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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心情    


  台北郊區某間豪華別墅裡,別墅主人紀晏宇說得義憤填膺,他的妻子卻聽得咯咯嬌笑。

  他不悅地揚起濃眉,「笑?你還敢笑?要不是你胡亂攪局,羅小姐也用不著百口莫辯的任人譏諷!」也不知她何時得知他的計劃,半路殺出,搞得他原本控制好的劇情雞飛狗跳,出盡洋相,可惡!

  向可晴不以為然的噘噘紅唇,「放心啦,伊曼哥對雪棠姐的重視絕對超乎你的想像。」她覺得大哥的招數雖然老套,卻很管用,再加上她的友情客串,不想成功都很困難哩。

  「這是加強語氣的說法嗎?」紀晏宇擺明了不信。

  「由眼觀心,由言行看性情。」向可晴自信滿滿地糾正老公的錯誤。「你想,如果我直接去找伊曼哥挑釁,事情會不會比較快圓滿落幕?」幫人幫到底,送佛送上西,既然跨刀演出,她不介意賣命謝幕的。

  「晴兒!」他再也沒聽過比這更爛的主意了。「你少跟著窮攪和,乖乖給我待在家裡。」

  皇甫雋是個極端危險的男人,以他狠辣的行事作風,難保他不會凶性大發的撕了攪局的小紅帽,讓所有的事情提前悲壯收場。

  「好嘛。」向可晴狡黠地眨眨長羽睫,「我不去,那只好去你囉……哎呀!你別走,聽人家說完話嘛——親、愛、的!」她飛快地撲身抱住僵著臉欲走的男人。她的老公可是個柔道高手,絕對自保有餘。

  她就喜歡挖坑讓他跳。「不去!」紀晏宇美色不能屈的說。

  「去嘛、去嘛,你去找伊曼哥談談嘛!你看,你以前還不是跟他一樣冷酷無情,邪惡殘忍,出口傷人,莫名其妙,無理取鬧——」

  「晴兒。」她又在翻舊賬了。紀晏宇無奈地擁住小妻子,溫存的低語:「我知道我很壞,我誤會你,屈辱你,我簡直壞得不可饒恕,但我已經盡力在彌償,在贖罪了。你明知道我已經為我的愚蠢付出代價,你明知道我——」

  她怎會不知道?但是——

  「哎呀!不管,不管啦,你到底去是不去?」

  紀晏宇驟然冷臉,「這根本是兩碼子事!」她真是賴皮。

  「好嘛,你就幫幫人家嘛……嗯?」小賴皮愛嬌地巴向薄怒的人兒搖啊搖。

  唉,就吃她這一套。「那你怎麼辦?」他鋼鐵般的意志早已融化,殘存的理智卻仍在做垂死掙扎。

  「我當然是繼續當我的深閨怨婦囉。」她立時垮下俏顏,扮出一臉忍辱輸生的可憐相。

  紀晏宇翻了個白眼,挫敗地揉捏著發疼的額角。

  這是哪門子的爛戲碼呀!而他竟然莫名其妙的成了劇裡的丑角?!他恨恨的低咒一聲。這下子,他想抽身都不行了!

  ☆   ☆  ☆

  寬敞明亮的會議廳內死寂一片,煙硝味瀰漫。

  「你打算對那個溫柔善良、又對你用情極深的女孩怎麼樣?」紀晏宇開門見山的問道。

  皇甫雋訕訕一笑,慵懶地靠坐入皮質轉椅內,玩味似地瞅著他,「你心疼了,是嗎?」

  「是又怎樣?像她這樣溫婉動人的女孩,絕對值得男人真心愛她。」紀晏宇避重就輕的說。

  皇甫雋了悟似地點點頭,「你可別幫演得太過火,假戲真作可就得不償失了。」男人一旦對女人萌生了保護欲,愛上她只是遲早的問題。晴兒做何打算他不管,他可沒興趣攬下壞人姻緣的爛帽子。

  他這是什麼態度?踐踏別人的感情很值得驕傲嗎?紀晏宇無法不動氣。

  「你為什麼不能試著放下仇恨?為什麼不能將往事一筆勾消?你怎麼狠得下心來折磨那個深深愛著你的女人?」他怎能忍心啊!

  彷彿他的問題可笑至極般,皇甫雋揚聲大笑。

  「我為什麼要盡釋前嫌?為什麼要一筆勾消?你不懂討債就該連本帶利的討嗎?」晏宇太天真了。

  「什麼?」料不到他的坦白,紀晏宇一時間反應不過來。「你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皇甫雋閒散的冷嗤一聲。「她既然承認是那女人唯一的親人,那就該死!」他永遠忘不了她提及她姑姑時,臉上那抹聖潔感恩的光輝——可笑而刺目!

  這麼野蠻的話虧他說得出口?「不要拿復仇的標籤貼在她身上,你明知道她的善良無辜,你沒有必要為了上一代的恩怨去傷害、折磨她!」

  皇甫雋幽深的長眸陡地瞇緊,「如果善良無辜就能避免受到傷害,那麼我就放過她!」童年的夢魘清晰地在眼前浮現,乍然失去母親的小男孩不無辜、不可憐馮?

  紀晏宇險些被他森冷的眸光駭著。那眼中的冰冷明白昭示了冷酷、強悍,而且不留餘地。

  但他也不是省油的燈。

  「你真的會放過她嗎?」

  「你以為呢?」皇甫雋俊容噙笑,懶懶漫問。

  當然不會!他是那種人殺我一家口,我滅他滿家門的報復主義分子。紀晏字下顎一緊,胸腔內的怒火益發沸騰了。

  「那就走著瞧!」這是他逼出來的抉擇,怪不得他了。

  皇甫雋先是一怔,而後冷冷地笑了,笑聲譏諷而刺耳。「紀少爺,你未免管得太多了。真的假戲真作啦?恐怕你還沒這個資格吧。」他真是同情他,見色忘義的男人有什麼尊嚴可言?

  他犀利無情的言語,糗得紀晏宇又是一陣氣血翻騰。可惡!他以為他歡喜嗎?可為了心中的情義,他又無法置之不理。

  他怒極反靜的望著他,「試著打開你的心結,釋放所有仇恨吧。報復固然可以一時的快意恩仇,但相對失去的卻是安寧的心和真正的自己。」他忍不住說著出自肺腑的諍言。「你是個聰明人,千萬不要讓自己成為最可悲的人。」

  復仇的滋味形同嚼蠟,並不是那麼的稱心如意,他極不希望好友重蹈自己的覆轍,終究在刻骨銘心的悲慟中悔不當初。

  皇甫雋閒散一笑,「很好,現在的人似乎都準備皈依佛門了。」怪不得他和向可航同一個鼻孔出氣。

  「你——簡直無可救藥!」紀晏宇驚氣得渾身發抖,恨不能一拳打掉他的訕笑。可惡,這人的靈魂確定沒救了。

  懶得繼續跟他囉唆,紀晏宇決定自己受夠了。

  「那麼,我只能祝福你,但願上蒼足夠眷愛你,願意留給你重新開始的機會!」

  說完,他邁開沉重的步履,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  ☆

  翌日一早,皇甫雋專橫的命令羅雪棠向公司請假一天,他則逕自上班去。

  這天的時間過得特別慢,羅雪棠懷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靜靜等待著。

  她不明白他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是她做錯什麼嗎?是她惹他不開心嗎?層層的疑雲堆疊浮升,她卻只能不明不白的胡思亂想。他今晨冰漠一般的臉顏,更是深深地在她的心湖裡掀起了萬丈波濤,驚心莫名。

  下午四點,皇甫雋終於回來了,羅雪棠歡欣地起身上前迎接,卻被他臉上顯而易見的陰鷙神色嚇住,他似乎極端不想著見她。

  她受辱似地僵在原地,雀躍輕鬆的好心情從窗口飛走了。

  就在她兀自怔忡的同時,皇甫雋陰沉地緊盯著她,臉上隱約籠罩著二抹刺人心悸的猙獰神思。

  而後,就見他眼一瞇,陰狠的勾起唇,語聲冰寒刺骨的說:「你可以把欠我的債還清了。」

  「什麼?」她一愣,茫然地望著他。

  「我說——欠債還債,該是跟你清算清楚的時候了。」

  「這……」她拿什麼還他?她根本是兩袖清風啊。「可不可以……再多給我一點時間?我會設法把錢湊足了來還你——」

  「我不用你還錢。」

  「啊?」

  「我只要你還債。」他那雙森冷的厲眸綻出惡魔般的噬血光彩。「還欠我的、欠我母親的、欠我皇甫家的血債!」

  羅雪棠傻住了,清麗的臉龐因驚駭而呈現一片煞白。「雋……」

  「『羅碧蘭』這個名字你不陌生吧?」皇甫雋憎恨地看她,咬牙切齒地將心中堆藏許久的怨恨一字字吐出,「那個被她害得家破人亡的孩子就是我!這就是你之所以得到榮幸專寵的原因。從頭至尾,我不過是逢場作戲,把你當成替罪的羔羊而已!」他以著最殘酷無情的心,等著她無助的崩潰。

  但,她笑了!

  他的目光一瞬間呆滯。

  渴盼的幸福在一瞬間化為烏有,心愛的人不過是復仇的執戈者,為了深烙在心中的傷恨而迎頭痛擊……為什麼在遭遇這樣的幻滅後,她卻能坦然接受?

  因為——真正的答案只有一個。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他不可思議地脫口問出。

  聞言,她的笑容更真、也更美了。

  「是的,在知道你名字的那天,我就知道了。你,皇甫雋,是我姑姑心中最深的愧疚——她丈夫深愛的皇甫倩妮的兒子。」她目光瑩澈的凝視著他。

  就是因為知道得很透徹啊,就算偶爾心生怨懟,也能夠立刻雲淡風清。她不怨他的殘忍,只覺得是自己對不起他。她不相信他的心已被深濃的仇恨覆沒,一定還有一小處地方可以溫柔地放她,她相信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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