「我要跟他在一起,我是如此渴望他。」 可玲沉思片刻。「如果他告訴你他愛你,你真的會拋棄你的家人、工作和你相信的一切,在他的要求下跟隨他躲藏一輩子嗎?」 茱莉迎接可玲的視線。「我會。」 「但是你會變成一個從犯。」 「我認為做妻子的本來就應該支持她的丈夫。」 「老天爺!」可玲目瞪口呆地叫道。「你完全投入了,你真的想嫁給他!」 「在所有人當中,你應該是最容易相信我的人。」茱莉說道,並給她一個哀傷的微笑,「你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可玲。現在輪到你告解了。」 「告解什麼呢?」 「有關塔德的事。」茱莉清晰地回答。「你一直在告訴我你要逼塔德聽你把話說完,因為他必須瞭解某些事情。但是今晚你溫馴地接受他的每一句話,毫不爭辯。為什麼?」可玲不安地移開視線,她的手微微發抖。「我接受他說的那些話,因為我是罪有應得。在我們結婚時,我從來不是一個好妻子。」 「你三年前離婚時,並不這麼認為。」茱莉提醒她。「那時候,你告訴我你跟塔德離婚是因為他自私、無情、揮霍無度等等。」 「三年前,」可玲哀傷地說道,「我是一個被寵壞的小鬼,我的丈夫其實只犯了一個錯誤,他期盼我是個妻子,不是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凱頓鎮的每個人都知道我是一個可笑的妻子,只有你不知道。你太忠於你的好友,看不清擺在你眼前的事實,而我既沒有勇氣面對事實,也不夠成熟。塔德知道事實,但是他不願摧毀我們的友誼,所以不曾告訴你真相。坦白說,我們難得有相同的看法,但其中之一就是不應該讓你知道我們之間的問題。」 「可玲,你仍然愛他,對不對?」茱莉柔聲問道。 可玲的全身崩緊,然且她低頭注視她左手上的大鑽戒。「一個星期前,在你失蹤之前,在塔德被迫來找我之前,我一定會說不對。」 「現在呢?」 可玲深吸一口氣,抬起視線注視她。「在你今晚如此坦白地承認你對班查克的感覺之後,」她說道,「我也不能再隱瞞你,我願意一輩子跟你哥哥睡覺--只要他還要我。」 「如果你有這種感覺,」茱莉平靜地說道,用視線搜尋著可玲的臉龐,「你怎麼還能戴著另一個男人的訂婚戒指呢?」 「其實,這個戒指目前是暫時借給我的。」 「什麼?」 「我已經在昨天解除我們的婚約,但是思本要求我保密幾個星期。他認為我只是反應過度,在看到塔德後又勾起太多傷感的回憶。」 茱莉按捺住心中的歡喜。「你打算如何贏回塔德呢?」她的神情略微黯淡。「這不會是容易的事。自從離婚之後,他整個人都變了,他對家人仍然盡心盡力,但是難得綻開笑容,而且變得疏遠......好像他的四周圍著一堵牆,不願讓任何人越過,連卡爾和我都不例外。他現在唯一真正在乎的,似乎是通過他的律師考試和開設他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她停頓片刻,設法尋找適當的方式來道出簡單但殘酷的事實。「他不喜歡你,可玲。有時候,他好像真的痛恨你。」 「你也注意到了嗎?」可玲設法用開玩笑的語氣說道,但是她的聲音略微顫抖。「他確實有恨我的理由。」 「我不相信。有時候,兩個好人就是無法相處,而這並非任何一方的錯。這種事情隨時在發生。」 「不必為我找借口,我終於能鼓起勇氣告訴你醜陋的事實了,」可玲顫聲說道,「離婚完全是我的錯。我愛塔德,但是我被寵壞了,一點都不成熟,完全無法瞭解愛某個人意味著你必須為他作某些犧牲。我真的認為我可以繼續無憂無慮地過活,直到我準備安定下來。舉個例子,在婚禮後一個月,我瞭解我的所有朋友都返回學校,只有我不能。突然之間,我感覺沮喪萬分,因為我只有二十歲,卻已經被綁住,不能再回去過我的大學生活。塔德存一些錢準備付我們的學費而且提出一個完美的建議:我們可以把課程安排在同一天,一起開車前往達拉斯。但對我而言,這還不夠好。我要返回東岸住在宿舍裡,然後寒暑假回來跟我的丈夫共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