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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香綾 懷恩?寒奴心思一轉,馬上有了計謀,用法術讓懷恩暫時回不了府裡。 「再等一會兒吧,也許人就快到了。」周媽手裡端著盛滿食物的托盤,匆忙往內堂去。 「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不像話,待會兒我非狠狠刮他一頓不可。」劉富斜眼往門口一掃,忽瞅見一名十八九歲的少年郎傻愣愣的立在側門旁胡亂張望,「喂,什麼人在那兒鬼鬼祟祟的?」 「這位大叔,我是懷恩的表弟,因為我家舅母生了重病,表哥趕著回去照料,特地交代我到府裡幫忙。」寒奴女扮男裝,模樣十分俊美。 「懷恩的娘什麼時候得了重病,我怎麼不知道?」劉富狐疑地上下打量著她,嘴裡嘀嘀咕咕的又道:「他又什麼時候有你這樣一個表弟來著?」 「劉叔,主子叫您吶,」負責跑堂的小廝跌跌撞撞的跑來,「前頭亂成一團,懷恩回來沒?賬房那兒忙不過來了。對了,你還是快點過去,主子催得很急,不知又出了什麼狀況。」 「好啦,我這不是在走了嗎!」劉富匆促的拉著寒奴問:「你叫什麼名字!」 「寒奴。」她照實回答。 「寒奴?名字不太好聽,但還算馬馬虎虎,你識字嗎?」 廢話,她可是堂堂的女神,只是暫時落魄而已,何止識字,她還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呢。「識,當然識得。」 「那好,你先頂替懷恩到賬房幫忙,可得小心點,弄錯一筆賬,我就拿你的腦袋開刀。」劉富頭髮梳得油亮,一絲不苟,和他做事的準則一樣古板得像個老學究,他手底下的人,每天總有一兩個被叮得滿頭包。 寒奴口裡唯唯諾諾,才旋身,鄙夷之色立現。「他一直都是這麼討人厭嗎?」 「噓!當心禍從口出。」小廝領著她來到二樓的賬房時,樓上前院霍地傳來一陣騷動。 「怎麼回事?」寒奴訝異地問。 「大概是二爺來了。」小廝面上刷過一道冷鋒,看不出是驚懼還是尊崇。 「誰是二爺?」 「就是陽羨城的城主豫鷹揚呀。怎麼,你不認得?」 「認得認得,天下間有誰不認得他呢?」寒奴做了一個誇張的手勢,表示豫鷹揚三個字如雷貫耳。 「你先進去,我到前院看看就來。」小廝交代後離去。 寒奴可不是省油的燈,清風疾掠,她足尖輕點屋瓦,眨眼間已來到大廳,混在人群中。 此刻鳳冠霞帔的新娘子由四名喜娘攙扶著,款擺迤邐地盈盈就位,席上響起震天價響的掌聲。 倒掛在樑上的寒奴注意到位於首席的豫鷹揚黑瞳炯炯,面容冷肅、淡漠得不起波瀾。 據說這位珍妃私德不佳,但素有美人之稱。寒奴半是好奇半是嫉妒,想看看她究竟是否更如傳言那般迷人,便噘口吹起喜帕一角,呼—— 糟糕,忘了自己擁有五百年的道行,功力已頗為深厚,一下用力過猛,竟把整條喜帕高高吹起。 寒奴大駭之下,直覺地用手去撈,沒有撈著,抬眼一看,那喜帕居然在空中飄然翻飛,不偏不倚地落在豫鷹揚面前的圓桌上。 祝賀的賓客莫不目瞪口呆朝喜帕的方向望去,直到它塵埃落定,才忍不住嘩然大叫。 豫鷹揚宛若無視那喜帕的存在,兩眼幽光幢幢地直盯著左方。寒奴原以為他注視的是風華絕代的珍妃,然細心一瞧又彷彿不是…… 第二章 那粼粼厲芒穿過人群,越過重重屏障,終於定住。 呵!他發現了。 寒奴一愕,慌張躲入厚重的紗縵,遁往後院樹叢。 好險!差點就被逮個正著。太久沒幻化成人,一下很難適應驟來的凶險。 密林中漾著霞氣,風頗大,一道黑影自後邊追來,寒奴掩身樹後,靜觀其變。 咦,人呢?剛剛不是還在?陡地,那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欺到大樹後,一柄長劍碧光閃爍地架在她頸項上。 「可有看到一名可疑的人往這兒逃竄?」 是豫鷹揚,寒奴不用回頭也聽得出是他。這惡漢果然厲害,大廳上百人,沒一個察覺到她的存在,惟獨他。 「沒有。」料想他看不出那人就是她。 「怎麼會,我明明看到——」慢著,好眼熟的面孔。即使天光微弱,豫鷹揚勝於常人的眼力,立刻辨出眼前這張比女人還細緻三分的俏臉似曾相識。「你是什麼人?為何會在這兒?」 「小的名喚寒奴,是安南樓新來的賬房助理,到這兒是為了小解,順便偷偷懶,您老千萬別給說出去才好。」寒奴一會兒嘻皮笑臉,一會兒裝得可憐兮兮,以混淆豫鷹揚的視聽。 您老? 連這不合時宜又有點刺耳的稱謂都那麼地熟悉。 豫鷹揚把目光移近寒奴的臉,莫測高深地梭巡。 他在揣度她。過往天神們欲分辨善惡的靈魂,都會用羽毛當砝碼,以其極精細的敏感度,察出人類的本性,現在他只用一雙眼睛,兩隻黑瞳,就想看透她的心靈? 寒奴很懷疑,但不無惶惑。 豫鷹揚把目光再調近一點,幾乎快要貼在她細白粉嫩的嫣頰上,害她睫毛瑟瑟亂顫。仇人相見份外眼紅,她該不該趁此機會一舉解決他? 「你說你叫寒奴?」豫鷹揚的嗓音很沉,帶著一股懾人的威儀。 「是的。」 他越是質疑,她就得表現得越泰然。但這份自若更加令人疑竇叢生,從來沒有一個人在單獨面對他時,還能夠不驚不懼,不卑不亢。 「豫老爺如果沒別的事吩咐,奴才先告退了。」 「唔。」豫鷹揚沒阻止,空氣中已悄悄透著不安。他犀利的眼瞇成一縫,盯住寒奴的背影,在她即將轉出林子時,握在掌心的飛刀倏然翻出,瞄準那纖盈的身軀射出—— 想暗算我?門都沒有! 任何風吹草動都瞞不過她的耳朵,豫鷹揚右手才動,她已拔足快逃。 「哼!看你往哪裡逃。」豫鷹揚快如閃電,瞬息奔至後花園,驀見一隻灰狼火速躍上石牆,朝後山逃逸而去。 狼?怎麼會是狼?那個叫寒奴的僕役呢? 揣著一顆懸在空中的心,他納悶地走回到大廳。夜深了,安南樓卻依然燈火輝煌,閃閃灼灼如汪洋如銀河,眾人於燈影下紛紛擾擾,繚亂而迷醉。 豫重鏈換下新郎倌的大紅衣,挽著新婚的妻子,到席間一一向大家敬酒。 他三十上下,身段有點胖,不過仍算瀟灑,穿了一件狐皮的袍子,外加銀貂背心,金扣上垂著一條亮亮的鏈子,富貴逼人。 「珍妃,來,見過我的兄弟。」 原來珍妃是個名字,不明就裡的人還以為是個頭銜。 豫重鏈非常得意能娶得美人歸,不願依傳統風俗將嬌妻藏在新房,反而帶著她到處獻寶似地介紹給親朋好友。 「鷹揚,見過你嫂子。」他手臂粗魯地拍往豫鷹揚,卻教他不露痕跡地閃過。 「幸會。」豫鷹揚禮貌地拱一拱手,冷峻的眼淡掃過她粉雕玉琢的臉。 珍妃全身被一襲紫貂重裘給裹住,卻絲毫不損其妖嬈美艷,在重衣下,甚至可從她曼妙的步履中,發揮無窮的想像力,猜測裡頭是如何一幅醉人的風光。 「很高興見到你。」說話時,她故意不去看他,因為今晚她才是主角,豫鷹揚再了不起,也不該搶了她的光彩。 但她的矜持只維持了片刻,立即回眸凝向豫鷹揚。如此出類拔萃的男人,在一群衣冠楚楚非貴即富的賓客中,竟閃亮一如子夜璀璨的星辰。 「鷹揚,怎麼還愣杵在那兒,快來敬你大嫂一杯呀。」豫重鏈一手搭在珍妃腰上,一手高舉著酒杯,要伺候在側的小廝幫他斟上滿滿一杯,沒等豫鷹揚起身,已經仰頭一口氣倒進嘴巴裡,部份酒液順著口角溢出,弄得一片狼藉。 珍妃如煙似夢的臉一沉,只短暫瞟向她的新婚夫婿,不動聲色地淺淺一笑,「瞧你,當心嗆著了。」說著,執起袖管為他拭去酒漬,狀極親密。 「大口喝酒才痛快嘛,哈哈哈!」今晚他得意得很,滿面春風,不時縱聲大笑,「鷹揚,你說是不是?來,陪我浮一大白,今兒來個不醉不歸。」 豫鷹揚始終少語輕笑,他在意的不是豫重鏈,而是珍妃。美人合該配英雄,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 「人家鷹弟說不定明兒還得趕早回家呢,你別淨是勸酒。」珍妃歎聲道。 「那怎麼行,難得來一趟,不住個三五天,休想你老哥我放人。」豫重鏈威逼利誘地硬要豫鷹揚多待數日。 「恭敬不如從命。」他正有意留下,便欣然接受了。「大哥、大嫂,小弟先乾為敬。」 「不行,要一個一個來。」珍妃水光蕩漾的眼,睜睜的睬著豫鷹揚,纖手掩著紅唇上吃吃一笑,任誰都無法不注意到指結上那只燦亮奪目的婚戒。 「行。」豫鷹揚唇畔往上一揚,露出優美的弧形。 |